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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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到屋內的沙發上，席歆悅仍然緊抱住比令陽不放，像個小孩般放肆大哭，哭得涕泗縱橫，全身不停顫抖。

比令陽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頭，也不再急著向她問發生什麼事了，只靜靜擁住她，撫輕拍她的背，給她最需要的溫暖依靠，慢慢等待她發洩完悲傷情緒。

久久過後，她由大哭轉為噎噎的啜泣，動的情緒似乎稍微平復一些，谷令陽柔聲詢問:“大哭一場後，好點了嗎？”她輕輕點頭。

他拉下環在他頸上的小手，起身。

“你要走了嗎？”深怕他會丟下她不管，席歆悅心慌得緊揪住他的衣服，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在這種脆弱的時候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她好怕會被沉重的寂寞壓至窒息而亡…

他安撫地她的發。

“別緊張，我去條溼巾幫你擦擦臉，很快回來。”

“嗯。”她安心鬆手。

比令陽到浴室了一條溼巾來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再倒了杯熱茶給她喝，忍不住輕聲斥責。

“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為什麼還要喝那麼多酒？”她不知道見她生病試悽，他會很心疼嗎？

“沒辦法啊，我的心情好差…”她無力地偎靠他身上，緊緊握住他的手，冀望能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溫暖。

“願意告訴我今天發生什麼事嗎？”

“我遇見她了…”

“誰？”

“生我的那個女人。”她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怨。金若樺遺棄她多年，本不配被她稱為母親。

比令陽微愣。

“我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面，你說你的家人都過世了。”

“是啊，在我十歲那年，生我的那個女人為了別的男人離家出走，拋棄我和爸爸，我就只剩下我父親一個家人，可惜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他沈默，靜靜聽她說話。

“我還記得小時候，一些鄰居的大人常罵我媽媽水楊花，是爛女人，甚至不准他們的小孩跟我玩。每當他們的小孩看到我，也都喜歡欺負我，拿石頭丟我，還說我長大後會像我媽媽一樣不要臉…好幾次我受傷血，都不敢讓爸爸看到，怕他也會傷心，所以只能自己躲起來偷偷哭…”心中囤積太多委屈，她的淚水不聽話地再次往下掉。

“這些年來，那個女人從沒有回來看過我、關心過我，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對自己親生的女兒這麼狠心？”認識她那麼久，他從不知她還有這麼一段痛苦的記憶，他心頭一酸，眼眶發熱，用力擁緊她。

“過去了，那些都過去了，別再想了。”她搖搖頭，難得找到一個值得相信的人可以傾訴心事，她當然不想再繼續悶著獨自痛苦。

“有時候我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那個女人和葉柏凡最後都會為了別人，而輕易拋棄我？”被人刻意遺棄的巨大陰影幾乎啃噬掉她所有的自信。

“那不是你的錯，歆悅，你已經夠好了，真的！”他輕吻她的發，好希望自己也能吻去她埋藏心裡的傷痕。

“如果我真的很好，為什麼都沒有人要我？”她抬頭望向他，帶著微醺醉意的眼充滿惘，脆弱又無助。

老天！瞧見她這模樣，他心臟絞痛得快死了，忍不住向她深情告白。

“誰說沒人要你？我要你，很想要你，想永遠保護著你，想讓你永遠過著幸福開心的生活。”

“只要我一個人嗎？”

“是！”他堅定點頭。

她彎笑了下，藏在心底的一絲隱憂卻突然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