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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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又飛快的收了心思:“我來想問問四嫂,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前面走動。”她一頓道“雖說是有了身子,可您和四哥都不面,總歸是…您要,要不您去祖母房裡坐坐?”
“我也正有此意。”她坐在蓉卿對面,輕聲道“…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這身孕的事一直瞞著也不是辦法,我想…”是想和太夫人明說,索當初大夫也沒有明確的說什麼。
“成啊。”蓉卿頷首道“只是您說的時候委婉一些,免得祖母傷心。”唐氏笑了起來,鬆了一口氣道:“好,我知道了。”蓉卿笑笑,兩人就結伴往外走,路過書房時,就看見平垂著的門簾子今兒已經上去了,齊皓坐在桌上寫著什麼,聽見外面動靜他抬起頭來,忽然面上就是一紅迅速垂了頭,迴避似的埋頭在筆墨間。
反應很詭異。
蓉卿越發的詫異,又回頭去看唐氏,唐氏也是滿臉緋紅嬌羞不已。
這兩人也太古怪了。
莫非是…蓉卿想起平如手裡抱著的單,她心頭一亮轉頭去看唐氏,唐氏紅著臉拉著她:“弟妹不是要去給祖母請安嘛,時辰不早了。”蓉卿哦了一聲被唐氏拉出去,等走到門口,唐氏垂著頭,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蓉卿未問她卻答,其中之意在明顯不過。
“恭喜四嫂。”蓉卿是真心替她高興,古往今來都是一樣的,夫第間是否和諧,都可能直接影響夫情,她不指望齊皓立刻對唐氏如何,但至少這是一個進步!
唐氏也很高興,頓了步子拉著蓉卿,語含的道:“五弟妹謝謝你。”蓉卿搖著頭,唐氏又道“你別謙讓,若非你點撥,我很可能這一生都不會懂。”她羞愧的看著蓉卿“你比我年紀小,卻比我懂的多道理也通透,能和你做妯娌,真的是我的福氣。”
“我不過站著說話不疼。”蓉卿笑著道“還是四嫂聰明,自己想明白走出來了,您真的不用謝我。”唐氏朝著她笑,笑容甜。
蓉卿陪著唐氏去了齊老太君那邊,見兩人一起進來,齊老太君滿面笑容,問道:“可吃早飯了?”並沒有說唐氏有孕怎麼出來走動。
蓉卿心裡有了數朝唐氏看去一眼,就和齊老太君回道:“還沒有,就想到祖母這裡來討頓早飯吃呢。”齊老太君哈哈笑了起來,讓朱媽媽擺了早膳,放坐下二夫人幾個妯娌結伴而來,見她們在用膳也就在一邊伺候,這樣蓉卿和唐氏就不好坐著吃飯了,齊老太君就道:“你們有事都去忙吧,都杵在這裡我哪裡吃得下。”二夫人目光一轉,就朝幾個弟妹打眼,笑著道:“娘這是嫌我們礙眼了,我們這就走!”帶著幾個妯娌出了門。
蓉卿和唐氏又重新坐了下來,三個人吃過早膳,唐氏猶猶豫豫的開了口,道:“祖母,我…”齊老太君就擺著手,道“你不用說了我也都知道了,這一次沒有,下一次指不定就有了,反正三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子。”話說的很曖昧。
唐氏微微一愣,朝蓉卿看去,就見蓉卿雖垂著頭但面上已出笑意,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無地自容。
很顯然,她昨晚和齊皓的事情,齊老太君已經知道了。
蓉卿也不奇怪,大府裡便是如此,平如把單拿去洗衣房,上頭有什麼哪個眼睛不是雪亮的,不過一刻功夫就能傳的滿府裡都知道。
這也正是她想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便是連夫之事都瞞不住。
“好了,好了,你面皮薄祖母就不說了。”太夫人很高興“既是沒事你就和幾個妯娌一起去前頭吧,明兒就出殯了,你不出面總是不妥的。”唐氏起身,垂頭應是。
下午,蔣氏來了,蓉卿在二門的她,蔣氏穿著一件秋香素面斜襟的通袖襖,未施略施了脂粉點了一支鎏金翡翠步搖,很素淡的樣子,自馬車上下來,笑著和蓉卿道:“怕你記掛家裡,母親讓我來一趟。”蓉卿挽了她的手,點頭道“這些子正想著你們,可這裡有事又確實走不開,只好等下次機會了。”
“嗯。”蔣氏笑著道“你沒事就好,反正住的近你想我們就託了人回去給我報個信,我們過來看你也成。”蓉卿笑著點頭。
陪著蔣氏先去靈堂敬了香,兩人就拐去齊老太君院中給她請安,蔣氏行禮道:“祖母這些子身子有些不利,若不然她老人家要親自過來拜見您,託妾身給您請安,請您定要保重身體。”
“她太客氣了。”齊老太君笑著“別站著,坐下說話。”蔣氏和蓉卿一起坐了下來,她笑著道:“八姑不回去是應當的,雖是古傳的風俗,可畢竟家事為重,她雖不見得能幫上什麼,可若能陪著您說說話服侍您,也是她這個做小輩的福氣。”
“卿丫頭很能幹,又體貼懂事,不能回去住對月,原是我們虧了她,等過了這陣就讓他們夫回去住些子,也讓親家母好放心。”齊老太君也很客氣“你們得空也常來坐,親家親家,可不就是親如一家人嘛。”蔣氏點頭不迭,連連應是。
說了一刻的話,眼見到了中午,齊老太君留了蔣氏午飯,吃過飯喝了茶,見齊老太君面上有些疲憊,蔣氏就起身告辭,齊老太君道:“去和卿丫頭說說話,別急著回去。”蔣氏應是,齊老太君又和蓉卿道:“…你這個嫂嫂是真真賢惠能幹的。”
“是!”蓉卿笑著道“原先在永平,祖母和母親身體不好,家裡的中饋都是五嫂主持的。”齊老太君頷首,蓉卿就和蔣氏退了出來,兩人去了蓉卿的院中對面坐下,明蘭上了茶,蓉卿問道:“您來了,四嫂最近如何?”
