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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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風尖的,你今天很不對勁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啊!”惜竹讓馬兒停下,不再往前走上一步。
右相回過身,囁嚅說道:“真的沒什麼事,快啟程吧!”
“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會不習慣江南的環境,還是你捨不得離開京城?你別擔心,將來到了江南,我會跟嶽楊說,不用老是跟在他身邊,我會請他幫你和那刀疤的,一人開一間餐館,我們可以一起專心學做很多地方的點心,嗯…不,我們不能只開點心樓,將來還要做很多的地方菜,這樣才能賺很多錢,到時,我要做河南菜、徽菜、粵菜、上海菜,你看,還有哪些地方菜比較有賣相…”
“別再說了!”右相再也聽不下去,她再怎麼編織美夢,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惜竹被他的態度,徹底地嚇了一跳,一向給人溫文儒雅的右相,怎麼會成為一頭躁驢子,也不過跟他聊聊將來的遠景,他何必惱成這個樣子?
“你人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們找間客棧,讓你好好休息一下?沒關係的,你不用怕不好意思,我不會在旁邊亂吵你的。”看著惜竹年紀小小,已經越來越貼心,在嶽楊調教下,她慢慢地知道該如何去關心別人,體恤對方,而她內心正對著美好的未來充滿憧憬,想著和嶽楊夫唱婦隨,胼手胝足共創點心王國,這樣一個善良沒有心機的女孩,他哪能狠心欺騙他,天啊,他是人,這種損陰折壽的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竹姑娘,你能不能下馬來,我…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惜竹像被敲了一記,眼珠子迅速轉了一圈。
她狐疑地跳下馬,見右相心事重重,並且朝她走來,在她掌心裡頭,遞上兩樣東西。
“這是主子要我給你的信物和珍饈苑的祖傳食譜,你先拿著。”一塊透著翠澈淡綠的玉墜子,連同食譜,靜靜地躺在惜竹的手中,她傻傻地看了一下,接著抬頭問道:“他沒事拿這給我做什麼?”右相知道把事實說出來是殘忍的,但…不說出來,是連禽獸都不如。
“主子不會回江南了,這是他要我給你,希望你能好好保存,成為全天下最遠近馳名的飲食界霸主。”
“你…你說什麼?!他…他不回江南?!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須與十七格格成親,他要我帶你回江南,是不希望看到你難過的樣子。”右相的話一字字的說出來,惜竹眼中的淚珠也一顆顆滾落下來“難道說…看不到我難過,事情就能夠一了百了嗎?懦夫…嶽楊是個大懦夫,他現在在哪裡,我要親眼去見這個大懦夫!”
“你真的想去找他嗎?”右相知道她不僅要罵他,而是真的不下這口氣,一段好好的姻緣,就這樣無疾而終,任誰也無法接受。
“我要好好罵他,有什麼事不好商量,就算真的要跟十七格格在一塊,我也要聽他怎麼說。”
“對,我也認為有說明白的必要,走,現在趕緊出發,應該還來得及。”右相早就有這念頭,要他當一輩子的罪人,他才不願意。
“趕緊出發?他現在…人是在什麼地方呢?”右相飛快地躍上馬背,對著惜竹振振說道:“天壇!”今天的北京城,雖說無風無雨,但天空卻是一片灰霾,彷彿凡間有人做了錯事,上蒼表示著忿忿不平之嗚。
嶽楊穿著朝服,面凝重地跟在端王爺身後。
從具服臺走向圖丘壇,是一段相當遙遠的路程,祭典過程冗長繁瑣,每走動一步,皆由禮部的官員帶領指引,整個典禮祥和敬肅,然而在嶽楊心中,卻是充滿著躁亂與不安。
祭天!
彼名思義,便是要以坦誠聖潔之心面對皇天,即使剛剛在具服臺內,他已在內沐浴包衣,淨手摸上藍祭服,但是他的心,可否也真的完全洗滌了呢?
