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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他要整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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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依舊由段存風護送鬱璃回府。

馬車駛得緩慢,珠兒在車內意猶未盡地嘆:“當真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隨和,以前我在府中見過太子殿下一次,那時候只覺得他冰冷傲氣,令人不敢冒犯,今才發現,原來他也和我們差不多…”說到這裡,珠兒吐了吐舌頭,似是怕人怪罪。

段存風在車外一邊駕車,一邊道:“咱們太子爺雖然身份高貴,享受著常人不能享受的尊榮,但是啊,我還從沒有見過他像今這樣高興。古小姐,你是怎麼認識太子爺的?”一的接觸,已經使得段存風與鬱璃識了不少,自然也沒有一開始那般生分了。

然而,鬱璃卻沒有回答,她只是微微一笑,腦子裡閃現出當在醉心客棧,與東方上虞合奏那曲《陽白雪》的光景。

見鬱璃不回答,段存風也不多問,自顧自地說道:“要說咱太子爺,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記得去年城外旱災,老百姓們食不果腹,還是太子爺發動了帝都的商賈捐獻錢糧,在城外施粥,才使得那些百姓度過難關,保下了命…”珠兒聽完,驚訝地說道:“我還以為太子殿下從不過問這些事情呢,沒想到他還這樣關心民間疾苦。”

“那當然了!”段存風充滿自豪。

鬱璃側臉看向窗外,淡然平靜,她早已知道,東方上虞並不似他表面看起來的那樣,不問朝政,只知道風花雪月。他遊走於帝都的每一個角落,閒庭信步,裝作無所事事,讓人對他毫無芥蒂,甚至讓人覺得他有些輕浮、懶惰、散漫,其實,他從來都是很忙的,他的腦子,沒有一刻不在思考這個社會,思考這些百姓。

儘管,他真的不願意,真的不喜歡。

可是,他又比誰都更加清楚,他已經不可避免地居於這個位置,他只能接受命運。

回到府中,容管家怒氣衝衝地瞪了珠兒一眼,道:“你這死丫頭,竟敢違背將軍的命令…”珠兒懼怕地一閃,躲在了鬱璃身後。

鬱璃道:“是我想出去,容管家若要責罰,就責罰鬱璃吧。”容管家暗暗嘆了一口氣,道:“將軍這輩子已經夠苦的了,小姐若真是喜歡將軍,就不要再傷他了。”鬱璃驚愕地抬眼看他,就在那一張佈滿皺紋的臉頰上,竟然充滿了無奈與哀傷。

可是,她該怎麼辦呢?

如何做,才是不傷他呢?

只盼,他們從未見過,從未愛過…

她眼光一冷,拋開珠兒,獨自一人走向了花廳,他果然在那裡,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些開得旺盛的繁花中,依靠著一欄柱,雙目凝視遠方,似在看著什麼,又似什麼也沒看。

鬱璃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茶,然後將茶杯遞給他。

他先是一愣,好像回過了神來,隨後漠然地接過茶,放在那涼薄的邊,輕輕抿了一口。

原以為他會生氣,會發怒,會像以前那樣斥責她、威脅她,然而,什麼也沒有,他像是已經無話可說了,像是已經無能為力了,他就那樣側對著她,一口一口地喝著她為他倒的那一杯綠茶。

鬱璃亦是沉默著,相望著,她不知道在彼此做出這樣的選擇之後,她還能再說些什麼。

晚風襲人,園子裡夜涼如水。

他轉過身,將自己身上的一件袍子披在了她的肩頭。

這一刻,她心頭所有的傷口瞬間被撕裂,她開始哭泣,開始疼痛。這樣的痛,分不清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古岑涯。

她分明到,這心如鋼鐵一般的男人,此刻也瀕臨碎裂。

她拭去淚水,想要離開。

而身後的男人,卻突然拼盡全身力氣抱住了她,他的喉嚨裡,迸發出一聲從未有過的嗚咽,眼淚進了她的脖子,一陣冰涼。

“你要走了,璃兒…”他這樣說道,聲音是令人難過的淒涼。

鬱璃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已經大大地超出了她的預料,對於古岑涯的愛讓她變得自私起來,她縱容著自己像個小女人般去挽救屬於她的愛情,她哭泣著說:“岑涯,我不走,永遠不走…”古岑涯似乎震了一下,然而,這種本應該屬於欣喜的震驚很快又轉化為一種可悲的絕望,他遲疑許久,道:“不能了,今朝堂之上,皇上已經下令,下月十五,便是你的冊封大典。”

“你說什麼?”鬱璃奮力轉身,眼睛裡充斥著惶恐,不信任。

古岑涯突然大吼:“你沒有聽懂麼?你要成為太子妃了!沒有人能改變!”

“嘭!”他說完這句話,一拳打在了廊柱上。

他的手背在血,可是鬱璃卻沒有半分多餘的力氣去心疼,她被那句話驚嚇了,空了。

古岑涯抓住她的肩膀,低聲咆哮:“我告訴過你,不要靠近東方上虞,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為什麼?”鬱璃任由她搖晃,雙目呆滯,過了好久,那呆滯的眼神中又突然湧出一絲希望,她緊緊地抱住古岑涯,伏在他的口乞求:“岑涯,帶我走吧,去哪裡都好,只要你帶我走…”她不是沒有做好另嫁他人的打算,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她退縮了,一想到從今以後她的生命中將沒有古岑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男人,她就難過得快要忘記呼

而且,她想,古岑涯還是愛著她的,否則,他不會這樣憤怒,不會這樣悲傷,他一定會答應的,他會帶著她走,去邊境,或是去江南,亦或是去落雲谷,不管是哪裡,她都會高興的。

可是,古岑涯卻靜靜地推開她的身子,聲音冷如冰霜:“我現在不能帶你走了…”鬱璃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喃喃問:“你說什麼?”古岑涯決然地轉過身,道:“皇上已經當眾賜婚,賜婚的聖旨,明一早就會傳來府中!我不能帶你走,我不能抗旨!”他說得那樣堅決,沒有半絲情分。

鬱璃的心逐漸涼了下來,廊外下起了暴雨,似乎連老天都在嘆她的不值。

她仰起頭,雙目通紅,問:“在你心裡,畢竟還是官祿重要!”

“不!”古岑涯野獸一般大喊“我要的不是官祿,是這整個天下——”藏匿於內心的聲音,終於在這極度的壓抑與痛苦中脫口而出。

鬱璃愣住了,突然又悲苦地笑了起來“不管是官祿還是天下,又有何不同?”說罷,她衝入了雨簾,向府外跑去。

古岑涯沒有去追,他像是失去了渾身力氣一般,沿著廊柱滑落在地,他像是一隻困在鐵籠裡的雄獅,再也找不到一個逃生的出口。

然而,鬱璃又怎會知道,令古岑涯如此困苦的,不僅是她要嫁給東方上虞這個事實,關鍵是這背後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真相。

嫁給東方上虞!天,他正眼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毀滅,卻不能伸手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