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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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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雨夜送上第三更。繼續懇求粉紅支援。

——*——*——*——夜漸濃,街上行人漸少,平洲城也漸漸安靜下來。不知是否因為城外突然多了一片汪洋之地,空氣裡也憑空多了幾分溼意,彷彿是要下雨一般,的,冷冷清清的。

慶陽街尾,一間不算大的鋪子外頭顯出一片與眾不同的乾淨,竹竿上高懸著的大紅燈籠也格外引人注目。林世全與陸緘立在燈下小聲談。他們剛送走馬莊頭和馬莊頭的兩個兄弟並一個侄兒。由於陸緘表現出十足的誠意,馬莊頭也特意把自己的幫手帶來給他們看,幾人適才相談甚歡,就在酒香菜香裡,一片和氣中把接下來兩年的大事都給定下了,擊掌為誓,絕無反悔。

林世全輕輕吐了一口氣,笑問陸緘:“怎樣,放心了吧?”陸緘輕笑:“你念的經有念得不好的麼?”林世全也笑:“經再念得好也要有人聽。”二人相視一笑,互相作別。

陸緘上了馬,輕輕一磕馬腹,馬兒打了一個響鼻,邁開步伐穩穩上了路。長壽自小跟著他,對他最是瞭解,見他心情似是不錯,便笑道:“二爺,您今遇到什麼好事兒啦?可否說給小的聽聽,也讓小的跟著樂和樂和?”陸緘目視前方,翹起角:“不就是把馬莊頭這事兒給定下來了麼?這可是大事一樁。”長壽覷著他只是笑,陸緘被笑得有些尷尬,輕輕揚起馬鞭了長壽一下,罵道:“笑得這樣難看,賊眉鼠眼的。”長壽叫冤道:“二爺真是的,難不成笑也不許人笑?”天邊閃過一道亮光,沉悶的雷聲由遠及近,一陣涼風颳起,捲起一層細細的塵土糊了人滿臉。陸緘抬眼看了看,但見天上一點星光都不見,黑沉沉的,忙道:“走快些,怕是要下雨。”主僕二人便都了馬一鞭子,才將行了十來丈遠,幾點雨滴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長壽少不得抱怨了一聲:“這天兒怎麼說變就變。”二人又是沒帶雨具的,長壽想了想,便要把自個兒的衣服脫下來給陸緘頂著。

陸緘將鞭子戳了他一下,道:“不許脫,脫了怪難看。跑”於是二人便都放開了韁繩,任由馬兒往前衝,饒是馬兒跑得快,卻也跑不過雨,待到衝至陸府門前時,二人已是成了落湯雞。門子來開門,見到這情形,由不得吃了一驚:“二爺怎會淋了雨?”長壽嗔道:“天上會落雨,二爺沒帶雨具當然會淋雨。”那門子乃是範褒最近才挑細選出來的,帶了點年紀,也是老家人了,平和長壽也相,聞言就罵:“你個懶惰的兔崽子,出門不帶雨具害得二爺淋雨,你還有話講。”長壽故意引他發怒:“二栓叔明知會下雨,看見我們出門也不提醒一下。”陸緘也不管他二人,掏出乾淨帕子擦了擦頭臉,接過門子遞上的青布大傘,低聲叮囑長壽:“速把馬牽下去,換了衣裳,請範大總管半個時辰後去聽雪閣一趟,我有事要請教他。”長壽不敢怠慢,快步去了。陸緘這才一手執傘,一手打了燈籠,淋著雨漫步朝自家的小院子走去,遠遠就瞧見往早就緊緊關上的院門今卻沒關,張婆子抱著兩隻手,立在門邊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便低低咳嗽了一聲。

張婆子聞聲看過來,見是陸緘獨自一人走來,連忙快步跑上前來,一手接了他手裡的燈籠,一手接了傘,討好地道:“二爺,您總算回來啦?****問了好幾遍。讓奴婢在這裡候著您呢。”陸緘淡淡地“嗯”了一聲,默然進了門,張婆子就衝裡頭喊了一聲:“二爺回來啦。”林謹容在門前著了陸緘,邊聽他說馬莊頭的事情,邊幫他把溼外衣脫了,道:“給你備了熱水,是不是這會兒泡泡去去寒?”陸緘道:“我約了範褒,馬上就要去聽雪閣說話。擦擦就得了。”言罷自轉入屏風後頭。

