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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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推開那間包廂的門,眼前所見與昨天並無二致。肅穆的屏風,清幽的蘭花,一切古香古,靜謐如夢。
天已經全暗,將整個房間籠罩得模模糊糊。她躡手躡腳走進去,帶上了門。
房間裡沒人。她憑多年的刑偵本能,就能確定這一點。所以她放鬆了不少,打開手電,開始在房間裡翻找查看。
紅木臥榻上搭著件男外套,白錦曦輕手輕腳拿起,挨個口袋翻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又原樣把衣服搭回去;茶几上還有半盒沒完的香菸,白錦曦拿起聞了聞,別說,還真好聞,是頂級貨。可惜對刑警來說太貴,她從來捨不得買。
戀戀不捨地將香菸放回遠處,她又看到菸灰缸裡滿滿的菸頭,眼睛一亮,用戴著手套的纖長手指拈出一顆,放入證物袋中封好。有了dna,還怕查不出他的底細…
白錦曦動作一頓。
因為她突然覺到後背一陣寒意侵襲。
或許是房間裡某種氣息的細微改變,或許是某個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響,又或許是直覺使然,她心中產生一個很強烈的念頭——背後有人。
那人悄無聲息地站在某處,或許在她踏入房間時,他就蟄伏著,一直不動聲地望著她。
白錦曦只覺得身上每汗彷彿都豎起來了。毫無疑問遇到棘手的人物了,反偵察能力居然比她還要強…電光火石間,她突然覺到某種氣息驟然從背後近,伴隨著極輕極快的腳步聲,以及…
一陣拳風!
他察覺到她的停頓,先發制人了!
轉身已經來不及,白錦曦果斷將手上的東西一扔,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臂,想來個狠狠的過肩摔。
“哼…”黑暗裡,聽到男人低低嗤笑一聲。白錦曦心中叫糟!下一秒,就覺到一股大力朝雙臂襲來,竟被他順勢反扭住胳膊。
白錦曦瞬間站立不穩,倒向了面前的臥榻。她果斷抬腳踢向男人的膝蓋。男人大概沒想到她在身體失衡的情況下,還能完成這樣小角度高難度的攻擊動作,吃痛地悶哼一聲,身子也一歪。
白錦曦心中一喜。
然後…
她就覺到一具溫熱的男軀體,結結實實朝自己傾倒過來!
夜靜謐,房間裡越發昏暗。窗外夏蟬的鳴叫,一聲聲清脆傳來。
白錦曦仰面躺在臥榻上,雖然兩人是一起摔倒,但她半點上風都沒有佔到——雙手都被男人扣住,身體也被他壓制,一時間動彈不得。
白錦曦的呼漸漸變得急促。
夏天衣物單薄,她穿的還是短袖,能清晰覺到男人手臂上柔韌的肌,與她的手臂摩擦著。他的十指修長而有力,帶著微微的涼意,緊扣住她的手。而他的身與她緊貼著,大腿也壓住了她的腿。她覺到了他的重量和力量,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以及某種夾雜著菸草味的、屬於男人的氣息。
而他的臉就在相隔不到一尺的上方。那是一張英俊而模糊的臉,她只能看到大致輪廓。然而他的眼睛漆黑而銳利,隱隱藏著一絲戾氣,居高臨下視著她。男人溫熱的呼,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噴在她臉上。
白錦曦的臉陡然紅了,暴喝:“放開我!”男人本不理會她,右手一晃,已經多了把雪亮的小刀。
白錦曦心頭一寒。下一秒,那刀鋒已經抵在她的脖子上。與刀刃同樣鋒利的,是他的眼神,幽黑、迫人,彷彿也浸了一層霜雪。
“為什麼查我?”他緩緩問。
白錦曦的脖子已覺到輕微的刺痛,暗暗嚥了咽口水,嗓音清脆地答:“好奇而已,也是職責所在。這一片是我的轄區,你神神秘秘的,不清楚我怎麼放心?”男人在短暫的靜默之後,嘴角微勾。
“無法令我信服。”他淡淡地說。
——五分鐘後。
這絕對是白錦曦的刑警生涯中,最恥辱的時刻。
她竟然被他用尼龍繩綁在了一張椅子上。
而他在相隔一米遠的沙發坐下,動作沉穩又平靜。
白錦曦忍了忍,壓下心頭火氣,腦子裡也快速盤算著:這頂級包房的隔音效果明顯太好,他們在裡面鬥得天翻地覆,外頭的周小篆卻一點沒聽到;周小篆也是個軸的,看她這麼久不出來,也不知道來望一眼…
她抬頭,再次看著對面的男人。
黯淡的光線裡,這次她看清了,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和長褲。襯衫依舊是暗的,身軀高挑頎長。而他的輪廓依舊模糊,但脖子直而修長。
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主,絕不會對她憐香惜玉。
這時,他偏頭點了菸,了兩口就夾在指間,手垂在沙發側面,那姿態慵懶又冷酷。
“肯說了嗎?”他問。
“我說的是實話。”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那就這麼待著吧。”他緩緩起身,走入了一側的洗手間。
白錦曦看著他關上門,深了一口氣。
男人很快就從洗手間出來了。
望向房間裡的第一眼,他就怔住了。然後伸手打開了燈。
室內瞬間透徹明亮。
正中一張空蕩蕩的椅子,尼龍繩胡亂扔在地上,人已經跑掉了,大門開著。
男人靜默片刻,忽的笑了。
——周小篆是跟在白錦曦身後,一路衝出夜總會的。看到她滿臉通紅、淚滿面,周小篆徹底驚呆了。
而白錦曦吃了大虧,又怎麼肯跟旁人講,丟面子?於是她一路沉默,腳步捷,只有眼淚依舊默默地著。直至回到後巷警車旁,才實在忍耐不住,將一直垂落身側的右臂送到周小篆面前,嗚咽著了鼻子:“幫我把胳膊裝回去…疼死了嗚嗚!”周小篆大吃一驚:“怎麼成這樣?”原來是疼哭的啊!
他扶住她的手臂:“忍著點啊。”
“咔嚓”一聲脆響,白錦曦一聲慘叫。
周小篆心疼地將她送進副駕:“到底怎麼回事?
白錦曦:“…不小心撞的。那人沒留下任何線索,什麼也沒查到。”
“哦。”周小篆雖然難以置信,但想想也是,老大身手這麼好,怎麼可能吃虧。自己大大咧咧撞傷的可能的確更大。
白錦曦抱著胳膊望著窗外,卻是越想越憋屈:要知道她剛才卸胳膊的時候,比現在裝回去還要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