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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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最為蹩腳的逃亡路線,再一次呈現眼前,只可惜這一次青夏既沒有能夠開山劈路的高級火藥,也沒有大面積掃的重型機槍,更不用指望q處的戰友會從天而降,帶著直升飛機來橫空救援。
一切,都是要靠自己。
“顏平西,你好大的膽子啊。”仲伯一身青長裘,站在人群之中,面對著對方的一千兵馬,卻沒有半點畏懼之,面沉靜,淡淡說道。
“仲太傅言重了。”一身淡黃儒衫的顏平西高居於戰馬之上,身後的黑披風隨風獵獵翻飛,更顯得他氣質高雅雍容,他淡笑著一拱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平西愧不敢當。”
“好一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仲伯面一變,寒聲說道:“你是大秦的朝廷命官,吃的大秦百姓供應的皇糧,效忠的是大秦君主,不是太子殿下!”
“仲太傅,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還是不說為妙。”顏平西淡淡笑道:“太子殿下是一國儲君,國之本,效忠太子殿下就是效忠我大秦,有何分別?倒是太傅大人,不思忠君愛國,反而跟著謀逆之徒,坐擁封地,擁兵自重,雁門關外,開闢番土三千多里,建立私屬土地,私密招兵買馬,到底有何居心?”仲太傅面凝重,終於沉聲嘆息道:“雁門關一戰,我秦國將士驍勇二戰,打得匈奴一去三千里,若不是朝中有你這樣的佞小人,緊要關頭勸陛下扣押軍糧,我大秦北方再無隱患,臣當道,國之蛀蟲。”
“呵呵,”顏平西冷笑一聲:“太傅大人看我像是國之蛀蟲,我看太傅大人卻是亂臣賊子,大家各為其主,道不同不相為謀,再在這裡廢話也是於事無補。我此次奉命前來,要帶三殿下回京療養身體,還請太傅大人請出三殿下,乖乖隨我回去的好。”仲太傅冷笑一聲,沉聲說道:“就憑你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是不是高看自己,我顏平西心中有數。”說罷驀然抬起手來,閃亮的刀鋒利箭霎時間全部對準仲太傅等人,森冷的殺氣在空氣中緩緩升騰而起。顏平西冷聲笑道:“三殿下若是執意違抗君令,臣只有先斬後奏,然後帶殿下的屍回京了。”話音剛落,整齊的刀鋒霎時間同時出鞘,無數火把的照下,慘烈的紅光芒吐,照在一片漆黑的鎧甲之上,煥出一片猙獰的血紅。一千黑甲騎兵靜靜的列陣的平原上,卻聽不到一絲喧譁。冷冽的風掠過山腳,出低沉的呼鳴聲,好像是行走在黑夜之中的猛獸一般,給這死寂的夜晚更增添了一抹沉重的壓抑。
顏平西冷笑著,一點一點向後退去,一排排弓弩手登時上前,將他隱藏在人後。仲太傅眉眼冰冷,十八鐵衛人面深沉,不見一絲驚慌,只是冷然的看向前方,那氣勢竟然絲毫不遜於顏平西所帶領的一千大軍。
一隻寒鴉突然撲朔著翅膀尖鳴一聲,掠過人群之中,向著遙遠的古道飛掠而去。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仲太傅來到第三輛馬車身旁,蒼老的面容霎時現出一絲英武之氣,佝僂的背脊似乎也在瞬間直。
“咳咳!”低沉沙啞的咳嗽聲突然響起,聲音並不是很大,甚至還很虛弱,一聽就是飽經病痛折磨的人所出的聲音。可就是這樣一聲咳嗽,卻好似一個驚雷一般猛地炸在黑甲軍的頭上,所有人的眼眸幾乎同時緊,手掌不由自主的出汗,就連腳步,也在同一時間向後退卻了一步。
這是很詭異的一個畫面,那聲咳嗽聲剛一響起,整個大軍的包圍圈就整齊劃一的向後退卻餓了一步。不自覺的做完這個動作之後,那些黑衣黑甲的士兵不約而同的互望了一眼,都在同伴的眼中看到了無法言語的驚慌一隻蒼白纖瘦的手,緩緩的打開馬車的簾子,面微微蒼白的男子一身青長裘,手湊在嘴邊,輕輕的咳嗽著著,在仲太傅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下馬車,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站在十八鐵衛和黑甲軍之間,然後微微的挑了挑眉,冷厲的眼梢淡淡的看了眼黑壓壓的軍隊,沉聲說道:“馮玉昆,厲群,你們好的很啊。”原本死寂無聲的一千大軍霎時間一陣驚慌,顏平西皺緊眉頭,突然揚聲說道:“秦之炎,我們奉王命帶你回去,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應!”他做這等事情,知道若是不能完成定然死無全屍,此刻竟然連一聲殿下都不再叫,直呼姓名了。
秦之炎眉梢一挑,一股淡淡的怒氣緩緩在他狹長的眼睛中凝聚而起,他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隨即淡淡問道:“以前在我軍中馬房服役的顏素是你何人?”顏平西面登時大變,怒氣不可抑制的升騰而起,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正是家父!”秦之炎點了點頭,聲音淡淡道:“你父親貪財好,被西川收買,在我軍馬房的飼料里加了毒草,妄圖至我北征軍軍於死地,被我現後活活杖斃。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當兵叛軍,你為臣竊國,很好,很好。”
“我父親是冤枉的,太子殿下已經為我父正名,是你誣陷害死他的。!”顏平西大怒,大聲怒吼道。
“哼…”秦之炎冷笑一聲,也不反駁,只是冷然看了顏平西一眼,充滿蔑視的笑了一聲輕聲說道:“是嗎?”秦之炎眉頭微皺著,竟然突然回過身去,就要往馬車上走,似乎看也不願再看這些人一眼:“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如果你們腳程快,還可以見到你們親人的最後一面。”
“你說什麼?”
