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徐惠的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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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陛下！惠兒已經不小了，惠兒進宮三年，已經十四歲了，尚宮娘娘說，惠兒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所以…”徐惠動的坐了起來急道，李世民與她對視，她便越說越小聲，畢竟還是個少女，即便唐朝已經相當開放了，也難免羞紅了小姑娘的一張小臉。

“所以什麼？”李世民饒有興趣的問。

“所以…所以…惠兒也想盡一個后妃的責任！惠兒是陛下的妃子不是嗎？”

“惠兒想要侍寢？為什麼？”

“額…”徐惠被問傻眼了，為什麼？妃子不都是要侍寢的嗎？

李世民見她呆呆的模樣，很是好笑的摸摸她的頭髮，寵溺的說道:“惠兒還小，什麼都不懂，你將來會後悔的，侍寢的事等將來你真正心智成的時候再說吧！若是後悔，厭倦宮裡了，朕會像以前放出宮人一樣，把你送出宮，到時你還可以改嫁，朕一直把你當女兒一樣的。”

“女兒？我不要！既然如此，陛下何必把惠兒召進宮，又何必升惠兒為充容？那是當女兒的該有的嗎？”

“朕只是想做給朝臣們看，讓他們放心他們的皇帝還很正常，可是沒人知道自從她去後，朕的心就已跟著死了，可是為了未完滿的事業，朕還不能自私的陪她去，朕得孤獨的撐下來…”

“為什麼要選擇孤獨？如果皇上願意，皇上可以選擇忘記她…”

“放肆！”李世民聞言突然大怒“朕想什麼何時輪到你來管？”

“皇上恕罪！可是惠兒也是心疼皇上啊！皇后娘娘在世的話也必是希望皇上能過得幸福的，臣妾聽聞房大人便是得了皇后娘娘的臨終遺囑才會給皇上選妃的，說明皇后娘娘她也是擔心皇上會孤獨才這樣做的啊！”

“哼！幸福？最愛的已經失去，心也跟著死了，幸福不幸福便已經不重要了。朕不願意忘記，也忘不了，朕想一直沉溺在她的愛中，沒人會比她更愛朕了…”李世民說著已然潸然淚下“她說‘君生妾願同生，君死妾當共死’，記得貞觀六年那次我大病了一場，身體本就不好的她卻堅持不讓別人手的晝夜不眠的照顧我，她說夫本就是該無論生老病死都要不離不棄的，她的間始終掛著毒藥，臨終前她才拿出來給朕看，她說若朕有個萬一先她而去了，她便會服毒追隨我而去，在臨終前她還要告訴我她有多麼愛我，是啊！除了她，有誰還願意陪著我戎馬一生生死與共？可是朕沒辦法拿起那瓶毒藥追隨她而去，因為理智不允許，她不允許，她把孩子們給我自己就這樣撒手人寰了，所以朕只能做到把心同她一起埋葬，朕讓人像伺候活人一樣的伺候她，又在昭陵建了山莊，其實就是想借每次去昭陵狩獵之機能進元宮看她一眼，朕知道自己這樣頻繁的去‘狩獵’不好，百姓也有了微詞，但是朕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啊…”眼前這樣傷淚的李世民徐惠從來沒有見過，只是跟著李世民一起淚滿面的訴說著自己心裡有多麼心疼眼前這個男人，沒錯，現在的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高貴神武的皇帝，而是一個痴情命苦的無心男人，她怨老天，為何要讓他這麼痛苦，為何不能讓有情人白頭偕老，了無遺憾的過完一生。

“既生長孫，何生她徐惠”為什麼要讓她遇到他，而且還遲到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今她是真的被這樣痴情的他俘獲了一顆芳心，她很想大聲的說她也願意同他共生死，可是他並不稀罕吧！

她終於明白了，為何文德皇后生前能那樣的自信，能為天下人所敬仰，而其它后妃們無論身份多麼的特殊，或為仇人的女兒，或為前隋的公主，或是再嫁的寡婦，或為弟媳，都只能默默無聞的埋沒在這深宮中，只能選擇乖乖的臣服和沉默，他的後宮由始至終都是那麼的平靜“和諧”原來，原來只因為一顆帝王心由始至終便只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個女人成功的征服了一個男人的心，所以她自信，她高傲，她幸福的連老天都要妒忌她。

李世民眼看著哭成淚人兒一樣的徐惠，恍惚看到了曾經為他哭泣，卻極少抱怨的，情不自的，他伸手拂去她臉頰上的淚:“朕以為你該是聰明的可以理解朕的心的人，沒想到你也不明白…朕不想束縛了你在這深宮中了此一生，你還年輕，朕遲早有百年的一天，而你應該得到完整的人生完整的愛，等過了這陣子，朕便會下令放一些宮人出宮，到時你也走吧！”

“不！皇上！求您別讓惠兒離開，惠兒什麼都明白了，以後惠兒什麼也不想了，惠兒只望能做皇上的傾聽者，學著做皇上的知心人，惠兒一定會努力做到的，像今夜一樣，在皇上孤獨的時候有個說話的人也可以的對嗎？”

“跟著朕，你永遠也做不了一個完整的女人，這樣也沒關係嗎？”李世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偏偏會對這個小女孩敞開心扉，今夜的他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費解，他本以為沒人會懂他，他也不需要別人懂他，可是眼前的小女孩據理力爭，不畏不懼的辯解徵詢中透出的一股倔強，這種倔強讓他著了魔似的恍惚。

她說:“陛下！惠兒不在乎，惠兒只想守護著皇上…”是了，她的倔強和固執，也曾強勢的說要守護著他……分割線…“父皇怎麼可以這麼說徐惠姐姐呢？她也是想讓父皇不生氣而已，父皇不但不了領情，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她，這會子她回去該有多麼傷心啊！”兩儀殿內，晉陽公主看到徐惠剛剛被她父皇呵斥著退了出去，便忍不住嗔怪道。

“兕子也認為是父皇的錯？”

“嗯嗯！”晉陽張大了大大的眼睛，很可愛的狂點頭道:“父皇有錯，但更應該說，是徐惠姐姐太倒黴了，正碰上了父皇在氣頭上，父皇受氣回來無意中便把氣撒在了姐姐身上，父皇說是不是父皇有錯，姐姐她很無辜？母后不是說過應該親賢人，遠小人的嗎？父皇應該獎勵諫言的魏大人和徐惠姐姐才是的，對嗎？”

“呵呵！這麼說真的是父皇錯了？父皇應該獎賞惠兒的？”李世民就是要刻意忽略掉魏徵，說到底還不都是魏徵惹的。

“嗯嗯！父皇要賞姐姐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這天徐惠正鬱悶的回到自己的殿中，傷情撫琴追憶過去之際又傳來了聖旨，這天她被冊封成了昭儀，所有人都來恭喜她，說她三年內就晉升到了昭儀，可以說是寵冠後宮了。武才人也來恭喜她，現在的她已然與三年前的武媚娘不大一樣了，她也不知道不一樣在哪裡。

那眼中有不屑還是淡漠？她看不真切，可是現在看到她自己卻再也風涼不起來了，反而是看著她的灑脫要羨慕她了。

相比於武媚娘現在的低調淡定，自己反而是陷入了情網不能自拔又衝不過去的痛苦著的小魚，她徐惠才是最悲哀的。外表看著比任何人都風光，集榮寵於一身，事實上真的有寵嗎？其中酸甜苦辣的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可是這都是自己心甘情願品嚐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