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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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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我可是念著你的好呢。”她話落一頓,說起花房和燕南湖棧道的事“四哥那邊打了招呼了?約莫什麼時候進府?”齊宵回道:“三後材料會陸續送來,工匠們也就陸陸續續進來了。”說著一頓又道“我讓衛進多帶點侍衛過來守著吧。”

“不用。那麼多人也不方便,我不如去和四嫂說一聲,讓她借我十幾個使婆子用用。”蓉卿笑著說完,又道“大概什麼時候完工?會不會耽誤明期的婚事啊?”明期的婚事還有兩個多月。

“不會。”齊宵擺手“四月已暖,不過兩個月就能完工。”蓉卿放了心,這邊蕉娘提了個清單過來給蓉卿看,蓉卿接過來問道:“是明期的嫁妝單子?”蕉娘點頭,蓉卿看了一眼,點頭道“您看著沒事就成,按您的意思辦,至於宅子就先衛進自己去選,合適了再定製傢俱去,不過要稍快些才好,免得到時候住進去油漆都沒幹。”

“知道了。已經囑咐衛進去尋了,京城的宅子不好選,只怕要院一些偏一些了。”蕉娘話一頓又道“不過到也無妨,左右也不會太遠,您放心。”蓉卿想了想,就道:“我看,若是有合適的,就一起置辦個兩間吧。”她回頭看看明蘭“不管她將來嫁給誰,先置個宅子留著,住著也好以後賣了換錢也好,都是她們的嫁妝,我一個也不偏袒。”明蘭聽著臉一紅,忍不住心酸,就道:“,您別唸著奴婢嫁人的事兒了,奴婢這輩子哪裡也不去,只要能守著您就心滿意足了。”蓉卿一笑,就去看青竹和紅梅,還有青青和小桃,青竹點著頭附和明蘭,紅梅卻是紅了臉,小桃憨厚的笑著道:“我聽的!”大家都去看看,青青垂著頭著手雙頰緋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蓉卿忽然想起來,青青翻了年也是十三歲了吧,正是豆蔻好年華,情竇初開時啊…幾丫頭的心思她摸了一遍,就笑著和明蘭道:“也不急咱們慢慢選。”又看著齊宵,他可是答應她在軍中相一相的,齊宵以拳抵咳嗽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蓉卿笑道又道“我心裡頭有數,總歸嫁不嫁的,都不會虧著你們便是。”明期嘻嘻笑著道謝,對幾個姐妹道:“自己過的好,就想著我們大家都過的好,她才高興,所以不用你們不用藏著掖著的,有什麼想法儘管和說,難為不難為的,心裡有數不用我們替她做決定,也不用委屈了自己,反倒顯出你們偉大旁人自私了。瞧著我,成了親一樣守著五爺和,做個管事媽媽也好使婆子也罷,反正就是打死我,我也賴著不會走的。”

“你這話說的。”青竹掩面一笑“把我們說的這麼不堪,倒將你自己摘乾淨了。”眾人一陣笑,明蘭點著頭道“這丫頭越發的沒了規矩,真是什麼話都敢說,瞧著你這是擺著面兒的恨嫁了。”蕉娘連著掐了幾個丫頭使眼,說著話也不瞧瞧,五爺可還在這邊呢。

幾個人忙收了話,規規矩矩的立在一邊。

齊宵咳嗽了一聲,和蓉卿道:“我去書房。”蓉卿知道他待著尷尬,她也有事要問明期,就不攔他,道“一會兒就用午膳了,你別出去了。”齊宵今天休沐。

齊宵嗯了一聲出了院子。

待齊宵一走,幾個丫頭都一起撲向了明期,撓著她明蘭罵道:“小蹄子,就知道編排我們,你沒臉沒休的說自己就罷了,扯了我們作甚。”明期避不開向蓉卿求饒:“救我。”蓉卿笑著不說話,青竹就捏著明期的耳朵“求作甚,你有本事把衛侍衛喊來救你。”話落,大家終於憋不住笑作了一團,鬧了一陣,明期去看青青,又對蕉娘打了個眼,蕉娘點了點頭心領神會。

“…宅子裡頭的傢俱,明期自己去挑其它的就明蘭幫著蕉娘置辦,先緊著要緊的,時間還是有點緊,這段時間蕉娘和明蘭就著力做這些吧。”蓉卿說著微頓,又看著明期“你也別整裡顛著,早點把嫁妝繡好了,你老子那邊信可送出去了?”

“送去了。”明期點頭道“不過這麼遠的路,他們來了還要我出路費,不來也罷,知會一聲就成了。”她心疼銀子,把錢袋子扣的緊緊的“衛進家裡也沒人,奴婢想著不如隨便一些,左右都是府裡的人,一起吃個便飯就成了。”

“你可是屋裡頭的頭一個,你無所謂旁人還瞧著呢。”蕉娘斷了明期的話“仔細繡的嫁妝,旁的事用不著你心。”明期笑著點頭。

等把事情都商量完,也到了午膳的時間,蕉娘帶著明期擺飯,蓉卿著紅梅去外院請齊宵,紅梅了一刻卻是一個人回來的,蓉卿看著微愣,問道:“五爺出去了?”