“她啊…”蔣氏掩面笑了起來,目光微轉帶著一絲曖昧,蓉卿看著一愣驚喜道“難道是有了?”蔣氏就以指縫:“噓…”她咯咯笑著“才上身,說不得。”蓉卿捂住嘴點著頭:“知道了,知道了。”眼睛都亮了起來,蘇珉有了子嗣了,她怎麼能不高興…往後回家,家裡又多了一個喊她姑姑的人,她笑道“我庫房裡還有好些補品,一會兒五嫂回去都帶回去吧。”話落,就喊蕉娘,蕉娘笑著進來,不等蓉卿說話,她就道“…不用您說,我都準備好了,正讓婆子裝車呢,不單有四夫人的,家裡的人都有。”
“好,好!”蓉卿真的是很高興,蔣氏就拉著她“祖母染了風寒有三五的功夫了,你既是要送禮,可別把她給忘了。”蓉卿微愣,問道:“怎麼染風寒了?”蔣氏就回道“以前有舊疾,前幾下雪她像是出來走動了,回房就病下了。”蓉卿就回頭去看蕉娘,蕉娘應是道:“那我再去準備些藥材一併帶上。”
“嗯。”蓉卿頷首,又和蔣氏說起家中的事情來“母親可還好?”蔣氏點頭道:“都好的,只是父親那邊不太省心。”她說的有些猶豫,畢竟她是兒媳和蓉卿不同,蓉卿就皺眉道“她又怎麼了。”
“前兩天出去喝花酒,夜裡被四哥帶回來的,聽說是…”有些說不下去,無奈的道“幸好四哥平息了事情,沒有鬧出去,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收場。”蓉卿無奈的嘆了口氣。
蔣氏坐了一刻就告辭回去了,蓉卿送她到門口,回來時就碰上司哥兒和榮哥兒,兩兄弟站在路邊不知道在說什麼,爭的面紅耳赤,榮哥兒要走司哥兒卻拉住他,蓉卿只聽到榮哥兒吼了一句:“他都這樣了,我寧可沒有這樣的父親。”司哥兒餘光看見蓉卿來了,忙制止了榮哥兒說話,兩人朝蓉卿行禮,榮哥兒彆扭的叉了叉手喊了聲:“五嬸。”蓉卿朝兩人點了點頭,道“外頭冷,別受涼了。”就帶著丫頭走了。
司哥兒待蓉卿一走就把榮哥兒往靈堂裡拖:“不管你認不認,血緣總是斷不掉的。”第二,齊成夫婦的棺木自府中運出去,一路喪曲紙錢去了法華寺,要在法華寺停靈七七十九天再入齊家在鎮江的祖墳!