林謹容便去取了乾淨衣服並鞋襪來,才剛掛到衣架上,就聽陸緘道:“阿容,你來幫我擦擦背。”林謹容抿了抿,走入屏風後頭,才剛進去就側了臉,臉被燈光映得紅紅的:“你做什麼?”陸緘坦然自若地把帕子遞過去:“全都溼透了。”林謹容垂了眼,指指澡盆:“溼也溼了,水也是現成的,不如坐進去泡著罷。省得這樣又受涼。”陸緘看了她兩眼,跨入澡盆中坐下:“既然都溼了,不如順便把頭髮也洗了。”林謹容道:“你不是讓範管事等著你的麼?”陸緘道:“還有小半個時辰呢。來得及。”林謹容便不再多言,取了澡豆,快速替他沖洗了一遍。水汽氤氳中,陸緘突然低聲道:“阿容,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嗯?”林謹容抓了一大塊幹帕子替他擦頭髮:“去哪裡?”陸緘道:“我們一起去聽雪閣。你在後頭看書,我在前頭和範大管事說話,然後一起回來,你看可好?”他要和範褒說什麼,她不用想也知道。可是想著他在前頭和人商量對付人,自己卻躲在背後聽他們說話,怎麼都有點陰暗小人,攛掇自家男人替自己出頭的覺。林謹容猶豫了一下,道:“讓範大管事知道,不太好吧。”陸緘含笑道:“有什麼不好的?他本來就是可信的人,本身也極能幹,你若是能和他多接觸一下,對你只有好處。”那是老爺子的人,只要老爺子活著一,地位就巍然不動,並不是陸建中或者是宋氏等人所能左右的。若能得到相顧,林謹容在後院之中將會事半功倍。

可是林謹容卻知道,就是這樣一個能幹的忠僕,在陸老太爺死後的不過百,就被得一頭撞暈在陸老太爺的靈前。雖然沒有死,但最後也不過是得了五十兩銀子就被迫告老遠走他鄉。三朝元老是傳奇,更多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陸緘利落地蹬上鞋子,緊了緊帶:“走吧。”荔枝匆忙舉起大傘,桂圓執燈,送他二人去聽雪閣。陸緘不緊不慢地走著,左右張望:“夜裡看雨,其實還不錯。”林謹容道:“看景看雨,都不過是看心情而已。”陸緘默了片刻,低低一笑:“阿容這話說得對。那麼你此刻看著這雨景,覺如何呢?”林謹容道:“不錯。”陸緘便悄悄握了她的手,不再言語。

須臾,到得聽雪閣,範褒早就來了,見林謹容也隨行一旁,不由帶了幾分訝異,隨即也就含笑上前行禮問安。陸緘便道:“阿容,你去給大管事倒茶。”受範褒之禮,乃是主僕本分,林謹容親手為他倒茶,卻又是特別給體面了。範褒假意推辭一番,見陸緘不是虛情,林謹容不是敷衍,便也安然受了下來。

林謹容待他二人坐定,便悄悄去了後頭,卻也不曾尋了書看,而是靜聽他二人說話。

陸緘隻字不提二房如何,只說林謹容才剛接手庫房之事,心中忐忑,不知所管事物的來歷和珍貴,想請範褒指教一番,也好有數。

範褒果真撿著最重要的幾樣東西說起來,林謹容一一記下不提,轉瞬,陸緘便提起了孟婆子:“能說會道,看著極其能幹,但似是太活絡了些。”範褒混到這個地步,何等老到,便知陸緘這是替林謹容掃除障礙,幫林謹容站穩腳跟來的。更何況,孟婆子做的那件好事老太爺不是不知曉,遲早都是要動手的,便道:“此人確實十分能幹,但只怕不會服****管教。若是能夠,還該給她另外一個合適的位置才是。但接手的人也至關重要,倘使不成,便要亂。”也就是說,孟婆子輕易動不得,必須尋個兩全之策。陸緘見他說得坦白,便道:“也不是馬上,現下不過是想先知道她的一些事情,以便有個應對罷了。”範褒便道:“知道了。待到打聽好了,小的便使人去同****說。”陸緘目的達到,也就不再留他,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外。

範褒獨自撐著傘,慢悠悠地出了聽雪閣,三轉兩轉,轉進了聚賢閣。陸老太爺尚未睡下,正在燈下看家裡生意上的大賬,見他進來,並不多言,只指了指一旁的茶壺。

範褒忙替他倒了濃濃的一杯茶遞過去:“小的剛從聽雪閣來。二爺並****找小的問了幾句話。”陸老太爺頓時生了幾分興趣,挑起眉頭來看著他:“哦?這可真是稀罕了。問的什麼啊?”範褒笑著把事件經過說了,總結道:“看著他們好的,****和氣的。”陸老太爺想了片刻,道:“就按他們說的做吧。不要做得太明顯。”

“是。”範褒並不奇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既然老太爺打算把家業給陸緘,這就是必然的過程。但是很多事情老太爺不好親手去做,只能靠陸緘和林謹容自己去做,有些東西,不是別人給你就能守得住的,必須自己去搶,並在搶的過程學會怎麼護,怎麼守。

範褒退出去的那一霎,他聽見陸老太爺極低極低地道:“都長大了。”聲音裡有幾分欣,卻也有幾分難過。

——*——*——粉紅1050+。

今天一下午都在開會,所以三更晚了。其他沒啥好說的,謝謝大家的鼓勵和支持,繼續請求支援。明天照舊三更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