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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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領著若涵來帶西五所,因為女居卩,他也不便進入,所以派了他的心腹小太監帶領著若涵進去。
西五所此時還住著皇十三女和碩溫恪鮑主、皇十四女和碩愨靖公主和皇十五女和碩敦恪鮑主。後院偏房又有眾多的嬤嬤和伺候的宮女,所以若涵只能擠在一間大約八平米左右的小間裡。不過屋子雖不大,卻收拾的非常整潔。一個衣櫃,一張大,一架梳妝檯外別無他物。管事的崔嬤嬤臨了送來了書桌和文房四寶,說是十三阿哥吩咐的,怕她悶的慌,需要練個字什麼的,窩在梳妝檯上恐有不便。還特意支了一個小丫環過來,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名叫那木都魯?綠秀。今年選秀剛進的宮,因為出身不高所以做了西五所宮女。
打發走了綠秀後,若涵打開衣櫃。來時倉促本沒有來得及收拾包袱,好在嬤嬤和宮女們想的周到,櫃子裡擺放著幾件宮裝,彩都十分素雅。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也一應俱全。
她挑了一件在身上比劃了幾下,那料子也算是好的,比起剛才那些宮女的棉布衣裳要好太多。
如果茗珂在這裡,她一定會忍不住冷眼瞅她,然後說:都這節骨眼上了你還想著扮美呢。
想著,她便笑起來,走過來坐在邊喃喃自語:“既來之則安之,急也沒有用,反正天又不會塌的。”她邊說邊起身緩緩解開釦子,接著換上了嶄新的宮裝。來到梳妝檯前,給自己梳了個小兩把頭,補了些胭脂,儘可能的使自己能夠融入這個後宮。
在宮裡的第一晚若涵就失眠了,偌大的紫城一入夜就安靜的可怕,她乾脆起身悄悄的溜出了西五所。
聽見守夜的剛敲了二更鼓。清脆的鼓點聲在偌大的紫城宮道上響起,加上偶爾一地夜風吹過,從身後飄來幾片乾枯的葉子,給人的覺有點骨悚然。
往左沿著宮牆快速的走去,其實若涵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麼,只是潛意識讓她今晚出去走走。不遠處一個獨立的大院落便是以後的淑芳齋了,現在也不過是西五所中的頭所,裡面有供阿哥、格格們娛樂的小戲臺。知道這個名字還是那時候電視上上演的還珠格格一戲,裡面的小燕子和紫薇不就是住在這裡。不過二更天這裡的大門早已關閉,她想進去一探究竟的機會也沒有。爬牆…這個有損形象,她不屑做。
過了西五所便看見一座亭子。頂部結合了圓形和多角型兩種建築風格,由一座方亭各面出抱廈形成。四面抱廈前各出白玉石臺階,周圍白玉石欄板,綠琉璃檻牆飾黃龜背錦花紋。處處透著富麗與堂皇。
坐落在漢白玉石單層須彌座上的宮殿在夜中透出與白裡不一樣的氣勢,殿前出月臺,四周圍以穿花龍紋漢白玉石欄杆,龍鳳望柱頭,惟殿後正中一塊欄板為雙龍戲水紋,若涵想自己一定是到了御花園的欽安殿。
還別說,康熙會享受的,別說東西六宮,就單獨這個御花園就費盡了心思。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其古柏藤蘿,應該皆數百年物,將花園點綴得趣情盎然。而散佈園內各處的是千奇百怪的各山石盆景。形態各具、尤顯珍貴。
可惜現在是夜晚,路邊雖有氣死風燈,但是照明的範圍也有限,所以若涵看不清那些彩石鋪就的路面。上次去故宮參觀時還仔細的看了半天,園內甬路均以不同顏的卵石心鋪砌而成,組成900餘幅不同的圖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戲劇、典故等,沿路觀賞,妙趣無窮。
若涵正想著下一步往哪兒走時,遠處忽然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心想該是按時換班的侍衛來巡邏了。於是,她看了看四周,奔上欽安殿上的漢白玉石階,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黑夜中。
