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鋪花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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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領導?說清楚了,結婚以後,你得服從我的領導…”賀家國乖乖地服從徐小可的領導,一個星期後以閃電式的速度結了婚。結婚時,按徐小可的意思在福滿樓擺了五桌,熱熱鬧鬧舉行了婚禮,李東方、錢凡興這些領導一個沒請,請的都是徐小可的姐妹和賀家國華美國際公司的朋友,卻故意請了陳仲成。陳仲成來了一下,扔下一百塊錢禮金,喝了幾杯酒,說是還有任務,及早走了。一幫年輕人便從福滿樓鬧到家裡,鬧了大半夜,搞得賀家國和徐小可到天亮時才擁著糊了一會兒。
早上起來,徐小可去拿牛,出門一看,新房門口擺著一隻純白的花圈,一條挽帶上寫著:“賀家國、徐小可千古”另一條挽帶上寫著:“峽江市人民敬輓”徐小可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回屋推醒賀家國,要賀家國出門去看。
賀家國看到花圈,破口大罵:“他媽的,這些缺得的王八蛋!”徐小可倒清醒了,怕賀家國喉嚨大嗓門一聲張,招來些鄰居看熱鬧,影響更壞,便勸:“算了,算了,快把挽帶扯下來,拿到樓下扔了。”賀家國正扯挽帶時,沈小蘭和紅峰服裝公司的一幫女工們匆匆趕來了。
沈小蘭和女工們看著花圈也很生氣,把花圈拿走後,又七嘴八舌勸賀家國:“賀市長,徐處長,你們別生氣,這送花圈的傢伙代表不了峽江人民!”
“賀市長,你要不是個為老百姓做主的清官,壞人還不會給你送花圈呢!”
“賀市長,你可能就是因為我們得罪壞人了…”
“賀市長…”
“賀市長…”這一聲聲“賀市長”把賀家國的心叫熱了。賀家國覺得,比起那隻送喪的花圈來,這些真誠的面孔才更能代表峽江人民。便也不氣了,和徐小可一起,把沈小蘭和女工們讓進新房裡,又是泡茶,又是拿糖,忙得不亦樂乎。
沈小蘭進屋一坐下,就埋怨說:“賀市長,你真不像話,給我們紅峰公司幫了這麼大的忙,煙沒我們一支,茶沒喝我們一口,我們誠心請你去吃次飯,你都一再回絕…”賀家國說:“怎麼沒吃過你們的飯?吃過一次嘛,還喝了碗營養湯。”沈小蘭慚愧:“賀市長,你別提那碗營養湯了,你喝的沒有吐得多!現在260萬拿來了,我們子好過多了,請你們新婚夫婦吃頓飯能做到了,你們就給我們一個面子吧,也讓我們有機會謝謝你。”賀家國說:“別,別,真吃了你們的飯,我就說不清了,以後也不敢替你們講話了!你們這官司還沒完,紅峰商城還沒拿回來,還有700多萬租金沒討回來嘛!”沈小蘭從一個女工手裡要過一個禮品包:“賀市長,其實我也知道請不動你,你和徐處長結婚我們事先也不知道,姐妹們昨夜臨時一湊,辦了點禮品…”賀家國忙勸阻:“沈經理,你們把禮品趕快退掉,心意我們領了!”徐小可也說:“沈大姐,紅峰公司還那麼困難,你們就不要這麼客氣了!”沈小蘭著急地說:“賀市長,徐處長,你們就是廉政也不能這樣不講清理嘛!再說,這些被面、單和一些布藝,是我們公司三十多個下崗姐妹連夜趕著繡起來的,一針一針繡的,這片心意你們能推嗎?你們推了,我們可真沒法向公司幹部群眾待啊!大家會說你們瞧不起我們困難企業的幹部群眾!”賀家國注意一看,果然是手繡的被面、被單、布藝製品,一件件做工都很細。尤其是那些布藝,既是裝飾,又很實用,袋做成了一個大熊貓,擦手手巾做成了聖誕老人的白鬍子,簡直是工藝品。看得出,這些女工們為了他很是動了一番心思的,心裡不住一陣陣動,一時真不知說什麼好。
徐小可悄悄碰了他一下,他才醒悟了,把禮品從沈小蘭手裡接了下來。
沈小蘭又說:“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可能也不合你們的意,就當個紀念吧!”徐小可一一欣賞著那些美的手工布藝製品,連連讚歎:“不錯,不錯,沈大姐,我是真心話,真不錯!我們就是花多少錢在外面也買不到!真謝謝你們了!”賀家國被徐小可無意中的一句話提醒了,眼睛突然一亮:“哎,沈經理,這不就是一條出路嗎?你們有這麼多能人巧手,為什麼不能組織起來,創個品牌,搞一搞布藝生產?我看會有市場,甚至會有很大的市場!”沈小蘭和女工們都愣住了,來之前她們誰也沒想到過,這竟會是一條出路。
