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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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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開雨竟然陪謝芳菲一塊用晚飯,謝芳菲看著他心裡直,不知道他到底又有什麼事情。她真的是怕了秋開雨,老是神出鬼沒,無所不能。三次都落到他手上能不怕嗎?謝芳菲在心裡面掂量了半天,最後一橫心,反正自己是秋開雨的囚犯,他想怎麼樣自己也沒有餘力反抗。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走一步是一步,哪管的了那麼多!

既然這麼想,也就放寬心大肆吃喝,真不知道還能吃幾次呢。秋開雨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再次眼睜睜的從他眼皮底下溜走的,外面早就佈置的密不透風了。

謝芳菲吃完後讚歎說:“果然好手藝,香味俱全。吃的我身心通透,滿腔的煩惱全都丟到腦後去了。”秋開雨一直淡淡笑著看謝芳菲毫無形象的風捲殘雲,見她酒足飯飽才說:“你跟了陶弘景那老頭這麼久,修身養半點沒有學到,吃起飯來倒是更拼命了。”謝芳菲將他的嘲笑自動忽略,笑說:“修身養?別說笑了。陶弘景那老頭一點都不古板,每天都讓‘醉月樓’給我和左兄送飯菜,還修身養呢。”提到左雲的名字,聲音不由自主的黯淡下來。

秋開雨自然也明白,岔開話題轉到別的地方,謝芳菲仍舊是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謝芳菲終於忍不住問:“秋兄,左雲左兄是你水雲宮的水左使?”秋開雨點頭,等著她繼續問下去。謝芳菲半天沒有說話,最後只是對秋開雨勉強笑一笑說:“謝秋兄的盛情招待。夜深了,芳菲也該回去睡覺了。”秋開雨沒有說什麼,只是讓人帶謝芳菲回房。

謝芳菲起的時候,現左雲竟然就等在門外。她無言的看著左雲,說不出話來。她一直將左雲看作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有什麼事情都沒有想過要對他隱瞞,從來就沒有想過他會是秋開雨的心腹,而且還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水左使。謝芳菲深受打擊之下,無可奈何的說:“水左使一大早不知有何貴幹?”左雲臉上仍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施禮說:“芳菲姑娘,宮主讓我來保護芳菲姑娘的安全。”謝芳菲冷笑的想,保護?監視還差不多吧。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瞪了左雲一眼,當著他的面將門狠狠的甩上。

在屋子裡番來想去的思慮了半天,知道憤怒於事情一點好處都沒有,強自按耐著脾氣再次打開門,不出所料,左雲仍然如一尊雕像一樣站立在門口。謝芳菲問他:“水左使,秋宮主可有說我不能出這間屋子?”坐雲回答:“宮主沒有吩咐過。只是讓屬下好好保護芳菲子裡待的煩悶了。想要出去走一走。”左雲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謝芳菲停在船頭,吹了好一會兒的河面上拂來的清風。轉過身來神平靜的說:“左兄,我問你,蕭大人現在怎麼樣了?”左雲聽見芳菲仍然稱呼他“左兄”眼睛裡閃了一下,卻沒有回答謝芳菲的問題。謝芳菲苦笑說:“左兄,我們好歹曾經是朋友一場,同進同出。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你不說,將來我還是會知道的。”左雲聽了謝芳菲這一番話,半天才說:“蕭衍還活著。北魏孝文帝親率十萬大軍直雍州的消息一夜間傳遍整個建康,所有人莫不人心惶惶。蕭鑾聽到消息大吃一驚,將蕭遙光召進宮去了。已經快馬加鞭的派人去察探清楚,這兩天應該就會有確切的消息了。”謝芳菲知道左雲這所謂確切的消息,一旦證實,蕭衍必死無疑。由於事關重大,心裡對北魏即將出兵一事也忍不住動搖起來。心裡只能寬自己,蕭衍應該會沒有事情的,這次一定可以逢兇化及。

秋開雨進來說:“你對蕭衍真是忠心耿耿。在這種情形下,你仍然用手段探聽他的情況。”謝芳菲毫不意外左雲會將自己打聽蕭衍一事報告給秋開雨,若無其事的說:“上次我不是對秋兄說我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嗎。既然秋兄不願意回答,我只好想其他的辦法了。”秋開雨乾脆坐下來說:“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秋某今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謝芳菲心想鬼才會相信你。連忙賠笑說:“沒有了,沒有了。芳菲已經都問清楚了,沒有要問的事情了。”秋開雨冷哼一聲說:“既然這樣的話,芳菲以後就不要再為難秋某的手下了,有事儘管直接來找秋某。”謝芳菲氣的回答:“芳菲知道了。”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心裡暗罵難道你還擔心左雲會背叛你嗎?也不過是問一下話而已。當真要讓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絕嗎?這招不可謂不毒辣,讓自己對外界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自然就少去許多逃跑的機會。

