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篇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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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恢復記憶了,才知道自己當時那麼做,是有多麼危險,一旦我跟孩子引起血溶,後果不堪設想。”蘇蔓榕發現白筱沒再說話,抬頭,看向白筱,以為她不想聽自己跟鬱政東的事情。
這還是她們之間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坐著說話。
“你吃過午飯了嗎?”蘇蔓榕關切地問。
白筱點頭,拍了拍鬱景希的小肩膀,站了起來,對蘇蔓榕道:“你休息吧,我去看看老爺子。”
“筱筱…”剛牽著鬱景希要走,身後的蘇蔓榕突然開口,急急地叫喚了她一聲。
白筱回過頭。
蘇蔓榕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我聽說徐老身體欠佳,有些話,我可能沒資格說。當年他們的做法或許存在錯誤,但站在他們的角度,門當戶對也不是不能理解。那時候我年輕,做事也沒有想太多,我貿貿然跟政東走了,沒去考慮他的受。後來的這些年被怨恨矇蔽了雙眼,現在看開了,再去想,造成如今的局面,我又何嘗沒有責任?”
“他…”蘇蔓榕想到昨天自己血時,寸步不離站在邊的男人,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卻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不再有往的意氣風發,跟自己說話也是小心翼翼,這樣的變化,讓她抑不住的心酸。
“他那個時候,一直追問我你是不是他的孩子,我看出他對你的在意。也許你也有過跟我一樣的想法,覺得他如果跟夏瀾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看重你的存在?”
“但這只是一個假設,因為它不存在,所以我們都沒辦法預示到具體會怎麼樣,但我也相信,他對你,一定會是個好父親,他願意跑到黎陽,去懇求你外婆的諒解,他是真的很後悔很自責。我讓他不要打擾你現在的生活,他就儘可能地少出現在你的身邊,但現在我覺得自己這麼做是錯的。”白筱偏頭,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明媚的太陽,有些刺眼,她眯起自己的眼睛,眼角還是一陣灼熱。
“我自己都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又有什麼立場去剝奪他懺悔的權利?”蘇蔓榕苦笑。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白筱沒說其它,卻也不再抗拒聽她講這些事,走之前,站在門口,回頭又講了句:“晚點我再來看你。”
…
白筱合上病房的門,然後,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外邊的徐敬衍。
也不知道,剛才蘇蔓榕說的話,他聽去了多少。
——————“你說,小外公是不是喜歡我大伯母呀?”進電梯,趁著沒其他人,小傢伙賊兮兮地問白筱。
白筱按了按鈕,對這個問題拒絕回答。
鬱景希瞟了她一眼,著小肚子,小手握著擺在身前:“這情的事,還真的說不好呀。”
“鬱景希,你來首都,學校裡請假了?”
“…”小傢伙被一句話噎住,眼珠子上翻,額頭被彈了下:“下次再逃學試試看。”電梯門開,白筱率先出去,鬱景希立馬跟出去,小嘴喋喋:“你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我一知道你有危險,什麼也顧不上,就跟著大伯母來了,你居然還這麼跟我說話。你說,你有沒有良心?”
“真的什麼也顧不上?那你拉桿箱裡的零食是從哪兒來的?”
