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論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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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氏提著筆站在書桌後,一行草書洋洋灑灑而出: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
她停筆掃了一眼,又素手一翻將純白的宣紙揪成了團兒丟在腳邊的紙簍裡,再想複寫卻又沒了方才的心情,她丟了有些煩躁的坐了下來,端了茶盅卻又聞出了一股濃濃的刺鼻桂花味,她慍怒道:“怎麼給我泡的桂花茶?!”
“娘娘。”外頭守著的丫鬟匆匆進來,見單氏面不善,小心翼翼的回道“這是太子府方送來的,奴婢見您平愛喝,今兒就又泡上了。”一頓又道“這就給您換上新來的尖。”單氏一愣,才想起來是她前幾和楊氏要來的,她擺擺手,回道:“算了,你下去吧。”丫鬟垂頭應是,又踮著腳退了出去。
單氏還是放了茶盅,又了本《前朝軼事》翻看著,看了幾頁就覺得上頭的字白花花的直晃的她看不清,她無奈的合上書,出聲道:“單媽媽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隔著門丫鬟回了一句,單氏就沒有再說話,站起來在房裡漫無目的的走了兩圈,又在軟榻上靠了下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隨即單媽媽的聲音傳了進來:“娘娘,奴婢回了。”原本合上的眼睛募地睜開,單氏回道“進來!”單媽媽推開門走了進來,朝單氏行了禮,道:“奴婢從齊督都府回來了。”單氏嗯了一聲,問道“怎麼樣?”
“齊五說她與齊督都商議一番,若後無事,定登門赴宴。”單媽媽說著一頓又道“…奴婢瞧著她像是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樣子,要問過齊督都才能決定。”單氏眉頭微皺,就響起笑盈盈坐在太子府和楊氏說話的女子,紅齒白目如秋月,靜靜坐著嫻靜溫雅,可但凡開口語聲清脆含著一絲俏皮,令人忍不住的投以目光移不開眼。
明明不是絕美的容顏,卻有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魅力…又想到外頭傳言她與齊宵恩愛有加,寸步不離,齊宵亦是對她言聽計從,怎麼聽單媽媽一說,怎麼連這門赴宴這樣的事,都要問過齊宵?
是不想來,還是心虛?
單氏若有所思,單媽媽在軟榻邊的杌子上坐下來,看著單氏有些疑惑的問道:“娘娘的花菊宴半個月前就遞了帖子出去,人也早早定好了,何以臨時又加上了齊五。”兩邊裡,雖說誠王爺和齊宵關係很近,可兩府走動並不算多。
單氏側躺在軟榻上,以手臂枕著頭,視線沒有目的的落在擺的整齊一雙繡花鞋,看著上頭的鴛鴦戲水,無奈的道:“我就是隻是想試試…”王爺的心思她們以前不知道,只當他是不願這門婚事,有些牴觸,想著久天長總能生出情,也就苦熬著做著該做的事,可自從馬側妃進門後,她們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王爺對她們不冷不熱,分明就是心頭住著另外一個女子。
她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令放蕩不羈的趙鈞逸亦能傾心相付,直到她知道了蘇蓉卿,想起在宮中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跟著齊宵亦步亦趨嬌小玲瓏的女子,她鬆了一口氣,蘇蓉卿和齊宵男才女貌已為人婦,趙鈞逸就是再想,又能如何!
可是,馬清荷的所為宛若給了她一記悶,她用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令的王爺夜夜宿在她那邊,她見過那侍女,長的有七八分相似…
多卑劣噁心的手法,卻讓她屢試不。
還有那花房,種了那麼多的花請了七八個婆子夜打理,馬清荷說喜愛,卻不瞧在裡頭待一刻,可每每王爺回來卻總能在裡頭看見她,著笑容和他說北平的事,說花房的事。
王爺看著什麼都不在乎,可他沒有出不耐煩的樣子,靜靜坐著,像是在聽,又像是在想別的事情。
每一次都透著蘇蓉卿的痕跡,她才知道,原來王爺心裡頭非但沒有抹開,反而已是深種。
試試什麼?