賀家國進一步指點道:“拿到手的260萬,除了非花不可的,儘量集中使用,我請華美國際的朋友們在9999網站上給你們免費發信息,做廣告,把這些布藝都做成圖片發到網上去!你們起點高一點,瞄著全國的旅遊市場,還有抓住西川地方特和民族特,最好再搞一批樣品給我看看,我有機會也幫你們推銷宣傳!”沈小蘭趁機說:“260萬都用去200萬了,賀市長,你要能幫我們點貸款就好了。”賀家國笑了;“我前幾天才幫你叫老計了300萬貸款,今天你又開口了,我到哪去呀!”沈小蘭也笑了:“那是兩回事,太平鎮就是你抓的點,我們紅峰公司也算你抓的點嘛!”賀家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哎,哎,沈大姐,這你可別賴我,你們公司可不是我抓的點,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想了想,又誠懇地說:“等你們的官司重審後再說吧,只要有好項目,有機會,能幫的忙我總會幫的!”沈小蘭握住賀家國的手,連連點頭:“賀市長,那好,那好,那就太謝謝你了!”也就在這一天,沈小陽發在《內部情況》第一期上的長篇文章《令人深思的紅峰商城訴訟案》經李東方批准,在《峽江報》公開發表,發了整整一版。紅峰商城的官司就此從幕後走向前臺,再度成了街頭巷尾的議論話題和新聞焦點。
同一天的《峽江報》上還出現了一條與此相關的新聞:市人大免去鄧雙林中級人民法院院長職務,任命程功為中級人民法院院長。
賀家國十分欣,對徐小可說:“這麼看來,我也不全是白忙活,沈小蘭他們快熬出頭了!”徐小可拍拍賀家國的大腦袋;“可憐的寶貝,你呢?只怕苦子才開頭吧?”賀家國有些不解:“我什麼苦子?賀市長的生活充滿陽光!”徐小可嘴一撇:“是月光,徐領導的月光從此照耀著你了,——快去把領導的那些絲襪全洗了,領導不說你就不自覺,一打絲襪都穿完了,你讓領導明天穿什麼?”賀家國這才明白過來:“徐小可,你的資產重組現在就開始了?這開始得也太早了吧?!”42陳仲成覺得趙啟功近來的態度發生了顯著的變化,有一種疏遠他、進而拋棄他的趨向。西川省和峽江市貌似平靜的政局中正醞釀著一場你死我活的政治大風暴,不論是田壯達的案子,還是紅峰商城的官司,都足以把他和相當一批達官顯貴拋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不管他和趙啟工願意不願意化矛盾,矛盾實際上都已化了,目前態勢只是一場大戰爆發前的靜場而已。
這才在真切地覺到,自己被一條叫做趙娟娟的柔軟絞索深深套住了。隨著李東方到任後的步步緊,套在脖子上的絞索不再柔軟,開始變得發硬,且越勒越緊,快讓他不過氣來了。《峽江報》公開報道紅峰商城的官司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情況很清楚了,趙啟功當初是看錯了人,留李東方來守峽江市的攤子是一大失策。貌似軟弱的李東方骨子裡其實硬得很,是要置他和很多人於死地的。李東方連鄧雙林這樣廉潔聽話的法院院長都容不得,如何會容得了他們這幫人?現在不趕他下臺,決不是給趙啟功面子,而是有著更險惡的用心。
更可惡的是市長助理賀家國,此人就像一把燃著的火,隨時可能點爆另一些定時炸彈。
在趙啟功調離峽江市之前,陳仲成再也想不到自己會面對今天這種危險局面,他也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明明知道趙娟娟和趙啟功的關係非同一般,卻出於一種報復的心態,把趙娟娟毫不客氣地睡了。據說鄧雙林就沒敢,有一次鄧雙林在亞洲賓館開會,趙娟娟去找鄧雙林談紅峰商城的官司,主動把衣服脫了,鄧雙林嚇得看都不敢看,連連說,領導怎麼待我怎麼做,這事就免了吧。鄧雙林這熊包沒下水,最先倒黴的卻是鄧雙林,法院院長還是被李東方拿下來了。
