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貧瘠偏僻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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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眼茫然,觸摸美雅子房的手也停止了動作,美雅子柔聲回答:“我是美雅子,海…海倫娜她…她已經不在了…”美雅子直言坦告,心頭一陣悲酸,維克多虛弱地說:“哦?我記起來了,美雅子,海倫娜她已經死了…”他雙眼有了神采,意識恢復過來了。
美雅子又哭泣起來,只是這一次是高興的哭泣,維克多愧疚地請求道:“美雅子,請你原諒我的…軟弱,你…你能幫我倒杯水嗎?”美雅子立刻答應一聲:“好的!”她揩去淚水,輕盈地跳下,心中洋溢著喜悅,這是多天以來維克多第一次主動喝水,美雅子相信這個剛強的男人將會很快恢復健康。
“砰砰砰砰!”綠草繁茂的牧場上回蕩著槍聲,浩蕩的海風將槍聲卷得很遠很遠,維克多坐在椅子上,手裡舉著柯爾特公司生產的丹蛇型大號左輪手槍,朝四十米外的一排酒瓶擊,美雅子站在維克多身旁。
她閉著左眼,用雙手握著一支小巧的查爾特阿姆斯小左輪手槍,也朝著酒瓶擊“砰砰砰砰!”六七個酒瓶在槍身中粉碎,碎玻璃在陽光下閃爍得像禮花一樣“最後那個是我中的,不是你!”美雅子叫道。
她的笑容就像一朵開放的薔薇,裝填子彈的維克多回頭看著她,也笑著說道:“當然是你中的,那個瓶子比別的瓶子大得多嘛。”美雅子嬌嗔反駁道:“你胡說!”兩人的笑聲融合在一起,在牧場上盪漾,遠處的老艾米駕駛著一輛桔紅的電瓶車緩緩駛來。
在不遠處剎住了車,聽到他們朗的笑聲,老艾米滿是皺紋的臉上也浮起笑容。想不到,才短短几天維克多就基本康復,這多虧了那位溫柔美麗的裔女孩美雅子,不錯,男人就應該這樣,把仇恨深藏在心底,把笑容煥發在臉上。
看著維克多寬闊的肩膀,老艾米這麼想著,他腋下夾著一個厚厚的馬尼拉信封,朝歡笑著的維克多和美雅子走去,同時叫道:“嗨!你們好,午安!”維克多應道:“你好,老夥計!”老艾米問:“怎麼樣?槍還順手吧?”
“不如我原來那支貝雷塔手槍啊。”維克多不無遺憾地說著。
想起被敵人繳去的那支愛槍,老艾米拍著維克多的肩膀,安道:“我已經託人去聖保羅給你去買槍了。今晚也許就能送到這裡。”美雅子端來一張椅子,老艾米在維克多身邊坐下了,美雅子朝安放酒瓶的木架那邊跑去,去放置新的標靶,海風吹拂著她的白短裙,裙裾揚起,出修長美麗的一雙大腿,老艾米眯著眼,欣賞著青活潑的裔女孩,慨地對維克多說:“唉,說真的,我真羨慕你呀,維克多!”維克多連忙說:“應該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和小艾米!”老艾米擺擺手,說:“別這麼說,這麼說就見外了。
聽美雅子小姐說你們準備儘快離開這裡?我子特地為你們做了幾樣法國菜,還有油燻鮭魚,請你們今晚一起來。”維克多動地說:“老夥計,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您…”老艾米看著維克多的眼睛,認真地說:“見鬼,你怎麼老說這種話?
維克多,我知道我無法挽留你們,你有你的使命,不過請你原諒,我不能讓小艾米跟你走,也不能派出其他人,我老了…沒有勇氣去挑戰“玫瑰天國”
…
”維克多說:“我理解你的苦衷,我沒有要求你們…”老艾米打斷了維克多的話:“你還是讓我把話說完吧,維克多,在你危難的時候還是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盡力幫助你。
但我不能主動挑戰他們,說真的,我還很同情他們呢,要是年輕二十歲,我也許會成為“玫瑰天國”的信徒…”維克多瞪大眼睛,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的家園也可能會遭到他們的攻擊!”
“維克多,你放心,我的小島戒備森嚴,除非他們派來一個軍團,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我又沒踩著他們腳上的雞眼,我同情他們的原因是這個世界的確太骯髒,太腐敗了。
需要他們這樣的鬣狗來清除打掃!”
“老夥計,照你這麼說,許許多多的無辜者都是該死的咯?你知道嗎?
“玫瑰天國”殘害了多少人?”
