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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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邢康來到五房居住的享敘堂，被奴才請進小廳內喝茶，對於這位“叔父”找他來的原因，多少心裡有數，不過想先聽聽看對方怎麼說。

等了好一會兒，邢東芻有些心虛，但又故作鎮定地跨進門來，身後則是跟著小妾王姨娘，果然讓他猜中了。

邢東芻清了下嗓子。

“咳！你來了！我今天找你來…只是想問問秉成何時才能回當鋪，他這段子也反省過了，都是自家人，不要計較那麼多。”王姨娘也代女婿說情。

“秉成不過是一時糊塗，也認錯了，你就原諒他。”聞言，邢康臉一凜，也虧他們還有臉這麼說，口氣更添幾分嚴厲。

“身為朝奉竟然監守自盜，偷的還是客人拿來典當的貴重物品，這叫做一時糊塗？”

“呃…老爺！”她趕緊使個眼，要邢東芻說話。

邢東芻臉皮搐幾下，若不是情況特殊，本不需要對這個孽種陪笑臉。

“典當物不是都找回來了嗎？”就因為這樣，害他被賭坊的人得緊，還說再不還錢，要找人將他斷手斷腳，所以他最近都不敢出門，而嫁出去的庶女又回孃家哭訴，真是有夠悶的。

“幸好找回來了，才沒有失信於顧客，否則誠信一旦受損，得花更大的力氣和時間才能建立。”邢康可不容許邢家當鋪的商譽有一絲一毫損傷。

邢東芻哼笑一聲。

“要是典當物真的找不回來，大不了賠錢…”砰！邢康用力往几案一拍，茶碗頓時翻倒，茶湯濺了一地，更把王姨娘嚇得驚跳起來。

“別以為沒人知道他之所以會偷典當物是受了你的威嚇和唆使，應該反省的人是你才對。”

“你…有什麼證據？”邢東芻打算來個死不認帳。

邢康面無表情地斥責。

“賭坊前些時候已經派人到當鋪討債，還不肯承認？一萬兩是小數目嗎？你在外頭欠的那些賭債，自己想辦法還清，敢把念頭動到典當物上頭，打算用它們來抵債，我絕不寬貸。”

“一萬兩？老爺，他說的是真的嗎？”王姨娘直到此刻才明白女婿會偷典當物是受了丈夫的指使。

而邢東芻馬上腦羞成怒地大吼。

“你這該死的孽種！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別以為邢家當鋪是你一個人的——”

“只要由我掌管一天，我就有資格這麼說。”邢康過去總是念在自家人分上，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情，如今才知大錯特錯，那隻會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為所為。

邢東芻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他們說要找人把我斷手斷腳，你就真的見死不救？好歹咱們是一家人…”站在主子身邊的金柱差點把早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什麼一家人？這些人本沒把大當家當做一家人，這會兒想要銀子，連這種違心之話都說得出口，還一點都不覺得羞愧。

“要我怎麼幫？”邢康口氣透著寒意，可惜對方聽不出來。

“當然是幫我把賭債給還了。”邢東芻厚著臉皮說。

“幫你還債是不可能，不過我倒有個法子…”他本來變了臉，聽到下一句，又馬上討好地問:“什麼法子？”

“金柱，去把管事找來！”邢康冷道。

金柱馬上跑得比飛還要快。

沒過多久，管事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馬上去找來二十名奴才婢女，把這座享敘堂內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幾位太太、、姨娘和姑娘的衣裳、首飾都一併帶走…”邢康雷厲風行地“就說是用來還五老爺欠下的一萬兩賭債！”管事硬著頭皮接下命令。

“是！”雖然內院之事目前是由三房太太在管，就連邢康也不能手，但一旦關係到金錢進出，眼睛可就要放亮一點，要知道府裡一切開銷、各房的月例，還有年終的分紅，全都是靠當鋪的營收，只要掌握了金錢，誰敢不乖乖聽話，也就不能不照他的話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