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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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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黃昏,風又在林陰間吹起。一切終將遠去幼小的,縱然有傷痕,仍會恬然地成長。人世總有清新的希望。

而他,我想象著在那個灑滿陽光的墓園下午裡,他是怎樣地寸寸煎熬,人生從此老去。那—刻,他心中所恨的恐怕只有自己!

筆事到了這裡,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只剩下聶寒與尹霜白隔著電話換著沉默。

“楊風不向方微復仇的原因是什麼?他應該是那種有仇必報,從來不懼於與全世界為敵的人。”尹霜白問。

“哀莫大於心死。她已不在,所謂的復仇有什麼意義?更何況,在他的心中,一定也知道夏曉頤是絕對不希望看到復仇再次發生的。”聶寒道。

尹霜白微笑道:“她真的逝去了嗎?或者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永遠地活在他與女兒的心裡?這個世界雖然越來越讓我們失望,但是總會有一些美好與高貴是怎樣都無法摧殘的,因為它們,我們仍然可以保有信仰,並且努力對抗失望。”

“是的。”聶寒微笑道。他隔了一會又道“可是。一這種離別終究是慘痛的,如果能夠相守,並且還有機會相守,幸福仍然可以展望,我更希望他們可以不再分開。你認為呢?小霜,我想問的是。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分開?”尹霜白在電話那端無聲地著眼淚,十年,多麼長多麼辛苦卻又是多麼必要的離別時光。

她長久地沉默著,該不該告訴聶寒,對於重逢,她其實是不無歡欣希望的,可是未來卻多麼地難測,她和他那麼弱小,她的忐忑難道真的可以忽略不計嗎?

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問的確是另一個問題:“楊風與夏曉頤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嗎?你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他?

聶寒道:“從那天之後,我確實沒有再見過他,可是,他與她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怎樣?”

“小霜,你相信這個世界有奇蹟嗎?”

“我想奇蹟應該是存在的,雖然很少,但它畢竟也會出現”聶寒笑道:“他與她的結局當然談不上什麼奇蹟,可是的確總有些力量,在我們絕望時候令我們重新拾起希望。他與她的愛情在經過那麼長久的痛苦之後,終於有了一個驚喜的結局。”尹霜白“啊”的一聲輕呼,這一次也是驚喜的。

~~~我確實再沒有見過楊風,可是那天晚上我卻接到了他的一個電話。而在那之前,也就是他帶著女兒離開我家十分鐘後,我便開始焦急地想要聯繫到他,卻苦於沒有任何辦法。

我有一件很奇怪很重要十萬火急的事情想要告訴他。

就在他與女兒離開那條街,進入一部與他們一同前來,等待多時的黃吉普車離開之後。我收回視線,正轉身走進大門,卻看到二十米開外,一名女郎離開隱身其間的爬滿紅凌霄花的柵欄,匆匆地離去,看不清臉,個子高高的,穿著淺黃長裙、配著印度沙麗頭巾,身形修長,是一名華裔女郎。我第一時間湧起一種奇怪的覺,奇怪什麼,我說不太清楚,然而緊接著而來的卻是焦慮,因為那女郎當時面對的方向與臉上的神情,顯然是同我一樣始終在目送著楊風與女兒坐車離開,她的神情很焦急,而被我一眼掃過之後,卻又顯得有些緊張,顯然不我發現她。

我心說不妙,她很可能是本華裔幫會方面的成員,跟蹤楊風而來。那女子急步前行時,頭巾突然被風吹起,出一頭閃亮的黑髮,她戴著墨鏡,臉仍然看不清楚,但可以確定非常美麗,沒被遮住的半張臉與的手膚光潔如雪,這樣的膚本人或中國人中非常少見…不對,她很眼,我肯定是見過她的…電光火石之間,我卻想到另一個問題,夏家大少爺帶回的,為什麼是夏小姐的骨灰而不是遺體?

我試圖跟蹤那女郎,卻被她甩掉,她有著深厚的中國武術功底。

我幾乎要為心中那猜想動得想要叫出來,我回家告訴父親與母親剛剛的發現,我們在驚奇與懷疑的同時,立即開始動用家族的力量試圖與他聯絡,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時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未待父親開口,楊風的聲音彷彿是劈面而來:“夏川,你們參加葬禮時確定見的是曉頤的遺體嗎?”

“沒有,她大哥帶回的是她的骨灰。楊風。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仲子一個勁地說,她好像看到了媽媽。剛剛我收到一張紙條,提醒我離開本的路上可能會有伏擊,手寫,非常匆忙潦草,可是,我總覺得那是她,她…”他的聲音有剋制不住的緊張與顫抖。

“澤男看到一個很像她的女人。”

“在哪裡?”

“你剛走,在我們家附近。”

“…”電話那頭,他似乎愣住了。

“楊風…”

“她…沒有死,她一定沒有死!

電話裡,突然傳來仲子大聲的叫喊:“媽媽!”然後是“轟”的一聲,電話似乎失手掉在了地上,父親聽到“砰”的一聲身體倒地的聲音“楊風!楊風…”父親喊道,卻聽不到他的回覆,只聽到旁邊仲子的聲音在大聲地叫著“爸爸!爸爸…媽媽、媽媽別走,爸爸暈過去了…”大約過了半分鐘,一聲清響,電話被掛斷了。只留下我們一家人面面相覷。

大約是在半年之後,我們收到一封來歷不明的掛號信,信裡只有一張照片。

在他那扇盛滿了碧藍海洋與明亮晴光的大落地窗前、他正低頭吻著懷裡的女子,夏小姐,不,應該叫楊夫人了,她的手繞著他的頸項,親吻裡的微笑角有著好笑的無可奈何。因為,小小的仲子正拉著她和他的衣服,仰著臉、嘟著嘴,不無意見地委屈地備受冷落地望著爸爸與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