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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年華遇到你三十八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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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圈猩紅,仿若一隻受了傷的小獸,警惕地盯著靠近的人。

鬱仲驍半蹲下/身,跟她之間隔了大概兩步路,叫她名字的嗓音很低很醇,彷彿一個重音都會把她嚇壞,他纏著紗布的右手朝她伸出,一個很友好很緩慢的動作。

葉和歡垂下眼,俯視著伸到自己眼底下的大手,比小麥還要暗一點,手指修長,沒什麼,骨關節突兀,他的手彷彿蘊藏著無盡的力量,她慢慢抬手,握住了他的溫熱的兩手指。

緊接著,高大的陰影覆蓋在她的頭頂。

男人結實的胳臂繞過她的腿彎,一個使力打橫把她抱在了懷裡。

聞到悉的氣息,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葉和歡混沌的大腦清明過來,她揚起頭,看見鬱仲驍峻峭的側臉輪廓,雙手臂緊緊攀著他的肩胛,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哽著聲:“小姨父…”

“嗯,我在。”鬱仲驍擱在她肩頭的手收緊。

她突然又驚慌了:“小姨父,你也是來抓我去警察局的嗎?”鬱仲驍低緩的嗓音,猶如一道暖注入她冰涼的身體,他說:“不用去警察局,我們轉院。”

“真的不用去警察局?”鬱仲驍往外走了兩步,垂頭望進她浮著淚霧的貓眸:“沒事幹嘛去警局,這裡太亂,我帶你去辦轉院手續。”她鬆了口氣,臉貼著他的懷裡,蹭了蹭,單薄的肩膀還在輕輕顫抖。

兩位民警已經進來,瞧見被抱出洗手間的小姑娘,尤其是看到那雙血跡斑斑的腳,均是愣住了。

鬱仲驍將那顆小腦袋往自己懷裡按了按,又扯起大衣一角擋住了民警投向葉和歡的打量目光,他看著那位年長的民警:“在這件事上,我們也保留追究那兩名擅闖病房人員的法律責任。”低沉的男中音似敲在人的心頭,語氣嚴肅,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冷意。

民警怔了下,這年頭,打人的比被打的還囂張了?

旁邊的小民警手機響了,接了個電話,恭恭敬敬地答了幾句:“我師傅?在呢在呢,您等等。”說著,他把手機遞給老民警,捂著話筒用語道:“所長…”老民警剛聽電話那頭的領導說了句話,臉微微一變,眼睛立刻看向被他們擋在那的男人,隨即就挪身讓開了道,鬱仲驍薄抿成了直線,沒有多說多看,抱著葉和歡徑直出了病房。…秦壽笙一直等在門外。

葉和歡窩在鬱仲驍的懷裡,整個人被黑大衣包裹著,閉上雙眼,像是睡著了。

匆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在走廊裡。

嚴輿額頭貼著紗布朝這邊過來,身後跟著章凝寧,小跑著才勉強跟上:“阿輿,你受傷了,別走那麼快——”只是他驟然停住了腳步。

章凝寧差點撞到他,好奇地順著嚴輿的視線瞅過來,看見了病房門口抱著葉和歡的男人。

幾乎是剎那,章凝寧就噤了聲。

深咖的襯衫跟黑西褲襯得男人身材結實又修長,他的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氣勢,帶著點血,沉默不說話時,也許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把四五歲的孩子嚇哭。

不過據她的瞭解,葉和歡家貌似沒這樣出眾體面的親戚,一個父親討了小老婆、母親是神經病的家庭,能好到哪兒去?不就是常年住在快倒斜的筒子樓裡,家裡每天充斥著父親打罵孩子的聲音?

令章凝寧好奇的是,這種家境下長大的葉和歡怎麼出的國…

她也瞧見了那個在餐廳裡的無禮混混,染著一頭銀髮,扯了扯嚴輿的衣袖,生怕他吃虧:“阿輿…”嚴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定定地盯著鬱仲驍的臉。

剛才乍一眼,嚴輿便認出了他,正是公上葉和歡說的‘現在喜歡的人’,除去油彩後,五官線條很正,尤其是那雙眼,內雙皮,眼廓比一般東方人來得深刻,目光深邃篤定,鼻樑很高很,薄的稜角也很分明。

鬱仲驍聽到動靜,往他們這邊瞥過來一眼。

但也僅僅一眼,臉上沒太多表情,像是對嚴輿做了短暫的打量,然後抱著葉和歡朝另一側的電梯走去。

秦壽笙緊跟其後,離開前沒忘回頭,比了個豎中指的手勢。

章凝寧往電梯那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嚴輿,見他心不在焉的神情,又輕輕喊了他一聲:“阿輿,你還好嗎?”嚴輿喉頭微動,看著葉和歡被那個男人帶走,他心裡居然有說不上來的滋味。

