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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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前些子皇上封了個一品女官?這事兒可真新鮮,是哪家的格格啊?”皇太后趁著空招來皇后郭絡羅瑾瑄陪伴在側。
“皇額娘,不過是個市井女子,哪兒是我們滿人的格格。”太后尋思著點點頭,瞧了眼正和臣子們同樂的胤禩。
“瑾瑄啊,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如今也是這一宮皇后,不說底下那些個妃嬪宮女看著,外面的人恐怕也整天個抬著眼睛看呢。自古天家無小事,尋常人家也是妾成群,新人換舊人,何況是這宮門內院。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心裡也要明白些。”
“謝皇額娘教誨,瑾瑄明白。”皇后低著頭,語氣頗為不甘。
太后看著點頭稱是臉上卻不悅的皇后,勸道:“現在正是喪期,一旦過了這子,選秀就要擺上議程。皇上既然喜歡,那女子恐怕也得得個封號,你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額娘,她…”瑾瑄說不出口,她怎麼可能把那些個事兒說給太后聽。轉念一想,出狡猾地笑容。
“皇額娘,您會錯意了,那女子可不是皇上的人。老九惦記著呢,皇上允諾過段子就賜婚。”太后怔了怔,低頭掩面一笑,也像是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瞧老九從小眼光毒辣,你說那女子模樣是上乘的,水靈著呢,怎麼就被他尋上了。”說著牽起瑾瑄的手,和藹的笑說:“我就是怕你覺得委屈,這下可好了。”本來皇后出嫁前便是郭絡羅氏家的格格,身份尊貴。據滿人的禮節,旗籍女子未出嫁前,在家庭中是至高無比的,再加上多少也和宜太妃是同宗,自然多少帶了點驕寵之氣。如今身為一國之後,氣量可不能再像做皇子福晉那般小。
上座相談甚歡,底下自然也是要嚼一番舌的。
九福晉小聲對琬嬪道:“娘娘,你瞧皇后娘娘的氣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累著了?”
“累?今年主持的是貴妃娘娘,要累也累不到皇后吧。”琬嬪臉上著淡淡的笑,聲音雖小卻尖刻。
“聽說是煩心那養心殿女官的事呢。”
“這事心裡知道也就罷了,可別拿出來說事。得不好…”淑貴妃為人向來謹小慎微,不待見琬嬪那嘴臉。
“怕什麼,愛新覺羅家的奇怪事兒還少麼!四嫂,我怎麼瞧著那女官眼呢,好像在四哥府裡見過呢!”十四福晉斜睨著看向一直不言語的那拉氏。
那拉氏氣度雍然地道:“弟妹說的是。那是沈若涵沈姑娘,曾經是我們家弘暉的救命恩人。醫術了得,還替德太妃治過頑疾,是個不錯的姑娘。”
“哦?可…”十四福晉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五福晉打斷。
“除夕夜咱們就開開心心的,何必說那些陳年爛芝麻的事情,十四弟妹,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四福晉地朝五福晉笑了笑。
“說到那女官,剛還瞧見來著,怎麼一轉眼人就沒影了?我可看得分明,那臉蛋…當年宜太妃年輕時也是豔冠群芳,可同她一比…聽人說,老九對她上了心,求皇上賜婚呢,也不知真的假的?”十四福晉尋釁地將目光瞥向九福晉。
“呵,是嗎?”九福晉故作大度地道:“反正府裡有的是地方,爺他還不是想安置在哪兒就安置在哪兒的,我也隨他去,畢竟爺是咱們的天不是。那女官若真到了我府裡,就當多了個好姐妹唄。”
“我怕是皇上想留人在身邊呢。”
“啊!有這事?”
“這可胡說不得。”
“可不是胡說。皇上對她寵著呢,還特恩准她不用自稱奴婢,免行跪拜。你說,這偌大的恩寵怎麼就給了那個女官?還不是明擺著的事兒。”
“哼,今年新鮮事還真多…”
“各位主子吉祥,前頭來話,說快到時辰,《$。》煙火也都準備妥當,主子們是否去觀賞。”一個宮女低聲回稟,打斷了正在興頭上的‘竊竊私語’。
“知道了。皇后娘娘那怎麼說?”淑貴妃開口問道。
“皇后娘娘讓奴婢請各位主子準備準備,一起過去。”
“好。你下去吧。”揮退宮女,淑貴妃率先起身,招呼眾妯娌姐妹道“咱們走吧,別讓皇上等咱們。”若涵整理了下散亂的髮絲,壓緊了簪花,快步走到了乾清門那兒。
乾清門廣場上早已煙花滿天絢爛,爆竹聲聲除舊,人人臉上揚著笑容。
“姑姑。”詩蕾輕輕地叫喚道。
“取來了,你別急,我尋個時機給送去。”
“謝姑姑。”詩蕾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些。
“哎哎,快瞧,就是她!”十四福晉唯恐天下不亂似的,眼尖地瞧著了出現在大堆宮女後的若涵,趕緊拉了拉九福晉的衣袖。
“哪個她?”
“就是我們剛剛說的,那個沈若涵。快,瞧,就在那!”
“啊!在哪?是哪個?”
“穿紫宮服的。”
“喲,模樣是還不錯,就是一臉狐媚,不像個善類。”
“是啊,都巴結到皇上身上了。也是,不好就能封個貴人、常在什麼的。可惜是個漢人,頂多也就是個嬪了,還要看她那肚子爭不爭氣。”若涵毫不知曉那些貴妃正拿她當著話題,她不動聲地走到皇上身邊。
“皇上,您的香囊掉了。”胤禩正瞧著躥上天空的煙火,一回頭,瞧著那張俏臉被紅彤彤地煙花映襯得格外嬌美。
“小事而已,替我係上吧。”
“是,皇上。”若涵低頭專心地替他繫上香囊,總算神不知鬼不覺地調了包。
胤禩地目光卻在她低頭後閃爍過一絲陰霾,白淨如玉的臉龐也黑了少許。
系完了香囊,若涵抬頭便瞧見胤禩冷若冰霜的表情,疑惑不解地愣了半晌。
“朕累了,回養心殿。”太監宮女們伺候著皇上梳洗沐浴完畢,若涵則鋪好被,服侍著他躺下。
“若涵,替我捏捏肩。”若涵應允,力道恰好地替他捏著肩膀。那裡的肌僵硬而結實,連的朝政,顯然使得新帝心餘力絀。
“若涵,你說我把你賜給老九可好?”胤禩忽然緊握住她的柔荑,目光深沉地望著她。
若涵想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握緊。
“皇上是徵求若涵的意見麼?”對上他探索的眼眸,毫無膽怯。
胤禩終於鬆開了她,嘆道:“去吧,朕歇息了。”回到小屋的若涵坐在銅鏡邊拆除了頭上的珠釵,心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捂住了領口。她終於知道為何剛才胤禩會用那種目光瞧著她了。原來領口遮掩不住胤禛留在頸間肌膚上的痕跡,紅紅點點,曖昧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