謝芳菲得到秋開雨的警告,兩天沒有出房門一步,悶都快要悶死了。自然有丫鬟前來伺候,只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樣,拒人於千里之外。謝芳菲問她們什麼事情都不理會,顯然是受了秋開雨的吩咐。

這一天謝芳菲無聊的坐在房間靠窗的桌子旁翻著在寫些什麼。打了個盹,昏昏睡之際時,秋開雨突然進來了。謝芳菲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樂得輕鬆自在。只是隨便敷衍的說:“秋兄好呀。”秋開雨一臉陰霾的死死盯住謝芳菲,眼睛裡既有怒氣,又有疑惑。謝芳菲到事情不尋常,能讓秋開雨變的事情一定是意料之外的大事,不由得的問:“秋兄,你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連你都驚動了?”秋開雨強行平靜下來,將剛才收到的消息慢慢消化,才說:“芳菲可知道,秋某剛剛接到一個可靠的消息。北魏的魏孝文帝正在南陽大肆集結兵力,準備親率大軍進犯雍州。”謝芳菲聽到這個消息驚喜的說:“這是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秋開雨陰晴不定,充滿疑惑的看著她說:“為什麼會這麼巧合?芳菲應該不可能提前知道北魏即將出兵的事情才是,可是芳菲為什麼像是未卜先知般提前放出這個消息?”謝芳菲故意裝出僥倖的表情說:“芳菲又不是諸葛武侯,哪裡有什麼神機妙算,未卜先知的本事。可是人如果要走運,就是像芳菲今天這樣了,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的。更何況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無巧不成書啊。芳菲莫不是金口玉牙,隨口胡說的事情都能成為事實?老天都在幫著我們呢!”秋開雨自然不相信謝芳菲的胡謅,可是實在不能解釋為什麼謝芳菲就像未卜先知一樣能料到北魏出兵的事情。而且果然是北魏的孝文帝親自帶兵,據說集結的兵力也正是十萬。如果要他相信這全是謝芳菲的胡亂猜測,絕對是不可能的,世上哪裡會有這麼厲害的巧合。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謝芳菲就坐在自己面前。仍舊是心無城府,貪吃好睡,時不時耍一些小聰明的一個平凡女子。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毫不顯眼的人,不費吹灰之力一舉瓦解了自己心籌劃的天衣無縫的佈局。幾個月來的努力全部付水東了!

秋開雨眼有些陰狠的盯著謝芳菲看,看的謝芳菲忍不住顫抖起來,連忙說:“秋兄,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好。只是如果你還想得到太月令的話,現在還不能殺我。你想不想知道太月令到底在哪裡?”秋開雨終於恢復一貫的模樣,淡淡微笑著的說:“哦?芳菲現在竟然願意告訴秋某了?”謝芳菲暗自嘀咕:我也不想啊,可是小命更加重要而已。討好的笑說:“小妹本來就答應過秋兄一定會將太月令給秋兄的,只不過太月令一直都不在建康罷了。”秋開雨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一直不見她去取太月令。他沒有立即抓住謝芳菲,反而讓左雲跟在她的身邊也是這個目的。只是沒有料到太月令居然會不在建康,所以才任的現在謝芳菲一再的討價還價。

謝芳菲其實是思索許久才決定將太月令的隱藏地點說出來的,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笑著說:“其實太月令是在雍州。我很不喜歡那個奇怪的東西,所以不肯隨身帶著那勞什子,將它藏在雍州一個隱秘的地方。秋兄只要帶我去雍州自然就可以拿到太月令了。”秋開雨看她一眼說:“哦!芳菲為什麼要去雍州?”謝芳菲不答反問:“秋兄難道不準備去雍州嗎?”秋開雨確實有此打算。雍州在這種情形下自然已經成為兩國兵家的必爭之地。既然這場仗看來是避不可免,那麼他自然要趕去雍州見機行事。