————————————————————葉和歡被轉到了一傢俬立醫院。

當她被鬱仲驍抱出人民醫院放到車後座時,掀了掀眼皮,瞧見是他,又合上眼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葉和歡做了一個短暫的夢——她蹲在樹影裡,有一個男人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還溫柔地喚她‘julie’,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髮,軍綠的襯衫映入她的視野,她迫不及待地仰起頭,他也正低著頭笑地看她。

那一瞬間,她看清了他的臉龐。

明晰可辨的五官,就那樣,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心扉。…忽有忽無的說話聲在耳畔響起,葉和歡幽幽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整潔的病房裡。

比起之前居住的病房,這裡的設備條件似乎更好一些。

左手手背扎著針,在掛點滴。

葉和歡轉頭望向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她看到了一道深咖的背影,拔偉岸,已經猜到是鬱仲驍站在門外跟醫生說話,她默默地瞅著他的身影,一時竟有些移不開視線。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做的那個夢。

當鬱仲驍跟醫生聊完,轉身要來開門時,葉和歡連忙閉上了眼,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她聽到門把扭動的聲響,沒一會兒房門又被輕輕關上。

鬱仲驍已經走到了旁邊,沒有其它表示,不知站了五分鐘還是十五分鐘,葉和歡聽到椅子拖動的聲響,然後是鬱仲驍的說話聲:“醒了?”他的語氣很篤定,葉和歡知道裝不下去,扯開被子,著眼睛像剛醒過來:“小姨父…”

“嗯。”鬱仲驍一本正經地應聲,那件黑大衣搭在尾,他只穿了襯衣:“身體有哪兒不舒服?”被他一提醒,葉和歡身上多處傳來疼痛,包括腹部闌尾炎的傷口,還有兩隻腳上,腳趾頭一動,意識到腳上纏了紗布之類的東西,她還發現自己的好幾手指都包了創可貼。

“這兩天不能再隨便下了,注意著點腹部那道傷口。”鬱仲驍忽然開口叮囑。

葉和歡低低地嗯了聲,沒有抬起頭,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夢,她在面對鬱仲驍時有點不自在,突然不曉得該用怎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他坐在那裡沒再說話,她的手指蜷著捏被子,大氣都不敢一下。

“小丫頭怎麼不說話了?”葉和歡從沒聽他這樣打趣過自己,驚愣地抬起頭看他,瞧見他眼中的笑意後,臉頰連著耳發熱,眼睛左右看,就是不肯落在他身上,手指攥緊了被角:“就是嘴巴有點渴,所以不想說話…”她越說越輕,說到最後幾個字含糊不清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清楚。

下午發生的事情陸陸續續記起來,當章凝寧拖走後,她就下把門關上,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鬱仲驍,似乎在她的意識裡,目前唯一值得自己信賴的就是這位小姨父…

葉和歡又偷偷瞥了眼鬱仲驍,見他在低頭看手機,她四下看了看,不經意地問:“秦壽笙呢?”

“現在晚了,先讓他去酒店休息。”鬱仲驍從手機上抬頭,看她臉上恬靜中透著幾分俏皮的表情。

葉和歡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跟以前似乎有所區別,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想到自己在醫院闖的禍,她心頭一緊,有些忐忑地望著鬱仲驍:“小姨父,我是不是又給你找麻煩了?”如果她沒記錯,嚴輿的說是讓保姆打電話報了警…

“不是什麼大麻煩,你不用心。”他說。

葉和歡低了下頭,聲音很輕:“對不起——”鬱仲驍沒想到她會道歉,稍稍愣了下,眼底浮現著淡淡的笑意:“小朋友懂得說對不起是好事。”葉和歡的臉更熱,嘴裡咕噥:“你也沒多大年紀,說話老氣橫秋的…”

“比起現在的小朋友,我確實是老了。”他的坐姿很閒散,疊的雙手隨意地擱在膝蓋處,煞有其事地道:“只知道周星馳的老人家,你不能要求他太多。”

“…”過了會兒,葉和歡慢地開口:“我下午…是不是嚇到你了?”

“指的什麼?”

“我…我以前在溫哥華,看過很多心理醫生。”說著,她看了眼鬱仲驍,見他神如常,咬著內,有些難以啟齒:“都是我爸爸找來的,可是morsen說我已經康復了的,我也好久沒有吃藥了,可是昨天不知道怎麼又這樣了…”她努力想要告訴他自己不是個神經病,但可悲地發現,自己本組織不出一番讓他信服的言辭來。

鬱仲驍沒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看著她,他的眼神無比深沉。

葉和歡突然很想哭,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哭,哭是弱者的體現,只會讓別人厭煩,她只是垂下眼皮,習慣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甲。

耳邊傳來一聲輕嘆。

鬱仲驍起身,居高臨下的站在邊,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