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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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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倒懂得拿工作來壓我?"他乾脆將她放置在車頂上,抵著她的‮腿雙‬,讓她仍舊動彈不得,"你倒說說看,我自從遇見你後,哪一件事沒有自討苦吃?哪一次沒有累到自己?"

"現在邀功,你不怕早了點?"

"我不是邀功,我只是想你知道,有人非常珍視你,這眉這眼,都是他極重要的寶貝。所以,你不要隨便出彷徨無助的神情,我不想你的那種表情被別人看見,我不想讓別人來保護你。"

"自私。"她躺在冰冷的車頂上,撞得鐵板嗚嗚迴響。她對著月亮伸出手去,看著自己的手被鍍上一層銀邊,光線從指縫裡透進來,像是最漂亮的戒指。

"你是說,哪怕我快要淹死了,也要拒絕一切對我施以援手的人,對他們說,我在等待你的救贖?"

"如果我說,得到救贖的人是我呢?"那樣她就會高興了嗎?

"你?"她看向滿天的星星,它們在不停地眨眼睛,暗示她不要相信一個男人在夜裡說的話,"很好的理由。不過,"她坐起身來,神情可愛地看著他,"我不是聽童話長大的小女孩,這個咒語是無效的。"

"這樣嗎?"他低頭笑起來,"這麼固執。"真不知道該為她意志堅強而鼓掌,還是為她的死腦筋敲她三下。他的小紅帽明明安穩地蜷縮在他這個獵人的懷抱裡,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說:"大灰狼,快走開。我不會上當的。"

"你的腦袋是什麼做的呀?嗯?"他輕輕敲她的頭,"這麼硬邦邦?"

"大概是花崗岩一類的石頭吧。"他不強迫人的時候,是非常可愛的朋友、非常可愛的一個男人,"蘇紀槐,"她打了個呵欠,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我累了,"她的頭自然而然地歪在他的肩膀上,"我想回家了。"

"嗯。"他的愛情對她來說,是工作閒暇的調劑嗎?有興趣的時候,就陪他玩一玩。一旦倦了,就毫不客氣地要求離去。她不過是級別很低的半調子巫女呀,自願落網的他倒顯得有幾分愚蠢了。可是,他大概已無法放棄,因為世上不會再有一個如此適合生活在他的臂彎裡的女子。

"蘇紀槐?"她動了一下,沒有抬起頭來,大概是困了。

"好吧,我們回家。"他將她從車頂抱下來,放進車裡。現在要完成護花使者今夜的最後一個使命——將公主平安地送回城堡去——/*/*/——"椿,到了。"這次,他不敢再不叫醒她了。

"嗯。"她眼睛,坐直身子,"我果然不適合夜生活。"她沒辦法像蘇紀槐那樣神采奕奕,"等我一下。"她下了車,徑自向店裡跑去。

"搞什麼名堂?"

"喏。"她很快地跑回車邊,遞進一個蛋糕盒。

"我的?"他當即眉開跟笑,小丫頭懂得籠絡人了嘛,不錯不錯。

"想在秀後請大家吃的。這是試驗品,幫我嚐嚐看。"

"你當我是白老鼠?"他的臉立刻垮了下去。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不是可愛的藉口。

"是的,小白。拜託你了。"他可是一位級別高尚的白老鼠大人。

"怎麼還有心思這個?"他以為馮椿會緊張得睡不著覺的。

"唔,時間越近,我就越平靜,畢竟我們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妥。況且,不管成功與否,我都要謝謝每一個人。"包括你。

"嗯。"既細心亦心的女孩子。他越過座椅,攬住她的頭、吻她的臉頰,"晚安,做個好夢。"

"嗯。晚安。"她閉閉眼睛,覺得真的困了。在目送蘇紀槐驅車而去後,她揹著雙手,慢慢走回店裡,關門落鎖,熄滅所有的燈,在黑暗中摸索著,一階階地走過樓梯,走回自己靜謐的空間裡。房間裡只有她自己的呼,於是,她覺回到了自己的地方。略略梳洗後,她鑽進鬆軟的被窩,關上臺燈,對自己說,晚安。

然後,她想起剛剛和蘇紀槐換了一個簡單的晚安吻,這使得她覺得溫馨倦怠,渴望睡眠。他們不是戀人呀,為何能如此親呢地分享?雖然在國外的時候,這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在單純的環境裡住久了,就不自覺地開始思考這些小動作的深意。有些事變得只能和特定的人分享,那麼,蘇紀槐在她心目中該如何定位呢?一個男人,一個熱切的追求者,一個讓她覺得特別的人,一個讓她心動又覺得不能去愛上的人,一個想與他做一輩子朋友、又恐怕自己做不到的人…

"哈。"她調整了枕頭的位置,意識開始模糊。蘇紀槐呀蘇紀槐,要怪就怪你的吻奏效太快吧,她睡著了。

這樣的思考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不過是可以讓她一夜無夢、安心睡到天亮的守護之吻。

馮椿最後想到的是,蘇紀槐,一個自稱完整而不完美的男人,蘇紀槐在兜過三條街後將車子停在蘇氏大廈門前,拎著一盒試驗蛋糕,和警衛打過照面,他上了七樓。

在刷卡進入演練廳後,他將所有的展示衣服都穿在塑料模特身上,將它們擺在t型臺特定的位置上。然後,取來紅酒、打開蛋糕,坐在中間,開始享用自己的夜宵。他忽而跳起來,走過去打開音響,放進唱片——別忘了神秘園的音樂。