秋開雨沒有說話,看著謝芳菲,腦中想起的卻是在雍州城外第一次遇見謝芳菲時的情景。就在那一天,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包括謝芳菲的突然出現。可是自己卻一反常態沒有下手殺她。開始的時候真的只是因為“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兩句難得一見的充滿意境的好詩,後來是因為她身上獨具一格的氣質和神態。原本以為她只是一個尋常不得意的寒門細族的讀書人出來排遣鬱悶不平之氣,可是如今想來並非那麼簡單。太月令不僅在她手上,而且還在雍州。可見謝芳菲和那天生的事情絕對脫不了關係。可是他現在擔心的不是太月令的下落,而是她原本不應該捲入水雲宮的內部鬥爭中來。

秋開雨沒有問她太月令的下落,只是說:“芳菲想不想知道朝中最新的消息?”謝芳菲有些意外的看著秋開雨,覺得不像是在說笑,於是問:“雍州刺史是誰?”秋開雨果然合作的回答:“是曹虎,他以前是蕭賾的心腹。”謝芳菲“啊”的一聲說:“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一天到晚揚言要帶著整個雍州投降北魏的那個曹虎嘛。他雖然是地頭蛇,蕭鸞這條強龍暫時還壓不了,可是終究會出亂子。他何必昭告天下說他要投靠北魏呢!”秋開雨笑說:“你不知道曹虎這個人。他對蕭賾可謂是忠心耿耿,因為極其不滿蕭鸞篡位弒君的行為,所以就把一切都豁出去了。蕭鸞一時間不但奈何不了他,還得派人去安撫他。這次北魏兵臨雍州,蕭鸞不但寢食難安,碰上曹虎,更是雪上加霜。”謝芳菲點頭說:“不錯,雍州山河形勝,兵強馬壯,是齊朝的西北門戶,一旦有失,會動搖到整個國家的國本。只是不知道蕭鸞會派誰前去應付北魏如狼似虎的十萬大軍?”秋開雨微微昂,才說:“芳菲,你對雍州的地理情況悉的很啊,想必下過一番苦功夫吧?”謝芳菲忙說:“哪裡哪裡,秋兄見笑了。芳菲既然身為蕭衍蕭大人的幕僚,總該有些真材實料吧。這些情況都不瞭解也只好收拾包袱走人了。”秋開雨像是想分辨她話裡的虛實,停了一下才繼續說:“能對付魏孝文帝親自率領大軍的人除了蕭衍也沒有別人,芳菲想必早就猜到了。至於蕭鸞為什麼還要派遣右軍司馬張稷和蕭衍同赴雍州,芳菲這麼聰明一定也知道其中的原因。”謝芳菲心裡想蕭鸞終究還是不放心蕭衍,派張稷從旁監視。仗還沒打呢,內部就已經不和,還怎麼個打法!蕭衍受的壓力恐怕也不小。

謝芳菲說:“這麼說來蕭大人還是統領三軍的將軍了?”秋開雨但笑不語的搖頭說:“蕭鸞擔心曹虎和蕭衍因為互不統屬而出現摩擦矛盾,所以派左民尚書崔慧景總督三軍。”謝芳菲驚訝的說:“這怎麼可能!蕭鸞是瘋了嗎?為什麼要派崔慧景總督三軍?難道他不知道戰場上將領的重要嗎?蕭大人縱然有退敵之計,破兵之能,如果崔慧景不同意,也是一紙空談啊!何況曹虎的心思本來就難以確定,再加上一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張稷,蕭鸞到底想不想打贏這場戰爭!他本來不至於如此糊塗無能的啊!”秋開雨只是在一旁淺笑,沒有說話。謝芳菲忽然轉過身看著他說:“秋開雨,這一切都和你有關係對不對?不然蕭鸞不至於作出如此不智的決定。”秋開雨只是說:“這只是蕭衍的運氣不好罷了。”說完就出去了。

謝芳菲從一開始的興奮已經完全轉變成擔憂了。秋開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蕭衍前一個危機好不容易才解決,下一個難關立馬又擺在眼前。說這件事情和秋開雨沒有關係打死謝芳菲都不會相信。現在自己也是一籌莫展,戰場上的事情豈能憑一人隻手扭轉乾坤!現在只能看老天爺是站在哪一方了。

第二天一大早,這條船便從秦淮河畔沿開鑿出的運河徑直駛入長江。秋開雨決定走水路去雍州。先沿長江一路西上,到達武昌後轉入漢水,再沿漢水北上直達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