是試試齊五,還是試試王爺。
單媽媽渾然一怔驚懼的看著單氏,又急又無奈:“娘娘,她和王爺都各自為家,以前不會有情,往後更不可能再有,您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您不明白。”單氏道“我若是不好,他瞧上了別人,我輸了也心甘情願。可他沒有給我一點機會,就這樣判了死刑,我不甘心!”她說著鼻翼扇合儼然有怒“馬氏在太子府挑唆著說的那些話,她當我聽不出?我只懶得和她計較,她亦是個可憐人,只是個不自知的跳樑小醜罷了。”
“您試出了結果又怎麼樣,更何況王爺什麼樣兒,不早就有結果了嗎?”單媽媽滿眼的焦急“若是叫王爺知道,說不定還要怨上您一分。”單氏擺著手,無所謂的道:“沒所謂,他怨不怨有何區別,若因此他心裡存了我,是怨也是好的。”話落坐了起來,將一雙腳放進繡鞋裡,單媽媽怒道“都是馬側妃挑的事兒,她當她能生出子嗣來不成,您未有孕她便是壞了,奴婢倒要瞧瞧她肚子是不是這麼聽她的話。”一頓又咬牙切齒的道“您實不該恨齊五,當務之急該收拾了馬側妃,攏王爺在身邊,哪怕他心不在您這裡,有個子嗣傍身,您將來管王府如何,也能保住自己不動如山。”單氏知道單媽媽說的有道理,皇室的女人自古以來也都是如此奉此理而為的,可是她不甘心,就想試一試,若是真的沒有半點希望,她就算自請下堂削髮為尼她也不願苦熬著受人嗤笑。
單媽媽見她心意已決,越發的焦急,想了想道:“奴婢想起來走前灶上還燉著雪蛤燕窩,先去取來給娘娘用上。”話落推門出去,待關上了門,就和守門的丫鬟道“我回一趟國公府,若是娘娘問起來,就說我在灶上,催的急了就編個旁的理由,擋一擋。”丫鬟應是,單媽媽就摸了摸鬢角匆匆往外院趕。
單氏又走到桌前,可提筆忘字一時間想不起初衷來,微微一愣外頭聽丫鬟回道:“娘娘,王爺回來了。”
“知道了。”單氏頷首,放了筆墨問道“是在外院是進來了,你去問問他晚上可在府裡用膳。”丫鬟應是而去,過了一刻回來,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的“王爺被馬側妃請去了。”單氏眉頭一擰,一絲慍怒隱去,頷首:“知道了,你去吧。”丫鬟應是,單氏垂目又看到方才被她揪成團的宣紙,又吩咐道“…你去請王爺過來,就說我有事與他商量。”丫鬟微怔,想了想應是而去。
趙鈞逸穿著一件海藍雲紋直綴,一頂玉珠冠落在髮髻之上,彆著一支胭脂白玉的素面簪子,目明亮瓣豐潤,端坐坐在羅漢上隱隱已透著一股上位著的風姿,可若是細看眉宇間依舊是年幼時未消除的不羈,眯著眼睛看著擺在窗臺上開的豔麗的芍藥,和簇簇生姿的牡丹,目光微頓,這邊馬清荷託了托盤過來,笑道:“王爺這幾未休息好,妾身給您燉了燕窩粥,您就著熱稍用些?!”趙鈞逸擺著手:“女人吃的東西,不用!”一頓看著馬清荷,問道“你不是有事和我說,什麼事?”
“也沒有要緊的事,就是想王爺了。”馬清荷語聲輕快,眼睛一轉嬌笑在趙鈞逸對面坐下,趙鈞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馬清荷就給他續茶,道“妾身今兒和姐姐一起出門了,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了。”
“哦。”趙鈞逸百無聊賴的應了一聲,馬清荷又看了他一眼,很高興的道“不過到是真的高興,我和蓉卿許久未見了,沒有想到今兒卻在太子府見著她了!”一頓又道“她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反倒是越發的好看了。”喊的依舊是閨名。
趙鈞逸眉梢一挑,問道:“在太子府?”馬清荷點著頭,回道“太子妃娘娘邀請的,讓她和蘇醫女姐妹聚一聚。”
“哦。”趙鈞逸垂目看著手裡的茶盅,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馬清荷又道“妾身那花房建的,總覺得有些不對,想過兩去督都府請教蓉卿,請她指點我,免得白費了心思卻養不好花,豈不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