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相識:用淺笑電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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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殿之上。
“啪!”一本奏摺被無情地扔在地上,一名官員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將它拾起。
“軍乃國富民強之後盾,焉能無故削減軍費!”年過半百的新漢朝主上一臉冷然地端坐龍椅之上“眾卿家,可仍有事啟奏?”然後以皇者不可侵犯的氣勢掃視了座下兩列文官武將一遍。
朝堂之上一片肅靜。
“既然無事,退朝!”主上話剛說完,瞥眼就看見趙丞相與敬將軍正很有默契地以最快速度向殿外退去“趙卿家,敬卿家!”小陰謀被拆穿,兩人被主上一喝,只得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待其他官員都退下,主上看著兩個彎著、連頭都不敢抬的愛卿,嘴角扯起了弧度:“趙卿家,敬卿家,昨聯提及之事,汝二人意為如何啊?”
“稟主上,”一陣沉默後,敬將軍搶先答話,抬頭一臉誠懇:“昨臣已與幾位趙小姐會過面,幾位趙小姐果然都國天香,只是…均非臣屬意之人…”
“哦?”主上的眉開始倒豎了“如此說來,倒是朕,多事咯?”敬將軍一聽,頭只好又低下來:“臣惶恐。”
“…”主上也不說話,眼中隱隱的怒氣掃向立於一旁的趙丞相,意指問題肯定出在趙丞相和他的女兒們身上。
“如果敬將軍搶先拒絕這門親事,又或者主上龍顏大怒,爹就按我的意思說罷。”趙丞相憶起昨晚夢夢在自己和二夫人面前的一番“威恐嚇”不想現在都成為了現實。
看來只能按照七妹的話做了。趙丞相一咬牙,上前稟奏:“稟主上,昨敬將軍確與臣已滿十八的四小女見過面,四小女亦確無意於將軍。”他頓了頓,不顧主上的怒氣和敬將軍的尷尬繼續說道“只是,臣另有一小女名秀,字雅,年十七,當是時正在廳外窺看…”又咬了咬舌頭,然後深一口氣“秀兒為敬將軍的英雄氣概、儀表不凡所傾倒,對將軍一見鍾情,乃請臣代為向主上稟明,求主上成全小女姻緣,以與將軍同修百年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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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當真說了?”小香的臉因不可置信和憋笑而有點扭曲。
“嗯,”花園河塘旁的小亭內,沈夢夢讓自己慵懶地半躺半靠在亭欄石凳上,手上捧著一杯自己沖泡的玫瑰花茶,小嘴卻嘟得老高“我本來是要爹說,將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爹卻臨時私換了詞。”
“…小姐,老爺若依你所言,便真是欺君了。那,主上和敬將軍的反應如何?”幾天服侍,小香對這位支大葉的七小姐儘管多了一分在外人面前的提心吊膽,卻也有了一絲不需時刻都戰戰兢兢的輕鬆;就如現在兩人獨處,趙雅隨意遞上另一杯親自沖泡的花示意她喝,她竟沒有一絲猶豫地接過了,待發覺,人不單已喝下花茶,股差不多也粘到了石凳上,連忙作勢站起,卻被七小姐拉下。
“聽爹說,主上雖然是媒人,反應卻不怎麼相信啦,但還是答應了賜婚。至於那將軍嘛,好像直至主上要他退下,他都還沒有反應…”說至此,夢夢不輕笑。當時宮殿內一定很有趣,自己本應該多聽聽丞相的描述,好幻想一下那位憨將軍當時的表情。但打從丞相口中知道那敬將軍竟然名雄,字君宇,自己就一直只顧著意婬竊笑了:夢夢有個同學曾因為姓苟而被其他同學叫做“狗仔”他憤憤地告訴夢夢他的家族本姓敬,由於五代十國時出了個馬,為博取皇帝一笑而全族改姓苟——如果歷史沒有被改寫,那敬將軍便是“狗將軍”姓“狗”也罷了,還偏偏叫“熊”倒真沒見過形象能與名字如此相符的一個人。好不容易笑停,丞相突然卻被一太監急召入了宮,直至現在還沒回府。據打探,原來是不知哪位諸事八卦的太監,在主上面前把趙雅的刁蠻嬌縱、甚至之前為了爭男人而跳湖的事都給繪聲繪地捅了出來,害得主上前思後想,最後急召趙丞相與敬君宇入宮瞭解情況,以免一時衝動而令自己的愛將娶了名惡婦、從此過上水深火熱的子。
“小香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坐在七小姐旁邊!你這丫頭是怎麼侍候的!”一聲厲喝把夢夢從沈思中喚醒,她抬頭一看,不正是自己穿越後第一眼見到的那個大嬸嘛!自上次她魯地對待傷員、得夢夢對她呲牙咧嘴後,這位大嬸就再沒有在夢夢面前出現過,想是怕被秋後算帳吧。
“王,王大媽!”小香的臉兒有點發白,急急站起,卻被夢夢暗暗拉住。
“王大媽,”夢夢輕笑道“是我讓小香妹坐在這裡陪我的啦,您大人有大量,可別怪她。”我都不怪了,你在那嘰咕個什麼勁?
