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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屈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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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覺得她與胤禛的情很奇怪,明明已經有了進展,可是下一刻馬上又陷入另一個混沌中,比方如今,這其中多數是由於她的關係。

自從那晚見了落寞憂鬱的景庭後,她到心底像是被掏空了,一時的貪歡後即將要面對更多的問題,她幾乎不敢再面對胤禛。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與景庭趕去了渡口返回京城。直到船駛離了岸才依稀看見有幾個騎著馬的人在岸邊張望,其中一個勿庸置疑正是胤禛。他一定氣瘋了吧,她這樣一個女人上一刻還甜甜密、你濃我濃,下一刻馬上就選擇不顧一切的逃離,竟然還下意識的朝他遠遠的揮手告別。

“若涵,你覺得這樣好麼,如果你快樂,那麼我唯有祝福你。”景庭體貼的為她披上斗篷。

若涵望他一眼,笑道:“不知道,我做事從不考慮太多,而且永遠不會後悔。只是你…”他打斷她接下去的話,苦笑:“你我是表親,還是知己不是麼…今生能認識你足矣…”若涵忍不住握緊他的手,儘管那手冰冷的沒有了往的溫暖。茗珂她們常說她是個沒有心的人,可是在這個時候無論再冷血的人也不得不為他的包容所動。

××××十天後終於回到了暗香小築,接著又過了三天,胤禛果然帶著怒意尋上門興師問罪來了,好在若涵見慣了他震怒的模樣,心想大概三兩句軟語能唬了過去。

若涵親自泡了茶,胤禛也不搭理,徑自走到書房看起她收藏的一些名人字畫來。當他從一個屜隔內拿出一幅詩帖後,表情是抑制不住的驚奇。

胤禛將帖子拿在手中反覆的揣摩端詳,驚喜自然透眼底。

“沒想到你這裡竟然會有《竹山堂聯句詩帖》的真跡”若涵坐在塌邊,塌中的小方几上擺著一套汝窯的茶具“青如天,面如玉,蟬翼紋,晨星稀”六隻茶杯外加一隻茶壺,釉都相當溫潤柔和,在半無光狀態下有如羊脂玉。這還是不久前胤祥外派辦事時淘來的,她看著好看也就厚臉皮的要來,著實讓他心痛了一把。要是換做凌月早就細心收藏起來,偏偏她對這些東西沒有研究,所以也不會去計較它價值。既然是茶具,當然應該發揮它的所長用來泡茶咯。好在凌月不在身邊,要不然一定又會說她不懂暴殄天物。

一隻青銅鏤空、蓮花雕面的商朝古董香鼎中正散發著若涵平裡喜好的天竺廣藿香,冉冉嫋嫋的在剎那瀰漫開整間書房。

胤禛見她沒有回答,知道她又是在發呆。側頭望去,只見若涵歪斜的靠在一堆的靠枕邊,單手支撐著下顎,目光望著庭院裡那一枝枝的芙蓉花。目光慵懶且漫,白皙晶瑩的臉頰宛若那醉芙蓉、不勝嬌羞。

他坐到她身邊,乾脆的將她抱到腿上。她恍然回神,聲音帶著一絲倦怠:“四爺說什麼?”胤禛用下巴摩挲著她的臉頰,半真半假道:“你怎麼會有顏真卿的詩帖?平時也沒見你愛好書法,給你可真是糟蹋了。”若涵不依的冷哼一聲,扇形的纖長睫眨動了一下。

“四爺怎麼知道我不好書法?”這男人,難道顏真卿的真跡擺在她這裡就顯得掉份了!非要擺在皇宮大內藏起來才是珍品!

他笑,喜歡看她鬧小別扭時的嬌嗔樣。伸手拂過她心形的下巴,受那掌心下細緻幼的皮膚。他不得不承認,即便就是這麼看著她,她也是個充滿誘惑的女人。

一滯,他的便落在她眉心,嘴角勾起道:“從沒見你習過字,也沒見你動過筆,難不成你還要對我說你是書法行家不成。”若涵坐直上身,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的眼睛,然後從他腿上下來,走到書桌邊。

她一邊用美眸瞟他,一邊研磨揮毫,淡笑著道:“顏真卿的書法初學禇遂良,後又得筆法於張旭,徹底擺脫了初唐的風範,自成書風。他的真書雄秀端莊,結字由初唐的瘦長變為方形,方中見圓,具有向心力。用筆渾厚強勁,善用中鋒筆法,饒有筋骨,亦有鋒芒,一般橫畫略細,豎畫、點、撇與捺略。書風大氣磅礴,多力筋骨,具有盛唐的氣象。他的行草書,遒勁有力、真情,結構沉著,點畫飛揚,在王派之後為行草書開一生面。”話落,卓越的顏體已然落於宣紙上。一行一楷,盡現名家風範。

胤禛好奇的上前,墨香合著佳人的體香,一縷縷的飄散。猶然想起:花氣襲人知晝暖,一枝紅豔凝香…

再看到那字,讚許驟現,他深深的凝視她,不免嘆:“若涵,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瞭解的…”那字體非二十年功力能所及,她不過十幾歲的女子,怎麼能習得如此剛勁筆鋒!?

“四爺,我們家鄉有句話,叫距離產生美,爺說是不是這個理?”

“胡扯。”他一把將她拉起摟入懷裡,深情道:“爺只想真實的擁有你。”若涵不著痕跡的逃離他的桎梏,挑起黛眉,笑意盈盈。

“四爺來不會只是為了和我談論筆墨吧。”她說話的聲音很柔,柔得像是有弦在勾引撥著他的心。胤禛覺得自己的呼彷彿又停滯了一下。不過,他心裡也明白的很,魅惑人是眼前這個小妖的手段。可是她想錯了,他不是凡夫俗子、更不會被她挑撥的亂了心智。想跟他玩兒太極,還略顯了點。

“既然這樣,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不必和你在這事情上遮掩了。你也十八了吧,明兒我就去求皇阿瑪,給你抬個側福晉。”話音有如當頭喝,若涵的眼神慌亂起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清明。

胤禛沒有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他發現她的臉有些蒼白,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水粉紅。心頭莫名有些惱怒,不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麼、猶豫什麼?

“怎麼了,舌頭讓貓給叼走了?”他玩轉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扳指內的一圈金映襯在他黑瞳中,璀璨而狡猾。

若涵垂下眼簾,淺淺一笑,隨後抬頭正視他的眸子。

“四爺是說笑呢,若涵何時說過要嫁給貝勒爺了?”一夜偷歡,就換來個側福晉的頭銜?難道他以為她在乎這些虛的名號麼!

丙不其然,她說出這句話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接受他的暴怒。面前的男人整張臉陰沉的可怕,黑瞳似要噴出火來。

“給我個理由,為什麼?你以為這是你做的了主的?”胤禛極力控制著怒氣,生怕嚇壞她。

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如果不願意同他在一起,為什麼在杭州行館又會把身子給他,他真的不懂。如果可以,他很想重重的搖晃她的雙肩,直到讓她醒悟。

若涵輕笑,媚顏更是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