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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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為何突然笑了,她不敢去探究,怕他知道了自己心中的嫉妒,她已是配他不上的,又這樣的小器,這樣的愛嫉妒。
“繡兒…”掙開他的手,回身躺下,有些窘迫地低聲說:“我…我累了,先睡了。”他不允,他當然不允,少見她明顯的表現自己的情緒,他要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麼,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而他卻不瞭解她。挪動身體來到她的對面,不理會她幾乎要埋起的臉“繡兒,別躲開我,我們是夫
啊,夫
夫
,是要坦誠想待的,你要對我說什麼嗎?我要你的愛,也要你的信任!我知道你的心裡裝著許多事,卻不肯或者是不敢對我說。繡兒,你知道看著你
惘又痛苦時我的無力之
麼?你知道剛剛喚不醒你時我的無助之
麼?”
“我是信任你的,承儒!”
“可是,你卻不對我說你心中的所想。”程繡兒的心裡紛紛亂亂,有因他給鳳喬那許多關愛而生的嫉妒,有為他剛剛這些話而生的動,她說不清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麼,她應該對他說什麼?她的從前嗎?她已經告訴了他了,是全部,包括她受到的侮辱。
“你要知道什麼?”她猛地坐起來,有些不解又有些怒意地看向他,他要知道什麼?
“我要知道你的心中是怎麼想的,怎麼想我,怎麼想我們,我們的生活,我們的一切,還有…我們的未來?”
“我沒有想,我不能想,我也不敢想!”這些在她心中反覆的想法,迸發般地衝了出來“你是那樣的好,你有學問,你有家世,你有地位,而我卻只是個鄉下的野丫頭,我不識字,不會念詩,不會彈琴,甚至你說的許多話我也是不懂的,我配得上你麼?配得上你的是鳳喬那樣的小姐!我怎麼想?你對我來說就像,不,你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第一眼見到你,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讓我的心跳得和往常不一樣,明明是沒見過的你,卻覺得很親近…我戀上了你,可是,我卻不是鳳喬,那時我的心裡有甜
,當你有一種充滿關愛的眼神看我的時候,我
到甜
,可是,當我提醒自己那是給鳳喬的,我就痛得…”是震撼,她總是帶給他震撼,他二十一年的生命中她帶給自己的震撼最多。他原以為也會像父母親那樣過著平靜的生活,可是沒有,但他卻
上天,他知道了什麼是愛,而這愛就是眼前的女子帶給他的。
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給了她這樣大的壓力,也不知道自己無意的動作給了她這樣的覺。她配不上自己麼?因為她不識字,因為她不是鳳喬?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在她已經不是鳳喬的時候,那時的她是什麼樣的?已是不識字的,已是不彈琴的,已是同往時不一樣的了,可是自己卻愛上了她不是麼?
“繡兒…”
“不,你不是要知道我想什麼麼?聽我說,騙你的時候我的心也在顫抖,我不想騙你,卻怕你不要我,和能與你生活在一起,什麼都顯得不重要…可是,我終於不能再騙你的,因為,我愛你!那天你說我是惡鬼…”
“繡兒…”
“聽我說,我知道我答應你忘了它忘了那些話,我忘了,只是今天才又想起。我哭了很久,只要門外有聲音我都以為是你,後來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我以為你不再要我了,我怕極了,你知道麼?我本是不想再回來了,可是你說你愛我,無論我是誰你都愛我…承儒,我想忘掉鳳喬,讓自己真的變成她,可是不行,不是因為我學不來她,而是我忘不掉她,我總是在想著她,我幸福的時候會想到她,我難過的時候也會想到她,我想見到她,又怕見到她,我希望她找到江公子,我希望她已經入了地府,那樣我便可以安心地做鳳喬了。”被了,足夠了,不要她再說,也不要她再淚,自己愛她不是麼?她也愛自己不是麼?
“不要說了繡兒,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無論前面會什麼樣的困難,我們都共同面對好麼?或者我們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或者我們不能與天抗衡,可,我們在一起就好了,不是麼?”他的眼睛裡有憐惜、有不捨還有自責,深深的自責,她怎麼了?這些話她不是隻放在心裡,不要說出來的麼?她不敢說,也不想說啊,他知道了會擔心吧?可是,她還是說了,因為剛剛那不平常的心理,因為那讓她陌生的嫉妒啊!放棄了幾次的掙扎,偎入他的懷抱,這裡會是她最終的歸依麼?
