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待著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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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筱沒有當場說出來讓蔣英美難堪,而是扶著外婆安靜地等待著。
打了十幾通電/話,蔣英美也不打了,索就讓司機開車送她們去“東宮”——————蔣英美訂的一桌菜很豐盛,白筱卻沒什麼胃口,一方面是外婆要走了,另一方面還是歸咎於裴家人。
她被裴老太太趕出裴家後就沒再跟裴家人這麼其樂融融地吃過飯。
現在,裴老太太雖然還是擺著高姿態,但不再像以往那樣敵視她,白筱卻不習慣這樣的變化。
飯吃到一半,白筱去了洗手間,等她出來,就看到了裴祁佑。
原本說笑聲不斷的包廂裡靜悄悄地,裴祁佑高大的身形擋在了她的跟前。
他的頭上還纏著紗布,黑的短髮有些溼漉漉的,臉呈現出病態的蒼白,像是剛經歷了劇烈的運動,他的膛也在上下起伏,而他伸到白筱眼前的拳頭慢慢展開,手心裡是一枚戒指。
“戒指找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說話了?”白筱看著戒指,認出就是那枚被他掉進海里的,他的手心還有沒擦乾的海水。
蔣英美已經讓服務生拿了一塊乾巾過來,過來給裴祁佑披上:“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嗎?就算要打撈戒指也可以僱人啊,你的頭還破著,你是不折騰死你自己不罷休嗎?”外婆也驚訝地起身,“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戒指怎麼了?”裴祁佑在白筱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戒指丟的,筱筱,原諒我一次好嗎?”
“你這孩子…”裴母紅了眼圈,同樣哀求地看向白筱,“筱筱,他已經知道錯了。”容姨也扶著裴老太太過來,“你要怪就怪我吧,原諒祈佑這一次。”原諒了,就可以當那些過往都沒發生過嗎?
白筱怔怔地盯著那枚戒指,就算他們勉強在一起,還可能幸福嗎?
“可是我做不到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白筱轉身就推開包廂的門快步走出去,身後是外婆擔憂的叫喚聲。
——————白筱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端著餐盤的服務生。
一盤夫肺片全部灑在了地毯上,白筱的外套也被髒,服務生連忙道歉。
“沒事。”白筱掏出紙巾擦。
一個主管打扮的女人打著對講機跑過來,看到這一地的狼藉,頭疼地開始訓服務生:“怎麼這麼不小心?包廂那邊都來催了,說這個菜怎麼還不到,有個小客人等急了,你倒好,都到門口了還能打翻!”白筱自知是自己魯莽,不忍服務生被罵:“剛才是我不小心,我可以賠償。”東宮上至管理人員下至門童,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培訓的,哪怕真的是客人的錯,他們也不會指責,所以當白筱這麼說時,那個主管反倒關切地問:“小姐,剛才有沒有撞傷您?”
“沒有。”白筱看向還在地上收拾的服務生:“不管她的事。”主管聽白筱這麼一說,也不再訓斥服務生,只是催促道:“廚房那裡應該也有客人點這個菜,你過去跟主廚說一聲,讓他把燒出來的夫肺片先給3021包廂,鬱先生這樣的大顧客我們得罪不起。”
“鬱先生”三個字飄進白筱的耳朵裡,她下意識地看向主管,“哪個鬱先生?”
“就是鬱戰明鬱參謀長的三兒子。”主管有問必答,指了指白筱身後的包廂,“就在那個包廂裡,好像是兩家商量婚事,鬱老參謀長跟他太太也都來了!這個夫肺片就是鬱先生的兒子點的。”與此同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旗袍的服務生出來,一臉急。
“我說你們怎麼還在這聊天?菜呢?怎麼還不上來?客人們都吃得差不多了。”
“馬上馬上!”主管拉著端菜的服務生一邊訓話一邊急匆匆地走了。
穿旗袍的服務生又折回去,白筱也跟著她回過身,在包廂門推開的剎那,她真的看到了鬱紹庭。
他西裝革履地坐在那裡,手裡正好舉著一杯酒,像是跟什麼人在碰杯,嘴角噙著一抹淺笑,那樣的笑,白筱在他臉上見過,就是那次他接電/話時出來的,有些散漫,更多的是放鬆。
一個女孩從飯桌上站起來,穿著粉連衣裙,是錢悅,她端著一杯香檳,繞到了一個穿著軍裝、一頭華髮的男人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包廂裡傳來歡笑聲,錢悅白皙的臉紅紅的,眉目含羞。
白筱還聽到了鬱景希聲氣的聲音:“悅悅阿姨,我點的夫肺片怎麼還沒來?你確定給我點了嗎?”
“哈哈,這個小古靈,怎麼還叫阿姨呢…”包廂門合上,也阻隔了後半句話。
白筱站在包廂門口,有種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的怔愣。
昨晚他躺在駕駛座上摟著她的一幕變得無比諷刺,當時她靠在他懷裡的表情在他看來是不是很可笑?
我在外面沒有女人,如果一定要算,也就你一個…
鋪天蓋地而來的羞辱讓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白筱倒退了幾步,轉身有些急,和低頭整理著衣服面走來的老太太撞在了一塊兒,老太太“哎喲”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白筱如夢初醒,連忙去扶打扮得體大方的老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老太太擺著手,藉著白筱的手站起來,抬頭看見白筱的臉時硬生生地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