“你不要在妖言惑眾!”馮玉昆和顏平西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秦之炎身形微住,也不回身,淡淡說道:“風崖城比領北匈奴駐地,你如今就這樣冒失的跟著我跑到南疆,風崖必毀,馮厲兩大氏族,從今以後,當絕於大秦。”
“宣王陛下!”厲群聞言大驚,不顧顏平西的怒視,連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厲將軍從軍多年,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要本王來開解嗎?”秦之炎微微揚起頭來,看著漫天鵝般的大雪,沉聲說道:“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啊,聽說匈奴那邊被凍死了大批的牛羊,很多人已經易子而食,風崖作為北疆大城,你們認為他們會不會攻打風崖呢?”
“可是?”厲群沉聲說道:“北匈奴已經被您在雁門關外大敗,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恢復元氣,來攻打風崖?”
“厲群,你十四歲從軍,曾在我帳下兩年為將,我的為人,你竟然一點都不瞭解嗎?”秦之炎突然轉過身來,眉眼凌厲的看了過來,那眼神芒四,哪裡還像是一個病弱的病人。厲群沒想到他突然說起往之事,登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愣愣的看著那男子青袍墨,只覺得一股不祥的預緩緩自心底升起。
“有你們這群豺狼虎豹在背後虎視眈眈,我怎麼捨得這麼快就將匈奴趕出北疆?”霎時間好似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厲群臉霎時間慘白一片。大秦和南楚東齊不同,秦國分裂之後,大秦的氏族大家掌握一方強權,各自為政,一個個幾乎和小藩國差不多。所以向厲群這樣的將領,雖然要聽從國家調配,但是潛意識裡,一切卻要以家族利益為重。就像今天他們帶兵奔襲千里來暗殺秦之炎,也是出於家族勢力考慮。
歷馮二家都是北疆的世家大族,家族勢力經營上百年,方有今的成就。若是風崖被破,兩族霎時灰飛煙滅,那是,就算他們成了東宮太子的肱骨之臣,也是得不償失,想到這,厲群當機立斷,一身寒鐵鎧甲鏗鏘跪在地上,沉聲說道:“臣被人矇蔽,罪當萬死。但是北疆無辜百姓上萬,一旦北疆被破,讓匈奴長驅而入,大秦帝國霎時分崩離析,狼煙四起,請陛下憐惜北疆百姓,救北疆一命!”馮玉昆也是聰明人,眉頭一皺,也隨之跪在地上,他們身後所帶的六百騎,都是北疆軍人,北疆一破,家園盡毀,只見黑壓壓一片玄鎧甲全部跪伏在地。顏平西所帶的四百人站在人群之中,驚恐地看著這些變故,只覺得頭皮一陣麻,差點就要隨著一同跪下去。
“此去邊城三十里,點燃邊關烽火,穆成撿了自會救援北疆,如今,炎字營應該已經到了風崖了。”秦之炎聲音淡淡的,可是聽在馮厲二人耳中,卻好似驚雷一般。三殿下的炎字營騎兵悍勇無匹,北疆匈奴聞風喪膽。來之前他們得到情報是炎字營三十萬大軍如今駐紮在雁門關外,屯兵剛剛到手的匈奴領地。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自己的風崖老巢,看來秦之炎此行早就已經料到自己會有所異動,是以在二個月前與北匈奴決戰之時,就已經暗中留下了牽制自己的毒牙。
想到這裡,渾身衣服幾乎溼透。厲群沉聲說道:“多謝殿下不殺之恩,風崖之危若是是解得,他必當報答殿下大恩大德。”說罷和馮玉昆對視一眼,竟然呼嘯一聲,就帶著手下騎兵,轟然而去。
顏平西目赤裂,沉聲說道:“殺父之仇,今必當要你血債血償!”說罷的竟然看也不看馮厲二人的人馬,對著自己手下的四百人沉聲說道:“給我將逆臣秦之炎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殺,生死無論!”秦之炎站在原地,冷笑一聲,動也未動。顏平西手下愣愣的看著這位秦國號稱戰神的宣王,竟然絲毫沒聽從顏平西的號令。
“都愣著幹什麼?這次若是無功而返,回到京都你們一個也活不了!”顏平西大怒,厲喝一聲。
“一個布衣竟敢公然謀刺皇子,你好大的膽子!”一聲清脆的聲音突然在顏平西等人身後響起,顏平西大怒,以為是哪個士兵接口,怒然回過頭去,厲聲說道:“什麼人?”然而他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銀寒芒突然彈丸般猛衝而至,夾帶著凌厲的鋒芒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