“不是。”紅梅回道“奴婢去的時候書房裡正有客,就悄悄問了衛山,說是三舅爺陪著歐大人來了。”歐大人?蓉卿不解:“哪個歐大人?”朝中可是有好幾個歐大人。

紅梅就回道:“衛山說是叫歐澤庸。”蓉卿恍然大悟,歐澤勇是歐氏的親叔叔,所以他尋著去了永平侯府,只怕是沒有尋著蘇珉,就拉著蘇峪來找齊宵了。

他們和歐氏還是姻親呢。

蓉卿嘆氣,這親結的,真是解不開的愁。

蘇峪沒骨頭似的靠在椅子上,和齊宵對視一眼,他一挑眉眼中是明目張膽的不懷好意,齊宵心頭嘆氣,蘇峪分明就是故意把難事兒往他這裡推,歐澤庸的事是聖上點的頭,莫說他參與了,就是沒有參與這事他也不可能點頭。

蘇峪當然知道這事不好辦,就是他也不可能鬆口,只是歐澤庸找上了門,他能怎麼辦…蘇珉早就不知道避到哪裡去了,所以他就帶到齊宵這裡來了,這惡人齊宵做慣了,也不多這一次!

對!

總比他好,好歹是姻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齊宵就不用顧忌,想拒絕就拒絕唄。

歐澤庸微胖的身材,相貌到也清秀,和歐鳴有幾分相似,但渾身早沒了讀書人的清朗,是官場洗淘後的明和城府,他抱拳道:“實不想趁著齊督都休沐,打擾您的清淨,只是下官如今實在是有苦難言,滿嘴苦澀無處訴啊。”

“毆大人言重了,休沐與否並不打緊,只是…”齊宵言了半句,歐澤庸彷彿不知道他的猶豫,開口就道“不瞞齊督都,這廣儲司下官待了十幾年,自太祖在位時下官就管著這事兒,若是真有事兒早在太祖那會兒就沒我了,哪能到今兒裡來礙聖上的眼,給聖上添亂!”他很說話,聽的蘇峪就眉梢只挑,就聽歐澤庸又道“那些丟了東西,早些年就不在了,下官對不上賬翻出來也不找源頭,只能稟了當時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太祖也是知道的,就是論罪下官也只能認一個查處不清包庇之罪啊…”那些個冤頭債主的早不在了,更無從查起,他一個包庇,包庇的是誰還不是莫須有的罪名,蘇峪暗自嗤笑,歐氏的人就是有一種天生的自大,彷彿他認為是對的,別人就肯定無話反駁必須認同似的。

“轉過來,那些個宮裡吃的用的,哪裡有什麼以次充好,下官那是知道聖上素來節儉,所以才會買一些質量好價格便宜的東西進來,既不影響食用又能為後宮省出一筆開銷來。”歐澤庸說完搖搖頭,一臉的無奈“若是知道有今,下官怎麼也不會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啊。”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嚎啕大哭起來。

齊宵去看蘇峪,蘇峪臉上堆著假笑看著他,齊宵一收眉眼瞪了他一眼,蘇峪悻悻然摸摸鼻子。

“歐大人。”齊宵去看歐澤庸“您的事情…齊某恐怕是…”歐澤庸就怕他拒絕,立刻就道“齊督都,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啊,您怎麼著也要替我在聖上面前說句公道話啊。”一家人?當初利用蓉卿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一家人,蘇峪對著歐澤庸翻了白眼,彷彿受到蘇峪的視線,歐澤庸轉頭過來,蘇峪白眼一收立刻換上了同情的表情,點著頭附和不疊。

歐澤庸一臉的滿意,又去等齊宵的回話。

“這樣。”齊宵緩緩而道“您今天說的話,我替您轉稟於聖上,至於事成事敗便是齊某也難左右的了。”能轉達已經很好了,聖上現在見都不見他,太后娘娘那邊更是不能多說,免得到最後連累了她。

“若能如此,下官不盡!不盡啊!”歐澤庸說著站了起來一揖到底,齊宵笑笑一副送客不多留的架勢,歐澤庸順勢告辭“那就有勞齊督都,改下官擺宴,齊督都一定要賞臉才是。”齊宵打太極,道:“事不成不敢言謝,歐大人慢走。”歐澤庸點頭去看蘇峪,蘇峪起身就跟著要走,齊宵一把拉住蘇峪對歐澤庸道“毆大人先行一步,內子知道三舅爺入家門有話和兄長說。”歐澤庸看了眼蘇峪,又看看齊宵,點頭笑道:“自是,自是!”就抱拳自顧自的出了門去。

門一關,齊宵就怒瞪蘇峪:“你作什麼亂,嫌我清閒?”蘇峪優哉遊哉的道“正好你休沐,便帶來了,若不然我怎麼打發他?”一頓又奇怪的道“你還真幫他和聖上求情?”齊宵不理他重新坐了下來,回道:“不是你帶來求的嗎,我總要給三舅爺面子才是。”蘇峪撇嘴一副不信的樣子,擺手道:“你自己斟酌著辦,別想著讓我記你人情。”話落自己開了門,往外走,又道“八妹呢,怎麼沒瞧見?”

