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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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筆錢,我不需要任何回報。我送給你們。”充其量大約是鄒凜燦半個月的工資。
唐放都開口了,他還能猶豫嗎?
“我們非親非故,這樣絕對不可以。既然你看不上我們這等俗女子,要不這樣吧,今後一個月的每個週末,我們過來幫您家打掃衛生,當作回報好麼?”這一句話引來鄒凜燦一大串的反思,他心裡暗暗叫冤,俗不俗,與他看不看得上的這倆問題不應該屬於是非問題而應該是選擇問題,還有大家為啥繞了那麼多彎子以後才能琢磨出一個有效的實施方桉呢?
難道打掃衛生比起上是更難做的事情嗎?
看她家裡收拾得這麼幹淨肯定不會啊?不過此時這些還真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花上萬把人民幣,未來四個週末都能與自己心儀的女子有機會見面了,這錢花了也值的。
但是鄒凜燦不愧是思路捷的老實人,他及時藉機向佳人直接把偷盜得來的那隻鈴鐺給還了過去:“我也表示一下;咳咳,這周我沒有事先申請並得到許可就在陽臺偷窺了你幾次,這錢當我給你的小小神損失補償費。另外,也隨時歡你們在週末過來我家做客!”真是英雄不打不相識,費了這麼多周折,辯方與反方終於在借款這一個“財務糾紛”中達成了共識。
在借款,更貼切來說是送款的實際實施細節上,還是出現了些小狀況。
鄒凜燦查了一下電子帳本,發現自己在因前不久中美貿易糾紛而導致的股市下跌行情裡購入了一些股票基金,所以支付寶賬號這會兒沒有足夠的餘額;同時他自己銀行賬號的自由款項也是正好夠自己這邊的房貸開銷——對面鄰居爆發金融危機,找近水救近火的人選對了,時間點不對。
但是依照鄒凜燦的謹慎慣例,迫不得已的時候他都保留了一隻錦囊。
在這隻錦囊裡頭,藏有一百多張爺爺。
於是他給sissi用語音留了一段,告知她們無法轉賬的狀況,並說可以將現金給她們送過去。
“那不能再勞煩您跑一趟了,吃完晚飯我讓芝芝上您家取去!”這樣,鄒凜燦就把原定晚上加第二次班的計劃向後順延了一個時檔。
刷洗完晚餐留下的鍋碗瓢盆,他看猶芝還沒過來,就打開電視,在換了幾個頻道後看到衛視裡在播放週五檔音樂節目歌唱大賽番外篇的重播,就鎖定了在那裡。
最近一段時間由於美國的商人總統匪夷所思的片面決策令國際地緣戰略大格局裡頭出現了緊張局勢,而鄒凜燦所在的公司恰恰處於貿易摩擦最烈的前沿陣地,在某種程度上揹負著一個國人不求外人自主獨立研發尖端技術的繁重任務,所以他與各位同事一樣每每都會於常規工作時間之外再加個長班,很少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閒暇時光,電視節目就比以往看得更少了。
對於節目裡頭出現的多數免費歌手鄒凜燦並不太悉,他靜靜期待著本季歌王國際巨星jessiej出場獻唱。
在他看到一位聲線優美的漂亮女歌手翩翩若仙出來獻唱的時候,門鈴響了。
猶芝如約而至。
----猶芝選擇到來的時間點竟然跟她們選擇借錢時機的不湊巧如出一轍。
這麼多位歌手唱過去,這一首歌是唯一能深深唱到鄒凜燦心裡去的一首。
他其實更想一個人靜靜地把歌聽完。
他快步過去打開房門,望了芝芝一眼,然後把雙指豎立在前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另一個食指指向了電視機。
猶芝跟著凜燦手勢的指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跟著他一起靜靜聆聽起來。
“…你在心間仍出現。夢魘,在夢魘,你走遠,越走越遠…”唱到這幾句的時候,兩行眼淚似珍珠般從這個大男人的臉頰淌下來。
旁邊的猶芝看到這一幕,從斜挎著的揹包裡掏出一紙巾遞了過去。
但是凜燦已完全投入到歌曲的意境中,竟然沒有發覺。
略覺得尷尬的猶芝也不多想了,挪坐過去一些,好幫他擦眼淚。
鄒凜燦一愣,他接過紙巾,向猶芝點點頭,表示謝意與歉意。
“不好意思,失態了。這首歌,真是擊中了我的淚點。”他接著又加了一句“其實我平常也不怎麼看綜藝節目的。”
“該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女孩飽含誠意對著鄒凜燦鞠了一個躬。
“等一下有jessie出場。”
“嗯,那我看完再走好嗎?我們剛剛搬過來,有線電視還沒連上呢。這種視覺聽覺效果會好過電腦視頻。”等這首歌曲結束,鄒凜燦過去拿了錦囊,取出爺爺遞給芝芝。
“你數一下。”
“不,不用。謝謝這位恩公。”小姑娘口裡冷不丁冒出一個古文詞。
鄒凜燦這時候想起了下午自己漏問的重要一句:“現在經濟上有困難,家裡人都不幫你們嗎?”
“我們沒有家人。我跟放放都是孤兒。”接下來是一段很長很長的寂靜。
電視機裡傳來熱鬧的歌聲,讓這種寂靜效果更為強烈。
鄒凜燦注視芝芝的態度,以及他內心對兩個鄰家女孩的看法,因為這一句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伴隨著自己出生成長的那個獨生子女制度彷佛在這一刻被扭轉了,他命中本應有兩個失散多年的姣好的妹妹,現在終於被找回來了。
剛剛還在哭哭啼啼狀態中的那個柔弱男子,想要保護妹妹的這種心態,讓外人看起來自然顯得有點蒼白無力。
除了他自己,懂得這背後的緣由。
“放心,我倆好著呢。最苦的子都過來了,後面剩下的只有幸福。”鄒凜燦並不是孤兒,他無法領會那種最苦是怎樣的苦。
之後鄒凜燦跟猶芝聊了很多很多。
失散妹妹們的各種委屈各種艱辛,他想從這段聊天裡真切受一下。
以致於歌唱節目早就結束了,他倆卻渾然不知。
“那你爺爺曾是你最重要的親人咯。”鄒凜燦想起相冊中的那位已故老人。
“是也不是,他是我跟放放兩個人共同的至親。雖然他不是我倆的親生爺爺。”原來猶芝跟唐放從小在一個孤兒院一起長大,別的孤兒大多還有一些別的親人,隔三差五地過來探望一下,而她倆卻都是獨苗一顆,已經沒有任何至親了。
可以說,兩個女孩是在一種零親情的殘酷條件下長大起來的。
那麼,又到了這個最最關鍵的問題了,這個同戀,究竟是被這種殘酷條件催生而成的形態,還是她們在進入發育成期以後被用來當成自我保護的外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