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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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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似笑非笑的看著蘇茂源,問道:“…不過這麼大的城,蘇大人竟是查了兩,也毫無進展?”

“城中已被我們的人翻遍了。”蘇茂源眉頭緊蹙,撐著額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那丫頭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鎮南王見他這樣,原本想說的譏誚話硬生生的忍了,只覺得無趣,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蘇茂源:“城中尋不著,那就沿著官道去找,人總不能翅飛了才是。”

“出城的幾條官道沿路都有人追查。”蘇茂源著額頭強撐著神“若出城總不過是往南邊走,不過幾她也走不遠。”鎮南王一點說話的興致都沒了,他拂袖道:“那本王就等蘇大人的好消息吧。”說完,大步而去。

蘇茂源也不看他,端了茶吃了一口,對身邊的常隨道:“回去。”常隨過來扶他,小心的回道“老爺,要不要去衙門看看,劉大人昨叮囑了您,說是山海衛的荊將軍要到,請您務必要去。”蘇茂源眉頭緊擰,回道:“他既是永平知府又何必盯著讓我去,我豈能越俎代庖管他的事,派人去告訴他,我身體不適今兒在家休息。”

“小的知道了,這就派人去衙門打個招呼。”說完扶著蘇茂源去了偏院蘇崢來回的走著,顯得很焦急:“這都三了,也不知她是還在城中,還是已經出城了,好歹給我們捎來點消息,免得我們這麼多人擔心著她!”當天晚上他和蘇峪著崔大帶他們去了蕉孃的院子,可院子裡早就空了,只有房主正派人清掃。

他們這才知道,蕉娘已經在一天前,將房子退了。

“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蘇峪淡淡的道“你也稍安勿躁,以我對她的瞭解,她定是要等到自己安定了,才會偷偷讓人帶信回來,這會兒告訴你們,你們不但幫不了她什麼,說不定還會讓人察覺。”蘇崢何嘗不明白,只是蓉卿不同於蘇珉,她一個女子孤零零的在外面,若是出了點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蘇老三!”鎮南王從外面跨進了門,大搖大擺的進了書房,見蘇崢也在就點了點頭打了招呼,問蘇峪“你的行李都整理妥當了?”蘇峪朝鎮南王抱了抱拳,回道:“我也沒什麼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又看著鎮南王“你確定要去京城?”鎮南王眉梢一揚,點頭道:“去,當然要去!”他說完接過沉香泡來的茶,又道“等我從京城回來,只怕你也隨我回來。”蘇峪和蘇崢皆是不解,就聽鎮南王有些得意的解釋道:“當然是要喝我和八小姐的喜酒了。”說著一頓,他打量了蘇崢一眼,又盯著蘇峪“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蘇峪翻了個白眼,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那丫頭平和我好的很,這會兒到了大事了,卻是半個字也沒有給我透,等下次見到她,非罰了她賠禮道歉不可。”他是真的生氣。

鎮南王就翹著二郎腿,端了茶讚道:“…八小姐可真是巾幗英雄啊。”說完,他彷彿想起來什麼,對蘇峪道“對了,荊將軍到了永平,晚上咱們找他喝酒去?”蘇峪眼睛一亮:“大鬍子來了?”笑著點頭“今天非把他灌醉不可。”他的話落,外頭就有小丫頭隔著門回話道“郡王,三少爺,五少爺,前頭開席了,二夫人請你們過去。”蘇峪和蘇崢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蘇容玉的三朝回門的子。

“去看看咱們的新姑爺。”蘇峪站了起來,朝鎮南王做出請的手勢,幾個人就相攜著去了正院。

等他們去時,幾個人正坐在榮喜居中說話,蘇峪眼睛一掃打量了蘇容玉一眼,就瞧了瞧孔令宇,這邊孔令宇站了起來朝幾人抱拳行禮,臉上微紅…

“妹婿!”蘇峪和蘇崢還禮,一番你來我往才堪堪坐下,蘇峪沒見著太夫人就好奇的問道“怎麼不見祖母!”尋常都是在慈安堂會客的,今兒怎麼換在了正院。

“太夫人身體有些不適。”二夫人笑著道“剛剛吃了藥,這會兒已經歇下來。”蘇峪就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