王大媽之前也對一些傳言有所耳聞,但現實上看到這樣的七小姐還是第二次。從外表看,從前的七小姐總愛將金銀首飾悉數往自己的身上,卻不似現在這般連花繩也懶得綁。愣了好一會兒,大媽才惴惴回答:“但,但,做奴才的,本就應該全心全意侍候主子…”王大媽話未說完,夢夢便微笑著向她遞上手裡的那杯花茶:“我自己泡的,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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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丞相引著微服出宮的主上和敬君宇來到花園,正撞上王大媽和小香坐在趙雅身側、王大媽手捧花茶大談“我以前小時候”的那一幕。
敬君宇被眼前的畫面深深鎖住了。
夕陽的一片金,漫漫灑在一妙齡少女身上,只見她素顏清麗、粉黛不施,半倚於小亭欄畔,一頭及的黑髮只用一粉紫的綢帶簡單系成一簇,輕放在右肩讓其隨意落下,身穿一件白領淡黃闊袖長裙,間的粉紫長帶系得錯落有致,在一陣陣秋風中彩帶和長裙翩翩,仿與少女一同要化作輕煙飄散了,定神細看倩影還在。
縱沒有絕容顏,卻也能在眾生中被輕易尋著,既而驚豔。也許她的美,就在於樸素——儘管身上沒有一件金銀配飾,卻也能從她那裡讀懂何為“優雅。”對敬君宇而言,昨天會面的女子美則美矣,卻沒有任何一位能像她一樣給自己以眼前一亮、內心一顫的覺。
看她出落大方,應該早滿十八了,為何昨來趙府卻沒有見到呢?對了,若不是因為已許配他人,就是趙丞相不希望我看到把她選中吧。是啊,這樣的妙女子,本就應該找更好的夫家,配我這等醜陋魯莽之人確是糟蹋了…
敬君宇強壓下自己的胡思亂想,和一絲從心底莫名升起的苦澀,偷眼看了看身邊的趙丞相。今早得知趙丞相有女兒願嫁他,剛開始他還覺得不可思議,為怕誤了丞相女兒的一生,自己正打算入宮面聖宛拒賜婚,卻得悉那趙雅是個任無禮的女子。原來丞相把她推給自己,不過是在主上面前求自保罷了。有這種想法,敬君宇倒不內疚了,還開始考慮答應賜婚,好幫趙丞相一把。
這時的主上也眯著眼,十分欣賞眼前這位女子。畢竟美麗的女人很多,但知道自己美麗之處且能通過打扮充分展現出來的卻很少。這丫頭質樸而不失典雅,對下人親切而不失尊貴,這趙卿家的女兒果然國天香,也怪不得她們不願嫁予敬卿家。朕的皇孫今年也二十有一,與這位姑娘倒也般配得緊…
趙丞相倒沒察覺到敬君宇和主上的神情變化,他正苦惱地看著這個正和僕人嬉鬧的小女兒。自己適才在主上面前說的所有好話,都被她現在不修篇幅的樣子給廢了,又不好意思在聖上和將軍面前再說她的不是,只好把過錯都推到僕人的身上,於是低低地喝了一句:“放肆!汝二人不好好侍候,反倒舒服地坐著,成何體統!”被丞相厲聲一喝,小亭內的主僕才驚覺丞相三人已經走近,嚇得王大媽與小香都從石凳滾了下來,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頭,一句句“奴婢該死”此起彼落。
夢夢連忙起身,快步上前撒嬌地挽起趙丞相的手臂:“爹,都怪女兒剛剛閒得發慌,才硬要她們留下來與女兒聊天解悶,倒把正事給忘了。是女兒太任,你就別怪她們嘛!”她先左一句“女兒”右一句“女兒”然後把目光轉向趙丞相身後兩位,低喚了聲“爹”以暗示丞相介紹來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