他和趙娟娟的第一次是怎麼想的?好像沒想什麼,報復之類的念頭,是事過之後為了心理的平衡才產生的。當時好像還是他主動的。趙娟娟早年做過電視臺主持人,是峽江有名的美人,實在是人,吃飯時,他就藉著敬酒似乎無意地把手三番五次碰到趙娟娟高聳的峰上。待得曲終人散,到了趙娟娟的包房,看到趙娟娟身上豔紅的罩,豔紅的三角褲,豔紅的吊襪帶和豔紅的絲襪,只有一連串雄動物的本能動作。他記得,他把趙娟娟身下那口罩般的小小三角褲從襠部一把扯斷,連褲子都沒脫下來,就把趙娟娟按在地毯上了,幾近強xx。趙娟娟說他像只好久沒見過葷腥的餓狼,不懂一點溫柔和趣情。那次完事之後,他把趙娟娟細如凝脂的軀體抓出了幾塊青記。
以後在趙娟娟的指點下,就懂得趣情了,還用趙娟娟的攝像機攝了像。不是趙娟娟要攝,是他要攝。留著下次做愛時自我欣賞,攝過好幾次,什麼鏡頭都有,絕不比哪一部收繳上來的帶遜。有他鑽在趙娟娟修長玉腿下的,有他帶著黑皮革脖套被趙娟娟像狗一樣牽在手上的,還有些更不堪入目的玩意兒。當時,趙啟功做著峽江市委書記,趙娟娟的官司很順,在鄧雙林那裡就搞定了,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幾乎沒上手,因此,也沒想到趙娟娟會是一條絞索,更沒想到這些錄像帶迴帶來什麼麻煩。那時趙娟娟帶給他的只是溫柔和享受。到得賀家國在政法工作會議上發難,形勢急轉直下,他才想到了那些要命的錄像帶,專門找了趙娟娟一次,要趙娟娟當著他的面把錄像帶洗掉。趙娟娟屈辱說早已洗掉了。陳仲成心裡不太相信,可也沒辦法證明趙娟娟說了假話。
賀家國和徐小可在峽江賓館同居那夜,趙娟娟突然來了個電話,要他帶人去“掃黃”他沒當回事,還大大咧咧說,要掃黃,我先掃你這小×的黃,你這小×就是峽江第一黃。趙娟娟不高興了,口氣一下子變得比趙啟功還大,點名道姓地命令道:陳仲成你聽著,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這事你趕快給我辦去!辦不好,別怪我不講情,那幾盤錄像帶可都是你的傑作,我把它往李東方手上一,市委就該知道誰是第一黃了!陳仲成心裡很氣——在峽江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命令他,他幹過的女人並不只有趙娟娟一個!可一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錄像帶,和趙娟娟身後的趙啟功,便害怕了,只好把解放路派出所所長劉方平找來安排了一番。劉方平是他批條子進的公安系統,他的話劉方平不敢不聽。於是,一出鬧劇便完全按趙娟娟的旨意上演了,連他什麼時間才該去峽江賓館也是趙娟娟在電話裡指定的。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張不但在上,而且在生活中也成了趙娟娟手裡牽著的狗。
用於上游戲的柔軟的脖套變得一點點硬了起來,像血腥的絞索,死死勒住他了。昨天,賀家國和徐小可結婚,趙娟娟又指使手下的馬崽往人家新房門口送花圈。他知道後嚇了一跳,想到趙啟功在高爾夫球場門前的警告,立即打了個電話給趙娟娟,要趙娟娟千萬別惹事了,說是再這麼鬧下去,只怕大家都得栽進去。趙娟娟偏偏就和賀家國拼上了,在電話裡滿不在乎地說:陳仲成,你們這白道靠不住了,我只好從黑道下手了,你就等著破案吧!陳仲成真害怕了: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真要是對賀家國下了手,責任可全是他的,違反趙啟功的意願進一步化了矛盾不說,也對李東方沒法待。李東方早防到了這一招了,已經當面把話說得很清楚,賀家國在峽江地屆被西瓜皮滑倒都得他陳仲成負責。
於是,當天下午派了兩個保衛人員暗中保護賀家國,自己一下班,就趕到趙娟娟在新區經二路新開的娛樂城去了。掛著警牌的專車照例沒敢用,用的還是港商朋友黃紅球的車,上班時的警服也脫了,西裝革履,打扮得也像個港商。
到了娛樂城,陳仲成把車停在後門院中,輕車路去了三樓自己的銷金窟。
三樓走廊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沒有,陳仲成用隨身帶著的鑰匙開了八號房的門。進門一看,嚇了一跳,奢侈豪華的套房裡生生多出兩件“藝術品”是全的東方美女。一個身披紅紗凝立前,一個長髮披肩,對鏡梳妝。見他進來,兩個“藝術品”就活了起來,用吳儂軟語一聲聲叫著“老闆”親熱地偎依過來,轉眼間將“藝術”化為蕩。其中一個吊著他的脖子,另一個用高聳豐滿的碩大rx房在他背後蹭著,兩隻軟手伸向了他的際,解下了他的褲帶。