蘇容玉低頭喝著茶,還在想著那天晚上姨娘派人來告訴她,說蘇蓉卿不見了,她還愣了半晌不明白,不見了代表著什麼。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蘇蓉卿竟是捲了先夫人的嫁妝,在她成親那無聲無息的走了。

她捂著口,直覺的口堵的生疼。

她不想知道蘇蓉卿去了哪裡,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回來,可是卻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要逃走的打算,是從九蓮庵回來,還是被退婚以後?當初祖母壽宴時,她是不是就想好了,要在自己成親這逃走?

所以她在使了手段之後,故作大方的退讓了,她和姨娘一直以為,蘇蓉卿最終的目的是想奪了中饋,可是至此她才明白,蘇蓉卿的目的分明就是她能早成親。

蘇容玉的背脊生出一陣寒涼,這個人實在太無恥,心計太深,一步一步的引著她走進來,卻是被她賣了卻還在沾沾自喜,以為得了天大的便宜。

原來,那便宜人家早就沒有打算要。

想到這裡,她不由側目去看孔令宇,想到房花燭那夜…他聽到蘇蓉卿離府的消息時,當時的表情…

她突然生出一陣噁心來,大婚的得意和喜悅,被這種噁心衝的支離破碎!

胡思亂想間,外頭響了鞭炮聲,有人喊著開席了,蘇容玉就站了起來乖巧的去扶二夫人的手臂,一行人去了次間裡頭,太夫人和蘇茂源不在,鎮南王便坐了首座,吃了一頓清清冷冷的回門酒。

一吃過飯,蘇容玉便去了柳園,孔令宇和蘇峪幾人去外院說話,一到了蘇峪的書房孔令宇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三公子,有八小姐的消息了嗎?”不等蘇峪回答,這邊鎮南王咳嗽了一聲,託了茶盅朝他晃了晃:“孔公子,方才吃酒忘了敬你,現在以茶代酒,祝賀你新婚大喜!”這是在提醒孔令宇,你剛剛大婚了,八小姐有沒有消息可不是你該過問的。

孔令宇尷尬的垂了頭,回道:“八小姐也是在下的姨妹,問一兩句自也當應該的。”鎮南王就譏誚的白了他一眼。

五月初六,蘇峪和鎮南王啟程去了京城,太夫人撐著送到了門口,府裡頭又重新陷入冷清的局面,各房過著各房的子,唯有蘇容君每去二夫人那邊坐坐,說起蓉卿:“算算子,都已經十幾了,也不知怎麼樣了。”

“她向來機靈。”蘇容君說著話,聲音裡難掩失落“想必這會兒已經安定下來了吧。”二夫人的心卻還是提著,蓉卿若真是去山東,這會兒應該還在路上,蘇茂源已經和各州府打了招呼,若是被找了回來,那將來的子可就真的是不好過了,她雙手合十默唸了阿彌陀佛,只願蓉卿能平平安安的到達目的地。

初夏的頭已有些悶熱,胡媽媽端了清涼的西瓜進來,笑著道:“這天,抬了冰鎮在房裡就有些冷,不放吧又躁的很,七小姐就吃些西瓜涼一涼吧。”蘇容君看著紅豔豔的瓜瓤,搖了搖頭,回道:“多謝胡媽媽,我沒什麼胃口。”胡媽媽也跟著嘆了口氣,心裡頭念起了八小姐。

北平雖與永平不過幾百里的路程,可繁華程度卻如天差地別,街道上車水馬龍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東長街的綢緞莊夥計,抹著一腦門的汗提溜著兩大包的東西穿街走巷,走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才到了羊祜衚衕,停在了一間小院的門口,他眯著眼睛朝門裡頭看了一眼,瞧不清裡頭有沒有人,就敲了門,轉眼功夫門被開了一條縫,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丫頭,骨碌碌的轉著眼睛探了個腦袋出來,戒備的問道:“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