以前聽說宮裡有粘幹侍衛,不知道是康熙時就有還是雍正登基後才設立的。當若涵看著兩排大約十來人的隊伍握著長矛大刀的從殿下走過時,她刻意放緩了呼,身怕那些侍衛是武林高手,能夠聞息辨人。
突然的,黑暗中伸出一隻手,迅速的捂住了若涵的口,接著將她整個人拖進了欽安殿。
一聲淒厲的貓頭鷹嚎驟然從屋外的夜空中傳來。若涵不自的打了個寒顫。
身後的人強有力的臂膀拘的她動彈不得,她暗中試了幾次力,卻又怕過多的反抗引起殿外巡邏侍衛的注意,所以一時間倒也有些無措。
此人將她拉向兩邊的布幔,若涵想回頭卻不能,只能用眼角的餘光看看身後。殿裡有盞長明燈,所以雖昏暗卻也能看見那人穿著一襲藏青的綢緞馬褂,身形比她高很多。她的頭只能到那人的下巴處。
拖拉過程中若涵因為微微的掙扎,手不小心打翻了一旁案桌上的燭臺。銀質燭臺倒地的聲音引起了屋外剛走不遠的侍衛的警覺。頓時,嘈雜的腳步聲又朝欽安殿奔走而來。
“來人啊,你們去西殿察看,你們幾個去東邊。”聽著侍衛長的叫聲,那人明顯也因為這突來的變故怔了怔,片刻後拽著將她拉到了祭臺的後面藏匿起來。祭臺後本就地方不大,躲進兩個人已是為難。那人乾脆將若涵錮在自己前。
若涵抬頭看清那人後大大的吃了一驚。
漆黑的眼眸帶著一絲惱怒看著她,箍在她背後的雙手也收緊了些,表達著這雙手主人此刻的不悅。
怎麼會是胤禛?他這麼晚還滯留在宮裡做什麼?
只聽那些侍衛在殿外的平臺上巡視了一番,周圍靜的只聽見她和他的呼聲。
胤禛低頭望著懷裡的人兒,瞧她一臉鎮定的樣子心裡不免有些動怒。她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竟敢夜闖皇宮,難道她不知道一入夜除了守夜的太監宮女,其他人是不得擅自出宮的麼。即便到了這節骨眼上,她都鎮定自若,毫無悔恨慌張之意,她究竟是什麼身份,普通的女子如果遇上這種事情早已經嚇的癱軟了。
長明燈燈火搖曳、忽明忽暗。一片片橘柔和的燈光映在若涵的臉上,憑添了一份嬌媚。
胤禛從第一次見到她起就知道她是個絕的女子,可是這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擁著她。動的眼睛、軟潤的頷頰、眉若青黛、桃錠似…她就是輕靈纖巧的美玉、嫵媚妖冶的幽蘭。他似乎可以聽見她的心跳聲從那具軟玉溫香的身子裡傳來…勾魂蝕魄。
低眼不經意的瞥見她出領子外的一段肌膚。《$。》她的脖頸很長,線條極其優美,白皙的皮膚如同凝脂,卻透著年輕才煥發出的一層淡淡粉。姿態動人的身子只穿著一件月白繡粉桃的宮裝,沒有像一般的格格外面罩著馬甲,完全突出女那傲人完美的部曲線,隱隱約約由於呼而上下起伏著,狹小的空間使得胤禛毫不費力的就可以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沁人香味――帶著一點點魅然、一點點的蠱惑。
若涵本能的覺得自己和他貼的過近,於是伸手輕輕朝他的膛推了推,妄想使彼此保持一點距離,卻觸摸到衣料下那僵直緊繃的膛,抱著自己的雙手又加了幾分力道。
一瞬間,胤禛覺自己的呼停滯了少許,那雙修長的芊芊玉手貼合的地方溫度開始升高。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摩撫上她的耳際,然後是面頰。近在咫尺的兩人的呼馬上變成炙熱糾結的緩緩瀰漫開去。
她的肌膚一如看上去那般嬌柔滑,胤禛的指尖有些貪婪的一寸寸滑動過,沿著她下顎的弧度觸碰到了她的領口。剛勁有力的無名指若有若無的探入,拇指有些用力的在她的咽喉處打著圈。他低頭,靠的越發近。馥郁的芳香從那具嬌豔的身體中再次散發出來,遂想吻下,湊至邊耳鬢廝磨,閉眼享受著那若即若離的曖昧氣息。他不急於靠近,喜歡看獵物的掙扎,然後再慢慢的享用。
離間睜眼,他卻看見她忽然勾起了角。
燭光下若涵笑得輕淡,眉宇間出輕蔑的嘲。原來冷漠的四皇子胤禛、未來的雍正也會受到女的蠱惑,就像一個地痞般的出輕薄之意。他是否受到了自己表相的惑,就如同她所見的大多男人一樣?是看中了她的容貌還是身子?哼,原來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
他猛地推開她,狠狠的,繼而用冷冽的聲音罵道:“妖!”若涵臉上浮起一縷笑。
“四爺,若涵做什麼惹您不高興了?”她很冤枉,自己可是什麼都沒有做,是這位大爺自己喜怒無常罷了,她都眼巴巴的看著他,任他調戲自己,還要她怎麼樣?