好個自得其樂的傢伙。鬆軟的蛋糕和香甜的紅酒滿足了他的食慾,親手創造的美麗衣服給他以無限的成就。就像他對馮椿說過的那樣,他是一個不完美的人,身體裡充滿各種各樣的慾望,像一個無底的黑,拼命納著世間絢麗的彩。所以,他不可能放過馮椿,因為她是那麼美麗的一道光線,在不經意中,入他慾望的中心,他需要她,需要她來填補心中巨大的空

好像有千萬種顏,在她的周身柔柔折。在純白的底上,正在奮鬥中的紅、為往事憂傷的藍、年輕甜美的綠、開朗快樂的明黃、時常浮現的羞澀的粉紅…每一樣都有自己的特,每一個都是她,是那獨一無二的霓裳。

他又忽而墜回現實。塑料摸特的身形美麗而僵直,冷漠地看著他、它們是環繞在他身邊的雲彩,是虛渺的繁華。

那個老者曾經對他說:"這繁華,真希望永遠看下去。"因為他老了,將看不到了。

那個可怕的警句在他心裡說:"當浮華逝去,誰肯為你停留?"他找到的答案是:不要停,永遠製造新的盛景,繁華依然,人依然。只要繁華是蘇紀槐本身,又有誰會離開他?

"敬你們,我可愛的。"他向那些冰冷的事物端起酒杯,敬現在的生活,敬那個在某盞燈下安睡的甜美女子——/*/*/——"亞瑟,你怎麼來了?"第一次有人到公司拜訪她,居然是亞瑟。坐在辦公桌後,她泰然自若地看著他。他在打量周圍的環境,評估她現在受重視的程度。

"想來看看你呀,小丫頭。"他點燃一支菸,叼在邊,悉的覺就又回來了,"你當初說得斬釘截鐵地要離開。"在煙霧繚繞中,他打量著她的神情,"為什麼?"為什麼選擇了蘇紀槐作為再出發的起點?

"放不下,所以回來了。"她平靜地說著,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記恨了。當明白自己的衣服是可以被做出來,而他和當初的那些人只是做不到而已時,一切的怨恨都消失了;或者說,當一個人在你心目中不再有地位時,他的任何事都不會勾起你的興趣了。

"這樣好嗎?他那樣的人?"

"蘇紀槐嗎?怎麼了?"她在心底冷冷發笑,他以為她是靠什麼手段才進了蘇氏的嗎?

"那樣獨斷的一個人,可以合作嗎?"

"獨斷?"她玩味這兩個字,越來越覺得亞瑟和蘇紀槐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亞瑟雖然外形放蕩,但終歸是拴在都市霓虹燈上的風箏;蘇紀槐卻是可以在任何地方飛行的鳥,只因為他對夢想有著狂熱的追求。

"他會改動你的設計,我以為你最討厭這樣了。"他出笑容,像是勾起了一些回憶。

"他沒有。"如果是蘇紀槐,不會隨便斷定一個人的行為的,"他只是將它們呈現出來了。"她在心中冷笑,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看來你的理念終於成了。"他以前常常為她的想象力傷腦筋,安撫她是件累人的事情。

"我沒有。"這是她足以自豪的,"我沒有約束自己的想象力,我依然畫著外行人一樣的草圖,我不知道蘇紀槐是如何做到的,反正我相信那是我夢想的形狀。"

"怎麼?你的話裡火藥味很重。"他挑起眉,不喜歡有女人對他如此直截了當。

"有嗎?"火藥味?並不是為了自己吧,而是亞瑟不該小看蘇紀槐的才能。這使她不知不覺加重了語氣。但是,這樣有必要嗎?

"你是想說我沒有把你想要的衣眼做出來?"他至今仍不相信,那些漂亮的圖片可以做成衣服。

"只是彼此的理念不同吧。"他們錯在全面否定了她的努力。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椿,你有時很固執,知道嗎?像你這樣的個,不適合在這個圈子裡的。"

"謝謝你的忠告。"真是好哥哥呀。

"你好像變得內斂了。"怎麼有種什麼都問不出來的覺?

"是嗎?我長大了。"她想去見蘇紀槐,她有話對他說。

亞瑟還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她什麼也沒聽進去。在煙霧繚繞中,她想起蘇紀槐菸的姿勢和他的煙的牌子。她摸著那個廢棄了的杯子——因為有個壞傢伙竟然敢將它滿菸頭。她的手在桌子下摸索,找到了!那個藏在桌角的按鈕。她想象身後的那扇窗子,窗外的咖啡廳,會按順序亮起的燈飾和那隻青雲直上的紙飛機。她轉動文具盒裡的鉛筆,數數蘇紀槐又幫她削了幾支——一、二、三…這樣怎麼夠用呢?去跟他說再多削幾支吧,她要畫很多、很多的設計圖,她要讓他忙個不停…

"小椿,小椿?"亞瑟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的遐思。該死,她居然敢對他視而不見,"你走神了。"他試圖令她窘迫。

"我在想服裝秀的事情。"她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沒有閒心聽他敘舊,"子定在十月的第一個星期。"

"那快了。"瞧她的表情,又不是宣佈婚期。

"嗯,到時會給你寄邀請函,請一定要來。"她擺出送客的架勢。

"一定。"他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