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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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喜歡你,因為你是你,一個太特別的你。"顯然,馮椿的功力比他更高深,終於說出了一句讓他完全無法拒絕的話。一句多麼完美的社辭令呀!既表現了他在她心目中的突出地位,又充分表明了她的意願,委婉恰當地告訴他——咱們沒戲!而且她說話的神態、語氣是那麼推心置腹,讓他
動地以為自己成功地突破了那道馬其頓防線。
其實呢?一切迴歸零點,大家仍然是老闆與僱員,不親不疏的朋友。喔,也許有一天她還會變成他的紅顏知己,然後等到七老八十,兩人想起往事,相視一笑。多麼完美的一句話,多麼完美的未來,多麼完美的人生——她的。
那他怎麼辦呢?聳聳肩膀,寂寞地走開,做個好朋友,忠實地陪伴她?別想!蘇紀槐的野心決不可能被女孩子溫柔含蓄的話語撲滅。沒錯,他是理想主義者,他是追逐太陽的人。從這句話裡,他還可以看見許多令人想入非非的東西。她說不願,並不意味著她不動心;她說他特別,而女孩子不正是喜歡特別的人嗎?
她,是一道光,是從未來之門裡進的一道明亮光線。正是順著這道光,他才得到了今天的成就。他才是要說"謝謝"的人,但是他不肯說,他討厭時光造成的誤差,使他成了在後面追逐的人。一向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覺得這樣並不公平,而她居然還固執地說不、願、喜、歡、他!
她不願給他看初稿,她不願信任他,一切都像是他在強求。可憐無辜的他,在馮椿那裡受到今生最大的挫折。
坐在她的辦公桌上,用她的茶杯當做菸灰缸——裡面已經堆起一座小山了。在他還未想出新招之前,他並不打算停下。他只想靜靜地坐在這裡,就著窗外的燈火,想象馮椿在此工作的樣子。但顯然,有人不想讓他獨自享受這美麗的夜景。
"誰,誰在那裡?"她剛進門,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坐在她的桌上,當即嚇得退後一步。
"我。"逃走的小鳥居然無意中撞了進來,他吐出漂亮的菸圈,向身後揚揚手,"最特別的蘇紀槐。"他借用她的形容。
"你呀…"她嘆一聲,不知是放心還是埋怨。
"別開燈,過來吧。"他沒有轉身,聽見她的腳步聲近了。
"坐過來吧。畫圖的時候,沒有心情看風景吧。"
"不了,我只是來收拾一下。"她不想停留,也不要聽到他那種大事過後淡如清風的口氣。
"夜裡來收拾?"
"今天得很亂。"滿目亂飛的廢稿、折斷的鉛筆,他們離開後沒有人敢進來收拾。直到今晚早些時候她躺到
上時,才想起辦公室裡的慘狀。那些廢稿,她覺得還是處理一下比較妥當。所以她來了,卻沒想到他會躲在這裡
菸。
"公司請清潔工不是吃閒飯的。"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出門很危險。
"想自己來。"她自顧自地於起來,"你看風景吧。"
"也好。"他並不客氣,"我才不想理那些讓我生氣的東西。"狂妄呀。她暗歎一聲,將地上的稿件一張張鋪平,夾進文件夾。
"七樓不是最高的地方,視角卻是最美。這樣望過去,正好是一個三角地帶。那邊屋頂上的天咖啡屋,早晨的太陽會從那個招牌處先升起;晚上,所有的燈光連成一片波
,在都市的夜空溫柔地盪漾。"
"這裡,過去是你的辦公室吧。"不然他怎麼會這麼?
"不,這裡雖然是七樓視角最好的地方,我卻讓它一直空著。有時我會來擺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假設那個讓我找到方向的人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們一起構思、也吵架,不過是友善的。我們總會創造奇蹟。有時,我也一個人看風景,我知道沒有人在那裡,我只是有些惆悵。"
"你很喜歡這裡嗎?"她整埋頭繪圖,一點
覺都沒有,"我可以搬去別間的。"風景還是留給會欣賞的人吧。
"不。"他堅決給予否定,並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這裡是你的,你哪也不要去,你在這裡我最放心。"
"蘇紀槐,你有時得…"她很難說出那種
覺,如果這些話從一個平凡男子嘴裡說出,她多半會覺得有點噁心,但是現在卻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不像男人嗎?"他大笑,"這些受,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因此是自由的。現在,它們也是你的,你是恰好出現在這裡要陪我看風景的人。"
"那她呢?曾讓你找到方向的人呢?她離開你了?"
"她呀,"蘇紀槐神秘地笑了,"從來沒有停留過,只為自己而活,所以我想她是比較輕鬆的。"
"原來如此。"他欣賞的人並不只有她一個,"啊,那邊的燈很漂亮。下面應該是哪個圖案亮起來?"她索坐到他身邊指著窗外的景緻,打破他的沉醉。她單純的想法是,那樣就不像蘇紀槐了。
"下面是雙魚,再來是水瓶…"他順著她的手指,一個個地數下去。燈光像應了他的口令般按著順序亮起來。
馮椿越來越詫異,他真的有那麼多時間坐在這裡看風景嗎?
"怎麼了?"也許馮椿自己沒有發現,她時常用一種難解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