“聽我說,維克多,誰是無辜者,誰是造孽者,只有上帝知道,只有末審判那一天才能知道。”老艾米沉重地說。
接著他拿起那個馬尼拉信封,遞到維克多面前,說:“這是我搜集來的有關莫納·薩博瓦的個人檔案,絕對真實,而且幾乎沒有人看過,為此我付出了重金。
但我覺得這是值得的,看了這些檔案後,我更加堅持我剛才所說的,現在給你,希望對你能有所幫助。
但願看完後你還能吃得下,否則,油燻鮭魚,我子豈不是白做了。”老艾米笑著站起來。
搖搖晃晃地走向他的電瓶車,開動車子走了,維克多打開信封,取出裡面厚厚的一沓電腦打印的文件,埋頭細看,剛看了第一行,維克多就被引住了,身邊的風聲和美雅子的說笑聲都離他遠去。
看著看著,冷笑從維克多臉上消失了,他的神情變得異常凝重。***四十年前,蜿蜒曲折的雅瓦里河在茂密的雨林中靜靜淌,這是亞馬遜河的一條支,是秘魯和巴西兩國的界。
在靠近哥倫比亞的本雅孔斯坦特匯入亞馬遜河,累提西牙是雅瓦里河畔的一個荒僻小鎮,位於秘魯、巴西和哥倫比亞界處,當年這個小鎮上擠滿了伐木工、淘金者、種植可可的外地勞工、印第安者、盜馬賊。
距累提西牙二十公里外,還有一個更加荒僻的村落帕裡羅斯,這個只有八百多人的村落絕大多數是有人種農戶,村裡稀稀落落的小木屋都坐落在雅瓦里河河畔,村裡到處是泥濘的土路,牲畜的糞便隨處可見,蒼蠅聚集,破敗的木屋頂著生鏽的鐵皮,有些木屋甚至是樹皮遮頂,這裡沒有醫院,學校和商店。
甚至沒有教堂,村民要做彌撒要花一天時間往返穿越叢林到累提西牙,這是一個連上帝都拋棄的地方。村裡有個名叫蒙特羅·莫納的黑人鐵匠,說是鐵匠也不太準確。
他白天和農民一樣下地耕作,晚上才燃起炭爐,掄錘打鐵,蒙特羅身體魁偉,膂力過人,他是全村唯一見過世面的人,年輕時曾經去過秘魯南部的海港城市莫廉多。
在那裡當碼頭搬運工的時候,蒙特羅成為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並結識了一位白種混血女裁縫伊麗莎白。當蒙特羅帶著伊麗莎白回到故鄉時,全村都轟動了,村民們都說從未見過這麼漂亮人的姑娘。
後來伊麗莎白為蒙特羅生了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當了媽媽的伊麗莎白不但沒有變老變醜,反倒變得更加豐滿動人,村民們都非常羨慕蒙特羅,但同時也為他擔心。
那時帕裡羅斯村四周的叢林裡不僅野獸出沒、而且盜匪橫行,那些歹徒經常竄到村裡偷竊搶劫,姦婦女,而愚昧無知的村民們束手無策,任人宰割。
“上帝呀,我們為什麼不團結起來保衛我們的村子和生命,自己拯救自己的靈魂?”蒙特羅首先發出了這樣的慨,得到了一些忍無可忍的村民響應“人民聖堂教”就這樣誕生了,起初蒙特羅只不過是組織了一些田地相連的村民輪值夜,守護成的莊稼。
在守夜的草棚裡,蒙特羅向村民講述自己理解的天主教教義,防止睡意的侵襲,漸漸地,全部村民都加入了蒙特羅的組織,這個互助互惠的組織慢慢演變成各盡其力,共同分享勞動成果的公社。
蒙特羅的即興演講變成了佈道“人民聖堂教”有了自己的教義和眾多信徒,眾望所歸的蒙特羅自然而然地成為“人民聖壇教”的神領袖,帕裡羅斯村的面貌變了。
不再骯髒醜陋,變得整潔有序,村裡有了醫生,有了小商店,也有了一所小學,匪徒們也不敢再來了“人民聖壇教”的影響開始擴大到周圍的其他村莊,連累提西牙鎮上也有了很多信徒。
他們請求將教團總部遷到鎮裡,以促使小鎮居民都成為教團成員,蒙特羅答應了信徒們的請求,可就在這時,慘劇發生了:一九六二年六月親美的秘魯軍隊發動了政變,以裡卡多·佩雷斯·戈多伊為首的軍政府成立,這次政變的風暴波及秘魯全境。就連偏僻小鎮累提西牙也進駐了一夥金髮碧眼的美國僱傭軍。
“砰砰砰砰!噠噠噠噠!”一天下午,和平寧靜的帕裡羅斯村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村裡通向叢林的各個路口都被美國僱傭軍封鎖。
他們團團圍住了村子,這些嗜血成的白種人,以清剿叛亂分子為由,坐著裝甲運兵車突然來到村裡。
然而他們的真正目的只不過是殺人取樂…這些美國兵痞聽說帕裡羅斯村有個教組織後就迫不及待地殺到這裡,畢竟,為僱傭他們的軍政府剷除可能是潛在威脅的教也可以邀功請賞。
於是僱傭軍們打著維護社會秩序,保護人民,消滅教組織的名義在村裡大開殺戒,槍聲大作,子彈亂飛,可憐的村民們血橫飛,紛紛倒地,一陣瘋狂掃之後,一百多個面目猙獰的美國兵痞衝進了村子。
他們是秘魯軍政府高價僱傭而來,手裡拿著美國軍火商布魯諾集團生產的武器,而他們腳下卻是與世無爭,貧瘠偏僻的土地,慘劇就此發生了,蒙特羅被殺在他家木屋前的土地上,膛上全是彈孔。
他手裡還握著十字架和一本破舊的聖經,嘴裡滿了馬糞,蒙特羅的女兒和一個兒子也血模糊地倒斃在他們父親的身旁,伊麗莎白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幾個壯兇惡的兵痞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