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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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心中都知道,這個時候有一個法子乃是一勞永逸的,可是…聖上不開口,他們誰也不願意背上這千古罵名。
“侯爺,齊督都。”外面有小內侍跑了進來,回道“太后娘娘動了怒,說是要…要…砍了蘇醫女的手,皇后娘娘方才拂袖出來了…”蘇珉騰的一下站起來,問道:“你細細說與我們聽。”內侍點頭回道“是!”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蘇珉皺了眉頭和齊宵對視一眼,兩人起身,齊宵頷首道:“有勞公公。”和蘇珉對視一眼正要出門,那內侍卻又開了口道“方才小人回來的時候,好像看到蔡國公去了鳳梧宮。”蔡國公去了鳳梧宮?他去做什麼?蘇珉和齊宵皆是一愣面不解。
“先去面見聖上。”齊宵頷首和蘇珉雙雙出了門,拐去了御書房。
蓉卿沒了睡意,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衛山匆匆進了門,蓉卿便問道:“宮裡怎麼樣?”衛山有些拿不準,他回道:“小人在衛旗手那邊費了點銀子,也不知道消息準確不準確,就聽說宮裡頭蘇醫女被太后娘娘傳去請脈了。”他話落果然見蓉卿變了臉,驀地一怔他又道“,要不然小人再去打聽一下吧。”蓉卿皺著眉頭擺了擺手:“不用。”宮裡的事情向來瞞不住,那些各殿近侍和守門的旗手護衛私下裡都有走動,放出消息再賣消息,得些小錢吃酒,早已經是業內行規,所以她相信衛山打聽來的事沒有假。
況且,即便再假,事情也不該扯到蘇容君身上去才是。
太后娘娘怎麼會讓蘇容君去請脈呢?是她有意為之,還是…聖上授意的?
蓉卿眉頭緊緊蹙了起來,看向衛山就道:“你再去一趟,著人通稟一聲,就說家中有事尋他…若是五爺實在走不開身,打聽一下永平侯。”一頓,又擺著手“算了別去了。”太后娘娘也好,皇后娘娘也罷都在內宮裡頭住著,莫說齊宵和蘇珉就是趙均瑞和趙鈞逸進去,也要請示一番才可。
她來回在房裡走,蕉娘安她道:“這事兒興許沒有那麼嚴重,或許只是因為七小姐醫術了得,又是女子,太后娘娘才會傳她進去請脈的。”
“宮裡那麼多太醫。”蓉卿沉聲道“她一個沒有編制的醫女,再怎麼了得也沒有資格去給太后娘娘請脈。”蕉娘想想也對,可是看著蓉卿這個樣子,她又不免擔心起來。
“幫我收拾一下。”蓉卿邊說邊往房裡走“梳個圓髻,把我的大裝拿出來。”蕉娘聽著就是一愣,問道“您這是要進宮裡去?”蓉卿搖搖頭,回道:“我去太子府。”太子府離宮裡最近,有什麼事也能更快的得到消息。
再說,她是外命婦沒有遞牌子,沒有召見哪裡能想進就進的。
蕉娘應是,立刻幫著蓉卿換了衣裳重新梳了髮髻。
出門前衛山又進了門,回道:“小人方才再外面打聽道,劉院正上午被太后娘娘摔了脈枕,這會兒正跪在鳳梧宮外請罪。”蓉卿知道劉院正是蘇容君的師傅,他也一直對蘇容君照顧有加…
“走!”蓉卿話落,帶著明蘭和明期以及青竹青梅就出了門,又回頭吩咐蕉娘“國公爺還在您守著家,一會兒他問起來您就據實以告就成。”蕉娘頷首應是目送蓉卿出去。
她不清楚蘇容君這會兒怎麼樣了,可又不能坐以待斃,太后娘娘和聖上博弈最難做的就是太醫,無論怎麼說怎麼做都是錯…她好奇的是若真的是太后娘娘傳的蘇容君,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馬車嘚嘚走了起來,蓉卿思緒飛快的轉著,蘇容君是永平侯的妹妹,是齊宵的姨姐,又是皇后娘娘點名請進宮裡來的女官…
想到這裡,她猛然一頓,太后娘娘難道是想加一個謀害之罪給永平侯府?
