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死於見義勇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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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三百八十九。老師，我們今天的任務目標還有幾個啊？”數了數飛機上鬼的數量，江問玉輕噓了口氣，轉頭看向副駕上正在看風景的鳳清雲。

“還有兩個，不過死亡間隔的時間有點長，八點二十分一個，九點零五分一個。”鳳青雲的記憶力向來不錯，清單都不用看就能隨口把任務對象說出來，所以江問玉都懶得看任務清單，有不清楚的直接找鳳清雲問問不就好了。

“嚴老大越來越過分了，我怎麼覺得最近任務量越來越大了，每次完成任務的時間都要增加，害得我修煉的時間越來越短了。”看著機艙裡那些神情各異、年齡不一的新鬼，江問玉忍不住就想抱怨，原本每天的任務目標只有三百個左右，最近幾天卻都是將近四百個，目測還有增加的可能，搞不好到最後真得超載。

昨天江問玉在回宿舍的路上遇上了路彥，跟他聊了幾句才發現他的情況也差不多，都是增加了任務的數量，想來鬼差會議上發生的事還是讓嚴學義盯上了她們的飛機，準備物盡其用吶。

“到了，”鳳清雲忽然開口打斷了江問玉的思緒。

她們現在是在b市的一座十五層的居民樓上空，江問玉停下飛機飄了出去，發現那座居民樓的天台上正是難得熱鬧之時，一名年約十七八的非主少女正坐在半米多高的圍牆上，身後有著一群焦急勸說的熱心人。

江問玉無趣的撇撇嘴，又是跳樓的橋段，當了幾個月的鬼差，遇上的自殺場景都不下於二十個，看來這次的目標應該就是這非主少女了，也不知道這些人年紀輕輕怎麼就想不開，想當初她心臟病發猝死後還有些遺憾死得太早呢。

回頭看看鳳清雲沒有下飛機的意思，看來這次的目標又是沒什麼風險的，江問玉撅了撅嘴，收回視線往人群裡飄去，既然動手的是她，就先去看下熱鬧吧。

“小姑娘，快下來吧，沒啥過不去的坎，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讓大家聽聽，肯定能幫你解決掉。”

“是啊，聽這位大爺的，趕緊下來吧，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這麼想不開，萬事都好商量，可別一時衝動做下無法挽回的事來。”

…

眾人七嘴八舌的勸著，那少女卻不為所動，不哭也不笑的，晃悠著兩腿呆呆的看著天空，彷彿隨時都會往下跳的樣子。

“都過了二十多分鐘了，警察怎麼還沒來，再拖下去只怕來不及了。”一名四十來歲的大媽皺著眉頭看了看手機，有些焦躁的對著旁邊穿著保安服的年輕小夥說道。

小保安轉頭又往天台入口處看了看，警察還是沒有出現，有些無奈的抹了把臉，哭喪著臉道:“這裡離警察局太遠了，車量又多，要趕過來也需要時間。再說這棟樓太高了，只要那姑娘下定決心要跳，誰都救不了。”

“誰說不是，要是真勸不住尋了死，神仙也救不了。”眾人聞言紛紛嘆息，該勸的大家都已經勸了，那姑娘就是不搭理人，連個反應都不給，要是有人想慢慢的接近拉她下來，她倒是第一時間就厲聲阻止。

唉，聽了半天，江問玉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要跳樓就跳唄，怎麼半天都還坐在這裡，簡直費她的時間。

也別說她沒同情心，目睹了好多次自殺都已經有些麻木了，活的好好的自己想不開能怪誰，而既然打定主意就早死早超生唄，在這裡坐個半天，讓大家以為還有挽救的希望算什麼。

慢悠悠的飄到少女的上方，江問玉衝著少女扮了個大大的鬼臉，鳳清雲說人死前覺是銳的，能夠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既然這少女都要死了，就跟她打聲招呼吧。

只是，無論江問玉在那少女面前做了什麼動作，那少女就跟看不見般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人群裡那小保安臉上出了驚駭的表情。

飛機上，鳳清雲以手扶額，任務目標確實是在這裡，可他沒說就是那自殺少女，不問清楚就認定目標真的好麼？

小保安臉上的驚駭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警察已經來了。

樓下已經做好了保護措施，可到底樓層太高不是很保險，又有幾名警察上來試圖與那少女溝通，只是還沒喊話，那少女竟然動了，雙手撐著圍牆似乎準備跳下去。

江問玉神一振，終於要結束了麼，忙飄到一邊去準備接收任務對象。

少女一有動作，人群頓時沸騰起來，尖叫著要救人，警察和那小保安上前想要抓住那少女，離少女比較近的小保安幾步上前，害怕來不及便合身撲了上來，卻不料那少女只是向旁邊移動了下位置，小保安撲了個空，被圍牆一拌直直往樓下栽去。