每走一步,他的心越不安,他知道自己並無誠實對待自己的良心,明明就不忍心讓惜竹離他而去,為何他又要做出背道而馳的事。
這樣的他,可還有顏面來祭祀天地,他無法說服自己,若是真的登上圖丘壇,那本就是汙衊上天,那更是天地不容之事。
不行,他不能欺騙上天,更無法欺騙自己。
“請主祭官員,登上圖丘壇。”欽天監在一旁高聲喊道。
端王爺黑靴正往前一踏時,嶽楊則突然一個轉身,當場離開祭祀行列,他不停地朝天壇外急奔而去,他必須去把惜竹找回來,他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誠實地面對自己。
端王爺一看,當場嚇傻了眼“快,來人啊,快把他給我抓回來!”他不可置信,在這重要時刻,他竟然轉身就走,這簡直不將國家的祖製法規給放在眼裡。
他一路不停狂奔著,管他什麼禮教規範、恩情義理,這全然不能混為一談,這世上哪有以終身大事,來結草銜環,以報恩情的。
他掉進一種錯誤的思,這是十七格格故意佈下的局,以這樣的恩情,來讓他無從抗拒,他想通了,他不能讓她這樣為所為,即使惹惱了皇上,他也不要將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
一衝出天壇,他翻跳上一匹駿馬,直往下江南的路線而去,一直跑了大約十多里路,突見前頭風沙滾滾,塵煙漫漫,有兩匹快馬也一前一後,朝著他的方向而來,他定睛一瞧,跑在前頭的,正是他心心念唸的惜竹。
“惜竹…”他先是震驚,後是暢笑,前頭朝向他跑來的,不就是惜竹嗎?
“嶽楊…真的是你!”惜竹也是樂不可支,有些無法控制地拉開嗓門叫喚。
兩匹馬在到達一處湖畔邊時,雙雙拉緊韁繩,馬兒前蹄高高揚起後,很快地便又放了下來。
嶽楊一跳下馬,一個箭步往前衝去,一把將惜竹摟在懷中。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請原諒我一時的愚昧,今後不管再有怎樣的困難,都不可能再將你我拆散了。”再次抱著她的覺,讓他整個心,整個豁達開來。
“我剛也在想,你絕對不是那種人,一定是你在跟我開玩笑的,你看,我就知道是在開玩笑的。”從剛剛右相跟她說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訴自己,這全是嶽楊的惡作劇,所以她一點都沒失了方寸,果不其然,他並不會真的想離開她。
“對,這全是開玩笑,我開了你一個太大的玩笑,你有沒有嚇到啊!”嶽楊欣地吻著她的發,聞著他悉的耳後香。
“既然清楚你這是開玩笑,我又怎會嚇到,只是…答應我,這種玩笑別再開第二次了,老實說,當突然聽到時,心臟還是會停那麼一下下的。”不可否認,這種事任誰也無法看得太輕鬆。
“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我保證。”兩人再度相逢,宛如重生,他們都很清楚明白,他們無法過著沒有對方的子,即使是一天不見,那都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這時,右相突然看到後頭的幾匹快馬,不得不走上前去,打斷兩人的濃情意。
“主子,好像是端王爺派的人馬追上來了,這裡由我來就行了,你快點和陸姑娘先走吧!”右相見情況不妙,準備以身來擋住追兵。
“端王爺為什麼要追我們,我們又沒犯什麼錯?”惜竹不懂,一顆小腦袋晃得兇。
“這事很難一下子跟你解釋清楚,我們還是先暫時避避再說。”他拉起惜竹,躍上同一匹駿馬。就在嶽楊將馬頭調轉時,另一側的小路上也衝出一票人馬,從穿戴的服飾來看,應該也是端王爺的人馬。
“糟了!”嶽楊暗叫不妙,這右相雖是一頭猛虎,但猴群一多,也難以招架。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枝羽箭劃破長空,直接從那開路先鋒前頭穿透過去。
“是刀疤的,那是刀疤的,他…他來救我們了!”靠在嶽楊懷中的惜竹,開心地指著正前方,英姿煥發的黑衣男子。
“好兄弟,你總算是趕來了。”右相頓時信心大增,整張臉也容光煥發起來了。
“主子和竹姑娘有難,我當然得快馬加鞭趕過來了。”左將一馬當先,見到嶽楊,抱拳說道:“陶大人也趕到了,他正在後頭,隨後便到。”
“陶大人?你是說陶寶亭陶大人嗎?”
“正是。”左將才說完,端王爺所派的人馬,早已將四人團團圍住。
“嶽大人,端王爺吩咐,請嶽大人立即回到天壇,否則一切後果嶽大人自行負責。”帶頭隊長的口氣相當桀驚不馴。
“如果我不照辦呢?”
“那就得委屈嶽大人了。”隊長舉手一揮。
“來人啊,將嶽大人押回天壇!”
“誰敢!”一句威武凜然的聲音從後方響起,陶寶亭所率領的一群官隊,正以龐大的陣仗朝向眾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