不可能,她還沒有到犧牲自己成全歐家的地步,再說,歐家並沒有出類拔萃的人,她一倒歐家也就沒了,那麼她想做什麼,僅僅是想把齊宵和蘇珉扯進來?
是了,這個時候宮裡越亂越好,只有亂了聖上才會煩躁,才會有言官以孝道之名站出來為太后娘娘說話,聖上才有可能服軟退步,那麼蘇容君呢,她會怎麼樣?
得一個謀害太后之名?還是醫術不殺之為快?
太后娘娘這是在著蘇珉和齊宵站在她這邊?事情是從內務府出來的,內務府一直都是單竟管著的,只要蘇珉求了齊宵和單竟出馬力證歐澤庸的清白,哪怕不能徹底把歐澤庸罪名洗清,也能讓聖上衡量一下歐氏的能力,決斷起來也會猶豫一二。
不出手,蘇容君小則受體罰,大則丟了命,蘇珉作為哥哥不可能不管,若出手,歐澤庸得救洗清歐家度過了危機,也等於是埋了一個隱患。
以聖上的為人雖不定立時說什麼,但對兩人的信任絕不會如以往一般了…
太后娘娘這招棋走的,可比歐家的人在外頭哭喪漂亮多了。
胡思亂想間馬車到了太子府,有婆子進去通稟,過了一刻裡頭有人來傳,蓉卿的馬車便進了側門,又下了車做了軟轎,蓉卿一下轎子和以往一樣劉嬤嬤正候在門口,劉嬤嬤見著她穿了一品大裝便是一愣,隨即想到宮裡蘇醫女的境況,心裡明瞭了一分,什麼也沒有問就領著蓉卿進了門。
一進去,蓉卿就瞧見楊氏正坐在羅漢上,神間也有一些焦急,令她意外的是單氏竟然也坐在側,蓉卿朝兩人行了禮,楊氏扶她起來,瞧見她的大裝微愣,問道:“你可是為了蘇醫女的事來的?”蓉卿點頭,開門見山的問道:“臣妾也是剛知道的,五爺也不在家,我沒有別處去,只得到娘娘這裡來問問。”
“你先坐,彆著急。”楊氏請蓉卿坐,出聲道“太子爺和誠王爺這會兒在鳳梧宮裡探望,她還沒有進去,在外面候著呢。”蓉卿一聽心裡就舒出一口氣來,不管趙均瑞和趙鈞逸是不是為了保住蘇容君,反正能拖一刻是一刻啊。
“容臣妾僭越問一句,聖上那邊可有定奪了?”蓉卿皺眉看著楊氏,楊氏也不是很確定的樣子,回道“想來是沒有的吧。”若不然也不會任由歐家的婦人在午門外嚎哭了。
哭的連她都心煩氣躁的。
“這件事不好辦。”單氏開了口,看著楊氏和蓉卿“無論進退都是錯。”蓉卿就是因為明白,才會來楊氏這邊,聖上不會讓步,太后娘娘的態度也再明顯不過,現在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楊氏道:“這會兒言官的摺子早堆在御書房了,聖上也難做啊。”她說著嘆了口氣。
可蓉卿覺得,要是這樣拖著不打破僵局,什麼時候是個頭?若沒有牽扯到蘇容君她自然不會關心更不會這麼緊張,可是現在蘇容君儼然成了雙方拔河繩上的那紅綢,她不過是個女子無權無勢無恩寵的,雙方看的還不是她背後的永平侯府和齊宵。
“娘娘。”蓉卿頓了頓,輕聲道“蓉卿倒是有些想法,只是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楊氏微愣,點頭道:“你說來聽聽,我們一起商議看看,雖不能替聖上做決定,可總不能看著蘇醫女陷入困境而什麼都不做吧。”蓉卿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