“繡兒,你配我不上麼?因為你不識字,因為你不像鳳喬?你知道麼,我現在已經記不真切鳳喬了,我是無情的吧?鳳喬知道了也會傷心吧?我愛上你時,你是什麼樣的?已是不識字的,已是不彈琴的,已是同往時的鳳喬不一樣的了,可我卻愛上了你不是麼?再不要配得上配不上,我怕我待你不夠好,上天會帶走了你。這世上有你便有了家,失去了你,我去哪裡呢?”習慣地撫上她的長髮,讓那潤澤的發在指端滑過,他喜歡這種覺。
“我…我不說了,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夫
要坦誠相待,我記得了。承儒,等你閒了我們去玄遠寺吧。”鮑子手相極是奇怪,小人看不清。公子,你的卦上看明明是成了親的…可這掌相上卻又是沒有姻緣之人。
想起那算命先生的話,那時不知道事中緣由,只道那人胡說的,現在想來卻是一陣的心慌,難道那人當真看出了什麼來?只是,他已經娶了繡兒了…他娶了繡兒了麼?他娶的是誰呢?不是鳳喬,鳳喬的魂魄已經走了,也不是繡兒,繡兒的身體恐怕已經化作塵土,那麼他娶的是誰?明明成了親,卻沒有姻緣是指什麼?
他的默不做聲引得程繡兒抬頭看去,他怎麼了?有什麼事想不通麼?是什麼讓他的眉頭緊鎖,讓他的臉發白,讓他的神情凝重?是什麼讓他擁著自己的手臂那樣的緊?他在怕麼?他在怕什麼?可是和她怕著的一樣麼?
“繡兒…繡兒…你會離開麼?”他低下頭在她的眼睛裡尋找答案,尋找安。
“去哪兒?”是了,也同她一樣怕著。那是沒有答案的事啊,萬事自有定數麼?他們的定數是什麼?離開一定會不捨,離開一定會傷他,一定要離開麼?
“哪兒也不要去,哪兒也不許去,你是我的,我不允!”似乎這樣說了,便這樣定了,徐承儒不知道怎麼遣走心中的恐懼,他知道這恐懼一直在,只是他沒有也不敢去揭開面對罷了。
“哪兒也不去,就呆在這兒,呆在家裡,呆在你的身邊,便是你允了,我也不會走的。”近乎呢喃的話讓徐承儒聽得真切,可她卻不是說說而已,這是她應承了的,是她的誓言。
“東籬,你可識得玄遠寺的無明大師麼?若是想求見大師不易吧?”蘇東籬奇怪地看向突然出聲的徐承儒,他大大的不對啊。想當初自己對這些鬼怪神魔著時,可是著實給他教訓了一翻的,好在自己沒有影響到百草堂的事才作罷的。怎麼他現在也起這些事了?先是問翼軫、借屍還魂,現在又問無明大師。
“承儒你怎麼了?怎麼想起要見無明大師?你知道無明大師最善長的是擒鬼、驅鬼、送鬼麼?你要尋無明大師做什麼呢?”丙不出蘇東籬的意料,徐承儒搖搖頭,這不由得讓蘇東籬擔心起來,難道是什麼纏住了他?
“承儒,不是你遇到了什麼…什麼髒東西?”髒東西?徐承儒的面一寒,這幾個字極難入耳,說繡兒麼?不,她是一個好女子,便是鬼也會是個好鬼的,怎麼會如人們所想的那般?只是,他與誰說去?
“承儒,你到底怎麼了?你既是想求見無明大師,難道你不知道大師三前圓寂了麼?”徐承儒震驚地抬起頭,有些無措地看著蘇東籬,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話一般。這個眼裡有著濃濃驚恐的人是徐承儒麼?自三年前認識他來,從不曾見他這樣的失態過。
“圓寂了…這就是天意麼?”徐承儒的嘴邊掛一絲嘲諷的笑,天意難料他是知道的,卻未曾想天這樣的不遂人意,他要求的不多不高,只求個明白,卻是奢望了麼?繡兒?繡兒知道了會怎麼樣?又會愁苦了吧?又會不安了吧?
搖著眼前陌生的徐承儒,蘇東籬急聲地喚著他:“承儒你怎麼了?你可莫要嚇我!
未回神般地看向蘇東籬“東籬,你說萬事當真有定數麼?所謂定數是誰定的?天麼?神麼?他們不想人們幸福麼?為什麼要讓我這樣的…”這樣的什麼?他說不清心中的受,有點失望,有點害怕,有點無措,還有…很濃很濃的無奈,是的,無奈,無奈!
“承儒,我讓你說得糊塗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告訴他麼?怎麼說?說繡兒是借屍還魂的麼?說鳳喬上不得天下不得地,在人世間遊蕩麼?說自己愛上了本是鬼的繡兒麼?說繡兒的不安麼?他會怎麼想?髒東西!搖搖頭,不,他不能冒這個險,不能讓繡兒冒這個險,若是人們知道了繡兒的事,會怎麼樣?會把繡兒沉到江底?會把繡兒架上火焰?還是會把繡兒孤零零地關在祠堂?他不能,所有傷害到繡兒的可能都是他要拒絕的。
“東籬我先走了。”不敢再看蘇東籬,徐承儒匆匆起身走出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