家裡清淨下來,蓉卿才想起來沒有多少時就要過年了,二夫人將過年的列錢送來了,蓉卿和蕉娘在房裡算著賬,雖說吃住都是公中的,可依舊還是花出去不少銀子,等晚上齊宵回來,兩人吃過去去齊老太君那邊請安,剛坐下,那邊銀匆匆趕了過來,動的回道:“老太君,五爺,五,國公爺醒了。”
“醒了?”齊老太君騰的一下站起來,銀冬點著頭“方才還喝了半杯清水,問了小人話。”齊老太君點著頭,讓齊宵和蓉卿陪著她過去。
蓉卿也高興,她雖不喜歡齊瑞信,可也不希望她死,或許也存了一分內疚吧,她扶著齊老太君去了正院,齊瑞信果然醒了,半靠在上,張姨娘正端著一碗清粥,一點一點喂著他,齊老太君高興的道:“去請大夫了沒有。”齊瑞信和張姨娘都朝門口看過來,張姨娘躬身應道:“銀冬拿著國公爺的名帖去請唐醫正了。”齊老太君微微頷首,問齊瑞信:“你覺著好些了沒有。可有哪裡不舒服。”齊瑞信大病初癒的樣子,花白的頭髮皺紋縱橫的面容,慘老而憔悴,與保養得當的齊老太君坐在一處,竟有些分不出長幼了,她垂了眉頭側目去看齊宵,就見齊宵負手而立,雖不曾言語,但眉緊擰目光晦暗。
“娘。”齊瑞信聲音虛弱沙啞“兒子不孝,讓您心了。”齊老太君搖著頭:“說什麼傻話,你能好,娘不知道多高興。”一頓摸了摸齊瑞信半邊的華髮“這頭髮…”哽咽了。
蓉卿過去朝齊瑞信行了禮扶著齊老太君,安道:“父親能康復已是大幸,這半年的華髮在孫媳看來,更多了一份滄桑威嚴之勢呢。”齊老太君點著頭,笑道“是,卿丫頭說的對。”氣氛輕鬆一些。
齊瑞信朝蓉卿點了點頭,視線又落在齊宵身上,眼神一暗。
這邊張姨娘接著話就朝蓉卿行禮:“得虧五教奴婢的法子,國公爺能喝些藥進去,果然效果好多了,如今更是醒來了,奴婢向五磕頭。”說著就要磕頭。
蓉卿哪裡能讓她真的跪,忙扶了她笑道:“父親病重,我們做兒女沒能守著,得虧有你在,應該是我們謝你才是。”張姨娘看著蓉卿眼眶一紅。
“齊成…”齊瑞信忽然開口,齊老太君就打斷他的話“你剛醒來仔細養著身體,別的事以後再說。”齊瑞信皺眉,彷彿明白了什麼,閉上眼睛無力的嘆了口氣,齊老太君怕他又受了刺,忙道:“他自己想不開,走的也安詳,你切不可多慮傷了身子啊。”
“我沒事。”齊瑞信睜開眼,目光平靜“他這樣我也有責任,不能全然怪他。”他視線轉過,又落在齊宵身上,道“你代我起草一封請封世子的奏摺,明早朝呈上去,你們兄弟這些年,是為父虧欠你們。”讓齊宵立奏摺,卻不提立誰也算是讓齊宵自己選,是寫自己還是讓給齊皓,齊瑞信把主動權給了他。
齊宵側過臉不看他,蓉卿見他這樣就代他應了:“父親身體剛好,此事您看要不要再等等?”
“不必了,我有多時已是未知,若我去了有了承嗣家中亦有人主持大局。”他看著蓉卿道“辛苦你們了。”蓉卿躬身道不敢。
過了一刻齊瑞安等人得知了消息,呼喇喇一群人湧了進來,小輩們在外面,長輩們在裡面嗡嗡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蓉卿站在廊下和樺大洵大說著話,洵大小聲問道:“這兩四弟妹常出來走動,她的身子…”蓉卿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樺大就拉著洵大道:“說這些做什麼,你真是閒著了。”洵大眼睛骨碌碌一轉就明白了,笑著換了話題。
蓉卿就鬆了一口氣,那個餿主意是她出了,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回合適。
說著話,唐醫正來了,鬧哄哄間蓉卿只聽到了唐醫正的半句話:“…仔細調養,下官依舊每午時過來。”齊瑞安送唐醫正出去,家裡頭眾人見時辰不早了,也都紛紛告辭散了。
蓉卿和齊宵被齊老太君喚了進去,齊老太君道:“你們父親要搬去茅廬住,你們幫我勸勸他。”正生病呢,茅廬又是偏僻的,沒個知冷知熱的照顧總是不合適,蓉卿就道:“父親,您剛醒,您看要不然把身體養好了再過去?”
“不了,我住在這裡睡不著。”齊瑞信也並非執拗的樣子,語氣很真誠“住在那邊我心裡頭踏實。”又看著齊老太君“娘,您放心,兒子定會好好吃藥保重身體。”齊老太君回頭看了看齊宵,嘆了口氣,她也知道,其實對於齊宵來說,今晚他能站在這裡,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翰哥兒。”齊老太君回頭看著齊宵“你送你父親過去,天黑,你安排好了再回來。”齊瑞信也帶著一份期許的看向齊宵,沒了以前的凌厲威嚴,此刻的他更像一個做錯事迴歸的父親,渴望子女的認同和尊敬。
齊宵垂著眼簾沉默了一刻,正在齊瑞信以為他不同意時,齊宵卻是頷首道:“嗯。”齊老太君笑了起來,忙讓蓉卿去安排轎子,蓉卿應是出去吩咐人去外院抬轎子進來,過了一刻外面喊轎子來了,齊瑞信便翻身要下,齊宵卻是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打橫似的將他抱起來。
大病後的齊瑞信骨瘦如柴,在身體強壯的兒子臂彎中,早就沒了往的赫赫微風,他很尷尬,齊宵何嘗不是,兩人沒有說一句話沉默的出了門,齊宵將他放在轎子裡,回頭對蓉卿和齊老太君道:“稍後我來接你們。”
“不用。”齊老太君笑著道“我和卿丫頭去我房裡坐坐說說話。”齊宵抿跟著起來的轎子往後院而去。
茅廬自母親徐氏過後就建了,可他卻是第一次過來,轎子在門口銀早就候在了門口,敞開的竹門微黃的燭光,齊宵的視線落在簡樸的茅廬裡…
微微一怔,眼底掠過驚訝之。
---題外話---話說,不會刻意的去洗白任何人,別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