第三百一十三章擂鼓聚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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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擺擺手:“灌自己就是，爺爺坐哪裡，用得著你們鳥管？憑你們這些酒量，爺爺也吃不快，都滾蛋！”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李逵身邊，大馬金刀的坐下，笑道:“李黑塔，和你吃酒，還有三分味道，將大盞來！”李逵翻著怪眼，看看林沖:“怎麼不在小楊將主身邊，出來尋酒吃了？俺雖然殘場，也不懼你！”林沖哼了一聲:“你們能出來耍子，俺就得跟著小楊將主捏著嗓門，扭扭捏捏的和那些大頭巾打道？氣悶個死人！俺瞧著小楊將主現下到了如此地位，也不是什麼好事，哪有在燕地領著俺們廝殺痛快？如小楊將主一般，八面奉，還有文人作詞的本事，前些子的滿江紅，就是俺麾下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廝殺漢嘶吼兩句也是極有氣勢的，要說讓俺見著大頭巾嗓門都捏起來了，那可得生生悶殺人！”李逵拍腿大讚:“也就是林將軍你，最對俺胃口！依著俺說，小楊將主來此領晉陽軍，誰不服打過去就是，犯得著折騰？半路截殺了直娘賊的什麼使相，也不直什麼，俺們這些廝殺漢在，誰敢吭一聲，儘管刀槍上領！”大盞這個時侯送了上來，李逵一口就是二兩下去，拍拍林沖肩膀，一副深得我心意氣相投的模樣，周遭軍漢，這個時侯聲音都低下去，晉陽軍中，也只有這兩人有這般酒量。

原來還想過去湊湊熱鬧，現在都默不作聲自吃酒，早吃完早點回營幹淨，李逵和林沖對飲兩盞，掃了林沖一眼:“我這裡傳來小楊將主軍令，要在晉陽軍挑五百人。以充小楊將主身邊親衛，喚作黑雲都，李黑塔，你這個黑旋風的諢號也不是白來的，既能廝殺，也有資歷。要不要俺薦你上去？”周遭軍漢，耳朵頓時就豎起來了，小楊將主身邊黑雲都，可是現下軍中最好的進身之階，多少人在其間歷練一番，放出來就是都頭押隊。

運氣好些，一營指揮使虞侯使也頗有幾個，不過小楊將主選黑雲都素嚴，有本事。有膽，忠心耿耿不必說，也從來都是要臨陣廝殺過幾次，有戰陣經驗之人。

不過此次黑雲都一選就是五百，萬一祖墳冒了青煙，說不得也落一個名額在自家頭上？就算一兩年後不放出來為軍將，隨侍在小楊將主身邊，從此就是小楊將主最為嫡系心腹出身。還怕將來沒好處了？

不過林沖也真是敢說，推薦李逵入黑雲都。以李逵的威武，恐怕連小楊將主也能扛了起來，這傢伙，簡直就是個人形祥瑞，也不知道林沖怎麼和李逵就看對了眼，難道因為這兩人都是酒仙？

李逵喝一盞。林沖也是一盞，半點也不相讓，聽到黑雲都三個字，頓時腦袋就搖得跟撥鼓也似。

“俺伺候過姓劉的兩父子了，直娘賊的沒什麼味道！還是現在利。平時演，閒時吃酒。晉陽軍又不欠俺們廝殺漢餉錢，臨陣時侯，主將一聲號令，衝上去殺他娘就是，俺本事強，就俺殺了對手，對手本事強，俺死了也沒什麼好怨，提心吊膽捧著鳥蛋去伺候人，俺不想來第二遭！到河東路走一遭，總是要在外廝殺痛快！”林沖點點頭，一副沒看錯李逵的模樣，“你現在安心為輔軍就是，得便俺就凋你入小楊將主親衛軍中，為一正軍，到時候，在俺手底下廝殺，屈不了你這廝。”李逵是因為貪酒犯了軍事，自然不可能為正軍，就編為輔軍。每砍柴餵馬趕車保養甲冑做一應雜事，早就閒得渾身發癢，輔軍糧餉，不足正軍一半，李逵向來是手裡沒積蓄的，難得出營，也只能喝這村釀，看著正軍居然還能去瓦子也只能乾嚥口水。

什麼軍將，李逵倒不稀罕，能為正軍臨陣衝在前面廝殺，卻對足了他胃口，當下就把脯拍得梆梆響:“這條命，就賣給識家！臨陣之時，俺要不是站在第一個，豹子頭你就砍了俺腦袋掛門口辟！”周遭軍漢，都默默淚，林副指揮啊林副指揮啊，怎麼非要將李逵到這些大人物身邊來，他這種德，還不是要害了他嗎…

兩個軍中聞名的酒正說得發癮之際，突然就聽到不遠處臨時衙署那裡傳來擂鼓之聲，初則隱隱，酒肆中軍漢都抬頭四顧，以為聽了耳朵。

接著鼓聲一聲接著一聲，直擂在每個人心底，號角之聲，也嗚咽響起，林沖一下站起身來:“小楊將主聚將！”酒肆中所有軍漢，也全都起身，桌椅嘩啦啦的響成一片，全都朝門外衝去，晉陽軍軍令之嚴，大家這些子都是見識過的，除了神策軍就是大宋軍中之最。

聚將點兵不至，定斬不饒！楊凌能夠帶出號稱大宋第一強軍的神策軍，晉陽軍身在他的麾下，自有其驕傲，可也必須遵奉這凜然不可違的酷烈軍令！

酒肆主人圍著髒兮兮的油單從後廚出來，尷尬的著手不敢說話，林沖揚手就丟了錢囊過去:“俺都請了！”接著就帶著幾名親隨大步衝出，周遭軍漢都給他擠得東倒西歪，李逵也動作飛快的跟上，一邊興高采烈的問:“有廝殺了？”林沖惡狠狠的罵了一聲:“直娘賊，就怕沒有廝殺！”雁門關中，一下子湧出了不知道多少軍將士卒，有馬者騎馬，沒馬者飛奔，或者向衙署奔走，或者歸營，一名名盔翎羽的楊凌親衛傳騎奔走四下，大聲傳令:“將主聚將，各軍歸營！誤卯之人，定斬不饒！”晉陽軍軍將士卒，不管此前在市坊當中如何縱酒，如何耍樂，這個時侯都顯出了他們悍的強軍本，都悶著頭默不作聲的向著各個方向疾奔，不知道多少人從各個地方冒出來，匯成一股股洪，在雁門關城中湧動。

腳步聲轉眼之間，就從雜亂錯落變成整齊的轟響，震得雁門關城似乎都在顫抖，如此強軍，哪怕敵人悄沒聲息的迫到眼前，似乎也一聲號令就能聚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