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皮蛋疤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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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洪昌水泥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6海濤到幽州市求見王懷志市長，王市長欣然接見，相談甚歡。

6海濤道:“王市長，我聽朋友們說，幽州市一舉端掉了皮蛋疤子一夥，真是大快人心啊！”據省委統一部署，打掉皮蛋疤子一事沒有在媒體上大肆宣傳，一般百姓也不知道這次行動是省裡直接指揮的。

幽州市的大多數老百姓都認為，剷除皮蛋疤子一事，是市委、市政府做出的重大決策。

王市長擺擺手:“呵呵，早就要做這件事了。皮蛋疤子一倒，6總不就來了嗎？”

“是啊，是啊。”6海濤道“今後，我是再沒有什麼顧慮了，哈哈！”王懷志一邊與6海濤談，一邊也在判斷:“這個6海濤有意思啊，從他低調進入幽州，說明他不想太刺皮蛋疤子的勢力，但他卻又是第一個敢於進入幽州市的人，行動如此迅，可見此人也是得到了確切消息的人，是有相當背景的人啊。”王懷志道:“下一步，6總對在幽州市展，有什麼規劃沒有？”6海濤誠懇地說:“王市長，說句實在話，我把外地水泥運進幽州市，也是權宜之計，幽州市還是要大力展自己的水泥工業，而且是作為支柱產業來展，我想在這方面盡點力。”這話讓王懷志聽了很是高興:“太好了，6總，歡你來投資、展！”6海濤道:“我也不瞞王市長，我最近請了一臺鑽機，在你們通南縣的冠山鄉鑽了幾個窿隆，現了豐富的石灰石資源，我是想在冠山鄉投資建一個水泥廠。”王懷志聽了十分高興:“那好啊，好事啊！”王懷志還慨地說:“冠山鄉我去過，雖然還是個貧困鄉，但展潛力很大，那裡的鄉黨委書記是個年輕人。”

“牛三立？”6海濤適時地了一句。

“對，牛三立！”王懷志道“這個年輕人很能幹。你還不知道吧？東江藥業都在他們那落戶了。”

“東江藥業？”6海濤故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哎呀，那可是全國知名的大企業啊，是我們東江省的一塊金字招牌啊。”王懷志笑道:“對啊！金字招牌落戶冠山鄉，現在再加上你這個東江省水泥大王又要落戶，這個冠山鄉想不展起來都不行啊，哈哈！”後來，6海濤在電話裡把他跟王懷志見面的情況大致跟牛三立說了，還特別提到:“牛書記啊，王市長對冠山鄉印象很深，對你也有印象。”牛三立道:“恩，王市長來過我們冠山鄉。”

“對，他說他去過冠山鄉，我想，他肯定會重用你？”牛三立道:“我的情況比較特殊。”6海濤卻沒聽懂，還道:“你是很特殊，一個鄉黨委書記，能讓市長記住你，可以啊！”牛三立道:“6總，我說的特殊，有另外的含意，這麼說吧:如果要劃什麼圈子的話，我是不會劃到他那個圈子裡的。”6海濤就“哦”了一聲:“明白了。”牛三立道:“幽州市的情況很複雜。”6海濤嘆道:“那裡都差不多，所以，我這人不喜歡在官場混，但是，又離不開官場，少不了要跟大大小小的官員打道。”聽了這話，牛三立就又對6海濤增加了幾分好，誠懇地道:“其實，我們也不妨把官場看成一個特殊行業，每個行業都有平庸無能的人，也有英分子，比如，在水泥行業，你做得最好；在醫藥領域，東江藥業做得最好；在政界，俞澤民是東江省委書記，他就是東江省大小官員的傑出代表。要不是他下決心，皮蛋疤子恐怕至今逍遙法外。”6海濤深以為然，道:“沒錯，沒錯，哎，你是不是認識俞澤民書記？

牛三立笑道:“我還認識美國總統呢，電視裡經常見，哈哈！”放下電話，牛三立心道:“皮蛋疤子的覆滅，最大的推手是朱寶國，下最後決心的則是俞澤民，起因卻是冠山鄉現了石灰石，要建水泥廠，這就是歷史的真相。”有些真相，當事人不站出來，真就湮滅了。

針對熊大龍惡勢力團伙犯罪案，本著“從重、從快、從嚴”的原則，幽州市公、檢、法系統高運轉起來。

如何“從重、從快、從嚴”？大家基本上形成了共識:所謂從重、從快、從嚴，重中之重還是一個“快”字，既然要“從快”有些枝節問題就不必細究了，皮蛋疤子作惡多端，如果所有問題都要搞得清清楚楚，那就沒辦法“從快”了，其實，只要抓住他殺害張冬明一案，他就死定了。