“在內院。”齊宵看看天,也跟著出門“這個時候,吃了飯再回去吧。”蘇峪從善如的點頭:“卻之不恭!”就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頭,齊宵和他並肩走著,邊走邊問道“三那邊,你打算怎麼辦。”他說的是歐氏。

“能怎麼辦,她既然嫁到蘇家來,就是蘇家的人,反正連累不到她,怕什麼!”蘇峪不以為然,齊宵皺眉道“總歸要安撫一番,若家宅不寧你也不得清淨。”蘇峪其實也很頭疼,他嘆氣無奈道:“說不通。”歐氏眼裡只有歐氏的得失,本不考慮蘇氏,他懶得說。

齊宵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

進了內院,蓉卿已經聽說蘇峪來了,了出來,笑道:“您今兒可是稀客。”他們搬過來蘇峪這是第二次來。

“吃飯。”蘇峪打量了一眼蓉卿,似是胖了點,他收了目光道“哪裡來的這麼多話。”蓉卿哼哼了兩句,問齊宵:“他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齊宵就回道“他把歐澤庸領到我這裡來!”蘇峪真是夠可以的,把歐澤庸領來擠兌齊宵,合著這個難題他解決不了,就讓齊宵做這個惡人了,蓉卿想了一圈就道:“三哥,這是歐家的事,你這麼做可不是君子之行。”

“我什麼時候是君子了。”蘇峪大大咧咧的在桌子前坐下,明蘭行了禮端了小小的銅碗來給他淨手,蘇峪洗了一遍撿了帕子擦手丟開“再說,我若不帶他來,他就會尋你四哥,你衡量一下。”就瞄了一眼齊宵。

意思是說,不麻煩齊宵就得麻煩蘇珉,反正這事兒是抹不開的,就看蓉卿選哪個了。

蓉卿哈哈笑了起來,給蘇峪斟茶:“你說的理直氣壯的,反倒讓我沒話說你了。”對面齊宵接了話道“我們都能抹開,唯獨你。”一句話,蘇峪洩了氣。

蓉卿擔憂的看著他,問道:“三嫂那邊…你怎麼辦。”蘇峪想也不想就道“過幾搬去江寧縣去住。”蓉卿愕然,蘇峪這是打算把歐氏和孃家隔開啊:“這也不是辦法啊。”蘇峪端茶吃了一口,道“過一天算一天。”誰先死另外一個就得清閒唄。

蓉卿沒了話,三個人安靜的吃了飯,蘇峪坐了一刻就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齊宵陪著蓉卿歇了午覺,就換了朝服,蓉卿幫著他係扣子,輕聲道:“你還真去啊。”齊宵嗯了一聲“即是答應了,自然要辦!”說完,嘴角出笑意來。

一瞬間,蓉卿明白了齊宵的用意。

她輕輕笑了起來,點頭道:“那晚上等你回來吃飯。”齊宵點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蓉卿臉一紅推著他道“不正經,快走!”齊宵心情愉快的出了門。

不等齊宵回來,宮裡就傳了歐澤庸進宮,不但是歐家便是連太后娘娘都恨不得對齊宵恩戴德的,以為著他是說動了聖上,饒過他這一次,歐澤庸喜滋滋的進了宮裡,卻是被聖上的幾句話頓時從天上打到了地上。

聖上著令他十五內,將廣儲司歷年來的虧空悉數補上,他就能既往不咎仍舊讓他原職復任,若是不能歐氏之罪定追究源查處不怠!

歐澤庸滿頭冷汗退出了御書房,轉頭就去找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聽完眼前一黑扶著桌子搖搖墜,指著歐澤庸罵道:“你這個蠢貨,叫你做這點事都做不全,幸好當年沒叫你管著內務府,若是成了這會兒豈不是要把我們一家人都搭進去了?”歐澤庸垂著頭,心裡想著這些虧空也是不他花的,多半還是在太后娘娘這裡,只是心裡敢想嘴上可不敢提,只能忍著被罵。

蓉卿聽完衛進話,頓時笑了起來,歐家這會只怕真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這虧空要補上去,可不是小數目,歐家的錢怎麼來的,裡面的妙處一言難盡,若是歐家補不上去,聖上的意思,可就不是單單撤職不追究的事兒了。

歐家是補也不是,不補也不是。

蓉卿親自下廚做了幾個齊宵愛吃的菜等他回來,齊宵天擦著黑才到的家,蓉卿服侍他梳洗,問道:“太后娘娘沒事吧?”

“病倒了。”齊宵說著微頓“下午太醫進進出出,我出宮時還未消停。”太后娘娘這次只怕是真氣的不輕啊,看上去聖上讓了步,實則不但沒讓反而更是咄咄人,太后娘娘如果不氣那倒是奇怪了。

至於真病假病就不重要了。

“公主呢?沒什麼動作吧。”兩人說著出了淨房,齊宵端了茶淡淡的道“太子去勸了。”這麼說,趙玉還護著歐鳴的,蓉卿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