陳仲成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不客氣,一手摟著一個,瞬即和兩個“藝術品”融為一體。真是兩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也不知趙娟娟又從哪兒收羅來的。得夠味,而不蕩;叫得夠味,不是虛偽的奉承,身下的水也是好水。因著這番真實而深切的受,陳仲成便與這場遭遇戰中有了超常發揮:一比二,竟雄風大振,於極度愉快的崩潰中完成了生命中的又一次虛無。
其中一個“藝術品”看到他身上當年燒傷、砸傷的疤痕,壯著膽子問:“老闆,你是黑道上的人吧?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啊?怪嚇人的。”陳仲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瞪了那個多嘴的女一眼,什麼也沒說。
置身於這種場合,又和兩個女同時幹著這種事,在烈火中救人的歷史功績就不能談了,談也沒人會相信。那一瞬間,陳仲成心裡很不是滋味,難得有了一回愧疚。1965年在解放路派出所,當他和同學小劉衝進大眾旅社火海奮勇救人時,再也想不到25年後的今天自己會墮落到這種地步!確是墮落啊,這一點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
嗣後“藝術品”們要伺候他到按摹浴缸洗澡,他揮揮手將她們喝退了。
獨自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兩件“藝術品”已經不見了,沙發上坐著趙娟娟。
趙娟娟絕口不談那兩件“藝術品”只問:“鄧雙林院長被撤了,我怎麼辦?”陳仲成說:“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能再抗下去了,李東方、賀家國盯得這麼緊,你抗也沒用,不就是幾百萬麼?該給人家就給人家嘛,你就別再賴了,這次賴不了了!”趙娟娟氣道:“陳仲成,我告訴你:不但是錢,我更在乎這口氣!”陳仲成說:“要說氣,我比你還氣!可有什麼辦法呢?趙啟功當著副省長、省委常委都頂不住,誰還頂得住?你知道李東方現在怎麼對待我的嗎?簡直把我當條狗了,我幾次找他彙報工作他都不聽!”趙娟娟冷豔人:“你本來就是條狗,所以,不能光吃食不咬人。”這已經不是上的玩笑話了,陳仲成周身的血一下子全湧到了臉上,真恨不得撲過去,一把掐死麵前的這個冷豔美人,一他今天的身份地位,這種恥辱是難以忍受的。
趙娟娟看出了他壓抑在心頭的憤怒,可本沒有緩和氣氛的姿態,冷豔依舊:“陳書記,你不咬,只好我來咬了。我出10萬買賀家國一條狗腿,你我都知道,峽江可是個窮地方,這價在峽江還從沒有過!”陳仲成忍不住了。撲過去,一把揪住趙娟娟:“你敢這麼做,我有你的好看!”趙娟娟拼命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陳仲成有力的手:“放開,你疼我了!”陳仲成悻悻放開了趙娟娟:“趙娟娟,我警告你:你如果對我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我想,我們的關係也該完結了,我們的路也算走到頭了!我是幹什麼的,你不是不清楚!我就是死,也會在死前先除掉你!你不要以為拿著我什麼把柄!”趙娟娟嗚嗚哭了,哭得渾身顫抖。
