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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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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姓孫的老爺,是京城首富,可是小姐從來不應他的點召,好幾次和媽媽吵起來,還拿過剪刀要尋死。媽媽這才拗不過她,加上她後來名聲越來越大,也就隨著她了。”

“孫富!”他猛然想起這個醜陋的名字,騰地站起身來,帶得桌上的一個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也不在意。

他想起來了!到這裡,他腦海裡所有的線頭終於找到了頭兒。

孫富!孫富!

是當年硬要娶杜微做十四房姨太太的富商!

他眼中銳氣、殺氣冒得天高,帶著寒刃般的凍氣,虎虎生威,瞅著小芹又要掉眼淚。只有這樣英俊威武的劍客,才配得上小姐那樣的痴情女,才可以救得她出火窟!

***鴇母已經好幾沒踏進雅閣的門了,這會兒見擲劍已經消失了好幾天,又厚著臉皮來見杜十娘。

“女兒,瞧你這次病得小臉黃黃的。”她坐在邊,給杜十娘豎起一個靠墊,墊在背後“那個擲劍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一來就讓你又生病又掉的!這樣的人,別說給媽媽兩萬兩,就是二十兩萬,我要是知道他對你這麼狠毒,也絕對不會讓你去服侍他!”杜十娘虛弱得已無力反駁。

好貪婪的鴇母,明明已經是天價了,她竟然還不滿足,妄想再榨他一筆。

“媽媽,我倒是沒什麼事兒了,只是懶懶地不想動。”鴇母喚過小芹拿過一碗燕窩粥,親自餵給她喝:“那就先歇著!這樣冬去舂來的氣候最容易落下病謗兒,要是一年護養得不好,沒準每年都要病上一場,那就受罪了。”既然鴇母表現得這麼良善,她也不好挑剔什麼,只好硬撐著身子起來讓小芹幫著穿了衣服,等到她坐在銅鏡前,畫上了玫瑰般豔麗的濃妝時,她又恢復了傾國傾城之姿。

鴇母瞧著她的容貌剎時變得豔如桃李,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誇獎:“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嘛,看看,全北京城最美的姑娘,就是你了!”小芹還在用心地用象牙梳子梳著她的長髮,不知怎地突然低呼一聲,悄悄挪動步子,站在杜十娘和鴇母的中間,隔斷了鴇母的視線。

好在意有所圖的鴇母並未發現有什麼異議,正從鏡中看著杜十娘沒有什麼表情的玉容,試探著問:“今兒有個姓錢的公子想要邀你去遊湖…”她有意頓了一下,拉了長音兒“我說請他略等幾天,女兒這幾天是被擲劍包了的,暫不能陪。不過錢公子心意誠懇,說無論多久都可以等,只要你心裡惦記著這事兒就成了。”杜十娘順從地點頭,銅鏡裡的她看不出絲毫情緒:“既然擲劍已經走了,何不請錢公子前來一敘,就說我應了他,明兒個就去遊湖吧。”鴇母頓時心花怒放,剛要上去再甜言語地誇獎幾番,門外已經有一人朗聲笑道:“在下無須杜姑娘‘請’,已經自己來了!”珍珠簾輕輕一挑起,居然沒有發出一丁點碰撞的清聲,那人已經不請自入。

他環顧四周,讚美:“好擺設!好珍寶!富麗中不失雅緻,堂皇中不失高貴。”轉頭看看玉面嬌容的杜十娘,他心思極快“只可惜擺在姑娘的雅閣內,一近香姿金玉休,徒然瞧著姑娘的美落淚了。”杜十娘並未回過頭來,仍自自然然由著小芹梳妝,在銅鏡裡媚笑著說:“原來這就是錢公於,這裡的寒陋想必讓公子見笑了。”鴇母瞅著兩人的一問一答,情知沒自己的事,忙張羅著說:“那公子就請在雅閣內暫歇一會兒吧,小芹,去拿上好的茶點給錢公子。”小芹拿起髮簪仔細地將她的頭髮盤好,又不大放心地瞅瞅他,才轉身答應了離去。