皮蛋疤子、馬哥、墩子是張冬明被害案的關鍵人物，有張冬明的遺書和墩子的供詞，皮蛋疤子和馬哥都自知必死，對殺害張冬明一事均供認不諱，但是卻拒不待其它罪行。

皮蛋疤子的案子變得“簡單”了。

這種“簡單”是很多人都希望看到的。

因為“簡單”審理、判決的度都大大加快了。

一審判決:皮蛋疤子、馬哥、墩子均被判處死刑。

三兄弟均沒有提出上訴。

隨著皮蛋疤子、馬哥和墩子被處決，一些人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皮蛋疤子的財產，主要都在“強大水泥公司”除了依法追繳、歸還和罰沒的部分，剩下的財產則由皮蛋疤子的家人（也就是王穗和她的兒子）繼承。

在這個問題上，據說王懷志市長了話:“皮蛋疤子犯了罪，自有法律制裁，他的財產還是要依法處置，‘強大水泥公司’只要依法經營，還是要允許其生存和展。”經過法院清算“強大水泥公司”的一部分財產歸還給了張冬明的家屬。

由於皮蛋疤子的霸道，當初，張冬明財產中的“債權”大都得到了落實…這些債權變成皮蛋疤子的了，而誰又敢欠皮蛋疤子的錢呢？

至於張冬明原來的“債務”還真沒兌現多少…想要從皮蛋疤子手裡追債，你有幾個腦袋？

所以，客觀地說，張冬明的資產在皮蛋疤子手裡是大大“增值”了。

這也算是皮蛋疤子對張家的補償？

這些天，李慧珍目睹了皮蛋疤子的覆滅，一棵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那天，一家人痛哭一場，哭過以後，李慧珍到心頭無比的輕鬆。

真是“人逢喜事神”啊。

老天爺終於開眼了！

張珏道:“媽，爸爸的仇終於報了，我們最應該謝誰？”李慧珍道:“謝誰？謝黨，謝政府。”張珏道:“恩，不過，還要謝一個人。”李慧珍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對那個人，不能用嘴巴去謝，要在心裡面謝人家一輩子。”張珏就笑:“媽，你什麼都知道啊？”李慧珍道:“你爸爸的遺？”

“我把遺？”

“還能有誰？牛書記。”

“是。”張珏這才信了，母親是“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李慧珍道:“牛書記有一句話，讓我相信了他。”

“什麼話？”

“他說:‘有些惡人，我也怕’。”張珏道:“他才不怕呢，他要是怕了，就不會管這事了。”李慧珍搖頭道:“做事小心些總是對的，世上的壞人、惡人多著呢，不光是皮蛋疤子。”張珏聽著這些話，心裡卻在想:“牛書記怎麼就不來我們家了呢？”牛三立沒上門，一些張冬明的生前好友和同事，此時卻紛紛上門了。

李慧珍高興地接待了這些客人，很是不好意思地怪自己:“搬家了也沒通知大家。”許多人也就順口說:“是啊是啊，早要是知道你們搬家了，早就來看望你們了。”許多人都勸李慧珍把張冬明的“大興水泥公司”再搞起來，他們願意幫忙“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送走了上門的客人，張珏不無抱怨地說:“媽，這些人以前都到那去了？”李慧珍嘆口氣:“不要這樣說吧，誰不怕皮蛋疤子呢？要不是因為怕，我們又何必搬到通南縣來？”聽了一些人的勸說，李慧珍還真是想把“大興水泥公司”重新辦起來，就跟女兒商量這事。

李慧珍道:“珏兒，媽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知識、水平也跟不上，這個水泥公司，媽想給你打理，以後，等漢軍長大了，再看情況。”張珏這才明白，母親為什麼對找上門來的那些人那麼客氣。媽這是在為她招攬人才哩。

有這幫水泥廠的“老人”再加上原來的老客戶和各種人脈關係，這個水泥廠應該是可以辦起來的。

那些人的勸說，張珏也大致聽到了，當前的水泥市場很火爆，水泥供不應求。一旦省裡的高公路項目開工了，對高標號水泥的需求將會劇增。

“劇增”！搞懂了這個詞的內在含義，決心就好下了。

所以，母親動心了！

張珏想了半天，最後冒出一句:“我想聽聽他的意見？”張珏所說的“他”就是牛三立了。

李慧珍輕嘆一口氣，沒說什麼。

第二天，張珏跟車管科長請了假，一個人去了冠山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