陳仲成煩透了:“別哭了好不好?現在還沒到哭喪的時候!”趙娟娟不哭了,抹抹淚,站起來出去了,片刻,又回來了,把三盤錄像帶往陳仲成面前一放:“陳書記,拿去吧,這本來就不是我要錄的,是你錄的,你拿走以後就可以放心了!絕話你也說了,我們的路走到頭了。我以後做什麼都和你無關,其實,我在電話裡就說過了,我作案,你就去破案嘛!”說罷,冷冷看了陳仲成一眼:“你真是個氓,我真不知道你憑什麼能爬到了這麼高的位子上!”陳仲成心裡有數,面前這個要強的女人什都幹得出來,再說,誰也不敢保證這三盤錄像帶就沒翻錄過,只得忍住氣,勸趙娟娟道:“娟娟,你別鬧了好不好?和你說心裡話,我也想好好教訓一下賀家國,可你要知道,賀家國只是李東方手裡的槍,在紅峰商城事情上真正起作用的不是賀家國,是李東方!可以再和你說透一點,李東方盯住的不只是一個紅峰商城官司,還有田壯達的大案要案,還有整個政法系統,和一批趙啟功提起來的幹部!你情用事,死死揪住一個賀家國不放,就可能壞大事,捅大婁子!甚至把趙啟功都填進去!到那時候,你哭都來不及!”趙娟娟眼裡盈滿淚水,蠻橫而嬌柔地叫:“我不管你們這些,我就管我自己!這個賀家國,那麼狂傲,我去找他,他都沒正眼看我!還有他那個女人,什麼東西,憑什麼在我面前這麼神氣?一個破貨而已,只怕不知和多少市長、書記睡過,連她男人都不要她了,也不知賀家國怎麼就看上了她,還和她結了婚!”陳仲成這才悟到了點什麼:趙娟娟對賀家國的瘋狂仇恨看來不僅僅是因為紅峰商城的官司,情深處可能還有對賀家國的暗戀,以及一個成功而漂亮的女人對另一個成功而漂亮的女人的嫉妒。趙娟娟和徐小可都是峽江出了名的美人,早先趙娟娟還在電視臺做過主持人,她們歲數也相仿,賀家國手到紅峰商城的官司中後,箇中情況也許就變得複雜陳仲成便問:“娟娟,你和我說實話,那次你去找賀家國到底想幹什麼?”趙娟娟毫不諱言:“想和他做愛,他只要有一點暗示,我就會脫了個光!”陳仲成皺了皺眉頭:“你就不能含蓄點,當著我的面這麼說!”趙娟娟叫道:“你要我怎麼說?我又不是你包的二!”陳仲成又問:“如果那天賀家國和你上了,又會怎樣?”趙娟娟說:“如果上了,如果賀家國要我讓一步,我會讓的!可他沒正眼看我,他譏諷我,問我是不是想和他做場易!我和你們可以做易,和他不願做易!他很優秀,貸款50萬起家,兩年幫西川大學賺了五個億!他本不該和你們這種人為伍,當什麼狗市長助理,他應該去做李嘉誠!”陳仲成勉強笑了笑:“那你就更不該鬧了嘛!”趙娟娟說:“他現在不屬於我,屬於徐小可那個破貨!”陳仲成問:“得不到,就毀滅他,是不是?”趙娟娟道:“也不是毀滅,只是讓我他為傲慢付點代價!”陳仲成勸說到:“這事往後拖一拖好不好?娟娟,你不要像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什麼事都由著子來。你不是不知道,你也被人盯著呢,區院、中院不少人都因著你倒了黴。不是我硬護著,你搞不好也進去了。”趙娟娟仍聽不進去,淡然說:“陳書記,你別管了,我的私事我處理吧!”陳仲成想想也是,如果是兩個女人爭風吃醋,趙娟娟就算把賀家國活撕了,也與他沒什麼關係。趙娟娟在這場烈複雜的政治鬥爭中摻入一份私情,把水攪得更渾一些,從某種意義上說也許不是壞事。又想,若是趙娟娟真能以什麼狗愛情的名義把賀家國拉下水,對李東方倒也是個變相打擊,對他怎麼說都是有利的。因此,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吃過飯後,和趙娟娟打了一會兒保齡球便回去了。
被趙娟娟送出門時,已經快十點了,正是上客的高峰。娛樂城大堂裡和門外閃爍的霓虹燈下,袒背的暗娼成群結隊。陳仲成便提醒了趙娟娟一下,要她注意點社會影響,不要搞得太過分了。
趙娟娟問:“最近會有行動麼?”陳仲成說:“最近顧不上,臨時掃黃行動可能會有,我會讓人事先打招呼的。”從新區回城的路上,意外地接到了趙啟功的一個電話,是打到他手機上的。
趙啟功先問:“老陳,現在說話方便嗎?”陳仲成看看倒車鏡和車窗外空蕩蕩的路面:“趙省長,方便,請您指示。”趙啟功的聲音冷峻:“和你通個氣吧,李東方緊追不放,你的事恐怕收不了場了。”陳仲成愕然一驚:“趙省長,那…那我…我馬上到你家去!”趙啟功的聲音越發冷峻:“不必了,你心裡有個數就行了,不論誰找到你,你都不要亂說,你亂說你負責,這個招呼我先打在前面。當然,能做的工作我還會繼續幫你做,你這個同志也不要考慮得太多。你很難,李東方也不輕鬆,峽江並不只有一個田壯達案子,矛盾不少,也都很烈,許多矛盾攪成了一團麻,所以,鹿死誰手現在還說不準…”陳仲成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趙啟功也許要犧牲他了,心中不住一陣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