杜十娘回過頭來,打量著錢公子。

他確實儀表不凡,儀態瀟灑,舉止禮貌又飄逸出塵,再加清雅俊秀的容貌和平易近人的微笑,可以說是風度翩翩。

他很自然地坐下來,拿起案臺上擺著的一管玉簫仔細觀摩:“聽說姑娘前幾天傷了手,不然我真的很想聽聽姑娘的樂聲。”她抿起紅的瓣,特意舉起素淨的纖手端詳:“多謝公子的關心,早已經沒大礙了。”錢少聿放下玉簫,笑容可掬:“擇不如撞。不如今天我們就去遊湖吧,看見姑娘的絕代芳姿,我已經等不到明天了。”杜十娘處變不驚地瞅瞅窗外大好豔陽,風徐徐,陽光暖暖,的確是外出的好天氣。她想了一想,無意識地卷卷垂在肩頭的髮絲:“既是公子的邀請,若十娘不去,怎對得起公子的盛情。就今天吧!”她輕輕起身,移動蓮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婀娜多姿,嫋娜生姿,似乎不勝嬌柔,又似乎不勝這柔柔的風。

可是少聿瞧得真切,就在她放下繞在指間的幾縷頭髮時,那裡面偶然出的一角烏絲,在陽光的照耀下無法遁形,清清楚楚地顯著,那裡已經全然是灰白的了。

***登上畫肪後,碧綠的湖水、新綠的兩岸和湖邊潤的空氣,並未能影響到杜十娘壓抑的心情,陪在錢少聿身邊的只是她的軀殼,而她的意識,她的靈魂早已不知魂歸何處。

少聿從小芹手中取餅一件白滾桃紅邊兒的緻披風,披在她肩頭,她回頭淺淺一笑:“多謝。”他有著俊秀又豪氣的容貌,和舉手投足間出的高貴與風範,瀟灑俊逸,毫不遜於絕的杜十娘。

他們並肩站在杆欄前,隨著波紋的一起一伏,起騰低伏。好像一對仙人下凡,悠悠的,遠遠的,瞟見行蹤一角。

兩岸漸漸圍上了不少遊人觀看。

這位氣質高雅出眾的貴公子確實是她所見過的書生公子裡面,最有風範的一個。只是在她心中早巳深深銘刻了另一個深情溫柔的影子,再無法替代。

“如此的光嫣然,實在是雅閣內看不到的。謝謝你帶我出來。”她仰頭一口清涼的空氣,笑著說。挹翠院早已鍛煉出她逢討好的本事,她適時地說出這話,既不唐突,又顯得落落大方。

“杜姑娘,實不相瞞,在下邀你遊湖,並無獵豔之心。”少聿突然說道,彷彿在宣告著什麼“只是想請你見一見我的幾個朋友。”他轉身,大聲說:“請吧!”她也轉過頭有些愕然地瞅著他眼波動,捉摸不透他的用意和內情。

本來臨時引薦幾位好友同舟而樂,並不是什麼鮮事、奇事,可他說得太過鄭重一些,也說得太過正式一些,連小芹都覺得有些不對,慌著神兒緊張地看著艙口。

一條人影飛出了艙口,像一袋麵粉般重重地掉在地上,待杜十娘定睛看時,這個渾身癱軟在地上,像一攤爛泥的人,不驚叫出聲:“李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臉上霎時變了顏,急身上前,顧不得禮節和冷麵的少聿,想攙扶他起來。

“止步!不許碰這個混蛋!”突然一聲厲聲暴響,震得畫舫上嗡嗡作響。擲劍已經飛身從艙口而上,輕飄飄地落在船上。

隨後,柳滿諒帶著趕路的宿風塵,出現在杜十娘面前,上前一揖:“杜姑娘,五年未見了!”錢少聿、擲劍和印象不深的柳滿諒同時出現在她面前,三個不同特,卻是優秀出眾的男子,全都意外地對著地上的一攤爛泥怒目而視。

她驚得不能動彈了,手伸在一半,既無力伸出去,又好像全身的力量用盡般不回來。被摜在地上呻的人,的確是前不久才送走的李甲沒錯。她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不明白這四個毫不關聯的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一起。

李甲掙扎著爬起來,死死地扯住她的裙角:“杜姑娘!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呀…”臉上有青紫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