人群寂靜了，江問玉也是目瞪口呆，這是什麼轉折，救人的自個栽下去了，而自殺的少女卻被這情況震住了，被回過神來的警察給帶下了圍牆。

營救行動圓滿落幕，自殺者完好無損，只是一名熱心群眾失足墜樓當場死亡，以上是江問玉預估的明新聞內容。

搖頭晃腦的惋惜著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上的小保安，江問玉往樓下飄去，只見小保安的屍體正安靜的躺在安全氣墊上，身上沒有發現任何血跡，只是脖子現出一種呈詭異的弧度。

“樓太高了，還是頭朝下栽出來的，有安全氣墊都沒用，頸椎都徹底的折斷了。”早就站在樓下的醫生上前查看了下，搖了搖頭嘆息著，人都已經斷了氣，要醫生在也沒用了，醫生護士就都安靜的回了救護車。

江問玉同情的看著還蹲坐在屍體邊發呆的小保安，晃晃悠悠的飄到他面前提醒:“聽到了沒，你都斷了氣了，再看也沒用，趕緊跟我走吧，我還要趕下一個任務，在這裡都耽誤不少時間了。”

“我剛才看到你了，原來你竟是鬼差麼？”小保安劉浩抬頭直視著江問玉，苦笑著道:“看你在那少女面前作怪相，還以為她是被你惑著要跳樓，才會這麼急著去救人，卻沒想到你本不是來害人的，是來接我的。”

“呃，好吧，其實我都沒跟老師問清楚是來接誰的，還以為是那自殺的少女吶。算了，反正你都已經死了，想那麼多做啥，趕緊上飛機吧，別誤了我的時間。”江問玉搔了搔腦袋，有些難為情的催促到，嚶嚶嚶，都怪鳳清雲啦，連任務對象都不說清楚點，害她丟了這麼大個醜。

帶著小保安上了飛機，江問玉控制著飛機朝著最後一個目的地飛去，目標s省。

“你們鬼差還真是舒服，出任務還有飛機坐，我活了二十多年都還沒有坐過飛機，還想著今年年底的時候狠狠心坐次飛機回家過年，沒想到飛機是坐到了，卻不是回家。”不坐到眾新鬼身邊，卻跑來駕駛艙站著的劉浩看著灰濛濛的天空，臉上掛著苦澀的笑。

“又不是所有鬼差都能有飛機坐的，這飛機可是我私人擁有的，除了我就只有送我飛機的朋友才有飛機的，你能坐到只能說算你幸運。”提起飛機，江問玉就忍不住得意起來，想到那些眼紅的同事就想大笑三聲，雖然任務量是給增加了不少，可她還是不用像那些鬼般一天跑幾趟陽世，可以說她修煉的時間比其他鬼多了好幾倍，總有一天她的修為會追上去的。

哎喲，正得意的時候卻被鳳清雲敲了下腦袋，江問玉有些哀怨的側頭看向副駕駛座，用睜得大大的眼睛無聲的控訴著鳳清雲的暴行，鳳清雲卻不為所動，淡定的繼續看著窗外。

委屈的癟癟嘴，江問玉不敢出言抗議，只能摸著腦袋自認倒黴，卻沒想到她不敢說話，熱心的小保安劉浩卻打算為她討回公道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禮，我們聊天聊得好好的，又沒有礙著你什麼事，你突然跑過來敲人是啥意思？”鳳清雲調回視線，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說出的話確實無比噎人。

“我又不是人，而且你也不是人，從剛才墜樓開始算起，你已經不是人了。”

“…”無言以對的劉浩有種從飛機上跳下去的衝動，可轉念一想明明重點不是在他們是人還是不是人身上，現在他們討論的明明是敲人是不好的行為。

“你別想轉移話題，你憑什麼敲…”話說到一半，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位女鬼差的名字，劉浩頓時卡殼了，倒是鳳清雲無比熱心的提供了答案。

“我的學生叫江問玉。”

“哦，知道了，你憑什麼敲江問玉的腦袋，”劉浩呆呆的接了話，隨即發覺不對，“學生？你就是她說的老師？”

“是啊，我只是教育自己的學生在工作的時候不能閒聊，不知道你有什麼意見？”鳳清雲好整以暇的看著劉浩，等著他的答案。

“老師你好，老師再見！”劉浩很是光的說完這句話，轉身掩面往機艙跑去，不是他不想幫江問玉討回公道，實在是這個老師氣場太強，他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