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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未來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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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放我走嗎?”他輕聲問道。

“怎麼放?放了你的身,還是你的心?”沉默,無言。

“如果是身,恕我無能為力,你是我的丈夫,舉世皆知,所以你無處可去;如果是心…如果是心的話…”修長的食指筆直點上他口:“還需要我放嗎?我不認為它曾經屬於我。既然不屬於我,又何需我的釋放?”

“王…”周夜蕭的目光從點住他口的手指往上看去,直到對上了蓮瞳那雙幽黑而憔悴的眼,才發現印象中總是意氣風發、光華耀眼的頌蓮王、盛蓮國最有權勢的女人,曾幾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暗淡…

“夜蕭,許多事情,而今才來清醒面對,已然是太遲了。然而,卻也由不得我們不去想…”蓮瞳疲憊而嚴肅地說道:“你是我的丈夫,而子熙,是我喜歡的人、是我認定的人生伴侶。我們這一生糾糾纏纏了二十幾年,我把你當朋友知己,把子熙當愛人,不管是哪一種情誼,我們都是出自真心的相待…我不明白,為什麼誠摯的情卻落得如此;我不明白,為什麼善良的人卻無法善終;我更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三個人會如此的不快樂。要是三個人之中,有人對這個結果到滿意,那也就算了——即使是出於壞心也無所謂,可是沒有,曾經我以為你是所願得償的那一個,但事實證明你沒有…那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夜蕭,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子熙死了,而活下來的人卻過得這樣苦?為什麼?”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周夜蕭苦笑。

“子熙要我們幸福…哈!”蓮瞳似嘲似泣:“他不在了,我們要怎麼幸福?我們三個人變成這樣,又有誰可以得到幸福?夜蕭,你向來是冷靜旁觀的那一個,子熙單純天真,而我向來火爆沒耐心,相較之下,你總是比我們兩人看得透、想得遠,那你說說,你告訴我,對於子熙的遺言,我們要怎麼去承受?要怎麼玄完成?”周夜蕭無言了半晌,才輕輕地喚她名字道:“瞳,你知道子熙這份遺願,我們兩人本無法去完成,又何苦牢牢記在心上自苦?”

“我沒有辦法不自苦!我已經太習慣去為子熙達成所有心願,只要他希望的、他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幫他摘下來,我愛他!才不是花靈所說的只是仰慕!才不是她胡亂說的什麼…什麼我愛的人是你!我們本不愛彼此,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對不對?你說,對不對!”突如其來的疾問,讓周夜蕭不願回應,只想躲開這個答案、想避開蓮瞳急於索求認同的炙眸,但蓮瞳一點也不退讓,雙手捧住他臉頰,仍在問;“你嫁我,並不是因為你愛我;就如同你讓子熙服易蓮,也不是真心為了害他,不然你也不會先他一步服下易蓮!你只是想對子熙惡作劇,後來你嫁我只是、只是想幫子熙佔下『頌蓮王君』這個位子,好等子熙回來!你不愛我,對不對?你一點也不愛我,對不對!我們只是知己,對不對!”周夜蕭深深望進蓮瞳狂亂的雙眸,不再企圖逃避閃躲。當強悍的蓮瞳在他面前軟弱、崩潰時,他反而能堅強,能面對一切的痛苦,將雙人份沉重的痛苦一肩扛下。只要他願意,他就能做到,只是痛苦而已,他已承受得太習慣,所以他可以,永遠可以,再多都可以。

於是,他輕輕點頭,應道:“對。我不愛你,我們是知己。我嫁你,是為了子熙,為了成全你對子熙的愛。我也愛子熙,所以今生今世,我都不會愛你。過去不愛,今後也不會愛。我們都愛子熙,所以不能相愛。”一字一句,像在保證,而這樣的保證,能讓蓮瞳心安,他知道。

“…可是,子熙要我們幸福…”蓮瞳在他的答案中得到自欺的安心,聲音軟了下來,所有強裝出來的堅硬瞬間化為虛弱。

周夜蕭扶住她雙肩,緩緩將她摟進自己懷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也讓自己逐漸變得空的眼眸可以望向虛無的遠方。以極淡極淡的聲音道:“…那我們就幸福吧。幸福,也可以與愛無關…”

“夜蕭,你不要走,我也不會放你走。”她摟緊他

周夜蕭沒有應,也摟緊她。

還能去哪裡呢?

天雖高、海雖闊…

在子熙的遺願裡,他與她,卻是無處可去了。

“愛或不愛這種事,如果用嘴巴說說就能算數的話,人世間早就太平了。”

“花靈,你是個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花吉蒔提醒。

“所以?”花靈不解。

“閉嘴。”簡單明瞭。

為什麼要剝奪她的言論自由?花靈正想抗議。但花吉蒔已經先她一步開口了,她談話的對象是蓮瞳,這也是她們這些人聚集在蓮瞳書房重地的原因——蓮瞳召見。

“瞳,不管你怎樣對周夜蕭曾經服用易蓮這件事不放心,我們還是沒有辦法給你其他答案。如果詠靜說周夜蕭身上查不出一丁點毒的話,那就算你請遍天下名醫,得到的也是這個答案——周夜蕭身上沒有易蓮的毒。”

“我知道他身上沒有。所以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答案,為什麼同樣服用了易蓮,卻是兩樣結果?”

“也許他們服用的不是同一種成份——”花吉蒔覺得這個話題本永遠無解,不必費時間糾纏。

蓮瞳打斷她:“錯了。是同一包、同一種成份。”聲音冷了三分:“我昨天讓富裕琴服下『自白湯』,雖然這樣珍貴的藥用在她身上費了點,畢竟歷來也只有叛國者才會被這樣『高規格』的招待,而我這兒也只剩那一帖了。但沒有辦法,夜蕭被擄被傷害,那些參與者,我一個也不願放過,只抓一個富裕琴是不夠的;當然,我更無法原諒富裕琴直接造成子熙死亡一事,所以讓她嚐嚐自白湯的滋味,也能讓本王稍稍得到藉。幸好,我用了,問出了很多難以置信的事呢。”皮笑不笑,淡淡望向臉逐漸凝重的花吉蒔,接著道:“本想問出她勾結何人綁架夜蕭,並在夜蕭身上施法…咦,你為什麼臉蒼白起來了呢?我的朋友,你在緊張什麼?”帶著笑問,但臉非常危險。

花吉蒔這時反而能鎮定了,深吐了一口氣後,平和道:“還是先說說你在富裕琴身上的發現吧。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談其他,如何?”

“當然可以,我想我們多的是時間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蓮瞳眼光掃向一臉無所謂的花靈,與搞不清楚狀況的花詠靜後,也無可避免地看到了本來不應該在場的李格非,卻在他堅持下——一腳踹碎了牢房門,威脅若不讓他同行,大家走著瞧——也一同來到書房旁聽,主要是要無微不至地照顧花靈,生怕別人的手大腳讓她傷上加傷。從頭到尾,不肯讓任何人接近花靈,更別說搬動她了。

小心翼翼、情深意重…無須麻的話語,也不必眼波纏,這兩人便自成寧馨小氛圍,瀰漫著化不開的甜與相知…

有的人愛得苦澀;有的人愛得甜,這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

如果坐在那兒的是她與子熙,那麼躺在躺椅上的一定是子熙,而她則是那個小心細微照顧著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