她的笑掛在臉上,兩片嬌的紅似乎也噙著笑意。可是她的目光卻是冷的,帶著得逞的快。胤禛覺得那笑既諷刺又礙眼,似乎將他嘲的體無完膚。他是怎麼了,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捉摸不定,卻還是一時意亂情。她本不是嬌蘭,而是朵罌粟,是來毀他的。
天宇墨藍深邃、浩浩渺渺。
月靡麗,教人茫。
殿外的侍衛終於走了,四處又是寂靜無聲,偶爾傳來的也只有一兩聲蟲鳴。
胤禛再次恢復了那高高之上傲然的模樣,向若涵投去的眼神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失態,反而添了不少肅殺。
“你怎麼會進宮的?”若涵不想隱瞞,可是總不能不給面子的說她不高興住貝勒府吧。眼前這個可不是好對付的,她要仔細斟酌。
“來皇宮也是湊巧,十三阿哥奉皇上口諭召我進宮問教十七阿哥英吉利語的事。”
“這麼晚你怎麼會出來?”
“睡不著,聽說御花園好玩兒,想來看看。”
“哦?你膽子大的。紫城好玩兒嗎?還是你覺得私自出居所,夜逛御花園,掉了腦袋也是好玩兒的?”胤禛顯然一個字都不信,口氣盡是嘲諷,越說臉越陰沉。
若涵見他真的生氣了,再鬧下去對自己也不好,於是,緩和了口吻,柔聲說:“讓四爺擔心了。若涵只是初次來宮裡,所以晚上興奮的睡不著覺,四爺就饒了我吧。”偷偷瞄了他一眼,對上他那張依然不為所動的冷酷面孔。挪到他身邊,搖了搖他的衣袖“四爺…別生氣了,若涵剛才是鬧著玩兒的。”胤禛冷哼了一聲,盯著她,看她又想玩什麼花樣。
“四爺,若涵給您陪不是了,好不好,就饒了我這一回,好不好嘛四爺…”若涵含著笑,撒嬌般的再次不折不撓的貼近他一些。
說她機,這會兒卻又像個討好大人的孩子,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沈若涵?胤禛拍開她的手,再被她揪下去,那衣袖可就皺的沒法穿了。
“說正事吧,為什麼要逃離貝勒府?”他眼中寒意漸起。
一下子發矇!
見她發愣,他皺眉冷聲說:“怎麼,還要爺等你的解釋?”聽他沉聲低喝,若涵心有不甘的回道:“四爺,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為什麼您非要把我留在貝勒府?”沒想到審人的變成被審的了,胤禛扼住她手腕,沉聲低喝:“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痛!手腕的痛讓若涵緊咬了下瓣,抬頭不屈的對視他。
胤禛嘆息,放開她軟語說:“你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倔。”她斜眼嗔道:“弘暉小世子的病情已經穩定,再留下我也是多餘。而且我還有生意,家裡還有三個侍女等我養活。四爺…您就放我回家吧。”她說的敷衍,胤禛無奈的說:“那…我去打點一下,你既現在留宮裡了九阿哥的那個門人也找不了你麻煩。前段時間一直有人調查你的下落,我也是怕你有不測。不過宮裡也不是你的久留之地,這個地方不適合你,等我得了空就帶你離開。”若涵聽他一席話詫異了半天。那麼說…他是擔心上次她打的那個九爺門人來找麻煩才一定要讓她住貝勒府的?他為什麼這麼好心?
胤禛看她呆若木雞的表情笑出聲,賞了她腦袋一記暴慄。
“凡麼呆呢,以後說話別那麼衝,爺不喜歡。”他的口氣有點寵愛,又有點蠻橫。若涵真的被他糊塗了。
“是,四爺。”
“現在送你去住的地兒,再遇上那些侍衛準把你當刺客辦了。”
“哦,謝四爺。”
“…”這丫頭怎麼一下子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在薄邊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