“那是…那是儲備乾糧!”鬱景希跑上去抓住她的手,抿了下小嘴:“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脾氣,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看上你了。”白筱倏爾站定,轉身,彎下,捏住小傢伙的鼻子,小傢伙呼不暢,哼哼了兩聲。
“要是再多說一句,立刻把你打包寄回豐城。”她說著鬆了手。
鬱景希倒退兩步,驀地捂住自己的小嘴,瞪大眼,悲憤至極地看著她。
前面,病房門開了,護士出來。
白筱不再跟小傢伙抬槓,走過去,問護士病人醒了沒有。
“醒了,現在在輸。”護士微微一笑。
白筱怕鬱景希進去會刺到梁惠珍,把他寄放到護士站那裡,自己單獨推開門進去探望梁惠珍。…梁惠珍正在看書,聽到開門聲,抬頭看向門口。
白筱轉身先關上了門,她往裡面走了幾步,距離近了,發現梁惠珍臉虛弱,但神並不差。
她剛張了張嘴,梁惠珍已經低下頭去,翻了一頁紙,漫不經心的語調:“如果是來道謝的,就免了吧。”
“…”白筱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以前梁惠珍羞辱過她,但現在,梁惠珍卻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有時候不得不概,命運確實捉人。
“沒事你回去休息吧。”白筱沒走。
梁惠珍抬起頭,看著她:“昨天換做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再說,你母親已經輸血給我,也算是兩清了。”說了幾句話,梁惠珍的口有些幹,看護又走開了。
白筱像是看出她的意思,突然上前,替她倒了杯水遞給她。
梁惠珍看了眼白筱,可能是真的渴了,也沒故意拿喬,接過杯子,喝了幾口白開水。
放下杯子,她見白筱還在,語氣也不再那麼冷淡:“你在這裡,我沒辦法專心看書,回去吧。”白筱想了想,道:“雖然你說,換做是誰,都會去救,我媽也給你輸了血,但不管怎麼樣,我本人都應該跟你說一聲謝謝,倘若不是你及時出現,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會發生什麼事,這一點我跟紹庭都明白。”說到鬱紹庭,梁惠珍不免想到,早晨他來時,順便帶來的那支錄音筆。
他當時也像白筱這樣,站在邊,說:“有些事,到了這一步,也沒必要再刻意隱瞞。”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會做出這些事,一方面心疼女兒的身心狀況,另一方面,不可謂不失望。梁惠珍抬頭,重新望著白筱的五官相貌,她忽然就明白女兒為什麼會千方百計地想讓白筱答應給自己代孕。
雖然兩個人並不十分相像,但卻有某種神似,還有那股氣質,恐怕當時淑媛也是這種想法。…梁惠珍的臉稍有緩和,開口問白筱:“景希呢?我聽說,她跟你媽媽一起來首都了。”
“…他在外面,跟護士一起玩。”梁惠珍會主動提到孩子,出乎白筱的意料。
“把他帶進來讓我看看,我已經很久沒見他了。”白筱雖然不明白梁惠珍這點變化,但還是出去把鬱景希帶進來,她覺得,梁惠珍不會傷害孩子。
鬱景希進來後,立刻撲到邊,擔心地像要哭出來:“外婆,你可要嚇死我了。”白筱剛想去拉開他,梁惠珍卻摸著他的腦袋,和藹地笑:“外婆讓你到家裡來住幾天,你都不願意,現在外婆受傷了,你說擔心外婆,外婆都有些不相信你的話了。”
“我當然擔心外婆。”小傢伙的小手隔著被子,摸了摸梁惠珍的小腹:“我昨晚上都沒睡好。”梁惠珍被他逗樂,笑的時候傷口有些疼:“就你嘴甜。”白筱退出去,合上門,看得出,比起自己,梁惠珍更喜歡鬱景希,她想起什麼,走到護士站。
“能借我打個電話嗎?”徵得護士同意後,白筱拿起話筒,撥了鬱紹庭的號碼。
原以為他看到是陌生號碼,可能會按掉,但電話很快通了,那頭是她所悉的極具磁的男聲:“喂?”
“是我,你在哪兒?”白筱問。
在鬱紹庭開口之前,白筱聽到另一道低沉的男聲,似乎從鬱紹庭的身後傳來:“三哥…”
“你現在有事?那我掛了。”白筱怕自己打擾到他做事。
“…顏靖來首都,陪他找好住處,我就回醫院。”白筱輕輕地‘嗯’了一聲,掛斷電話,握著話筒才發現,自己忘了問他,有沒有記得吃午飯。…鬱紹庭掛了電話,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聽到她的聲音,心裡安定了不少,他轉頭跟顏靖說:“進去吧。”回到包廂,鬱紹庭坐到自己的位置,顏靖坐的是鬱紹庭的下首。
另外兩個位置,坐的是兩個首都本地人,四十幾歲的樣子。
鬱紹庭的手氣一般,兩圈牌下來,桌上的籌碼只出不進,倒是看得另兩位牌友替他著急:“這麼個玩法,我們兩個都不好意思糊牌了。”鬱紹庭笑了下,彈了下指間香菸的菸灰,絲毫不介意自己的牌技不,該怎麼打牌就怎麼打。
其中一箇中年男人身後的青年接了個電話,臉一變,在他家老大耳邊說了句話。
“人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