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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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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沒有關緊的窗口吹進來,動著紅旗袍的裙角,一本記在風中嘩嘩翻著,停在最後的一頁,紅的字跡寫的一絲不苟——如果你為他死,請選件紅的旗袍。

旗袍岑桑1凌晨二點,電話鈴聲在黑暗中反覆響著。明紗知道是杜維打來的,不想聽,卻又不得不接。

“明紗嗎?白天有些事情忘了和你說。”明紗縮在被子裡,面目混沌,卻語氣清新“那你就說吧,我記著。”杜維是明紗的上司,一家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有“創意”的人大都如此吧。主觀,武斷,突發奇想的事情很多。明紗只打過一次求職電話,杜維就憑藉著對聲音的判斷,把助理的職位給了她。剛剛畢業,就有這樣的優職,明紗沒有再多的奢望,但她必需要學會如何容忍杜維的‮夜午‬冥想。

夜裡的杜維和白天不同,是個松懶、,幻想豐盈的男人。他說話的聲音是軟的,思想混亂不清。明紗有意無意的回著,像聽一段夢囈。

“…還有什麼事嗎,明紗?”

“沒有了。”明紗暗暗慶幸。

“對了,我送你的禮物收到了嗎?”

“什麼禮物?”

“可能給他們太晚了。明天再說吧。”電話的忙音在夜裡清晰漫長,明紗怔了一下,又濛的掛了。

清晨,明紗化了淡妝。門鈴倉促地響了,是快遞公司的人,手裡捧著緻的禮盒。寄件人的一欄裡填著“杜維”應該是他昨晚說的禮物。明紗隨手拆開,是條殷紅的圍巾,柔軟細緻的羊絨。明紗對著鏡子束上,臉便鮮潤起來。她想不出杜維怎麼會想起送自己這樣價值不菲的圍巾。

杜維是有女友的,只是凌厲了一些,明紗在公司裡見過。隔著辦公室的門仍可以聽到尖聲的吵鬧。

“職位明明空著,你為什麼不讓我做你的助理?”

“不要鬧了,湯鈺,公司已經安排人了。”

“你不要拿這個搪,你不是愛我嗎?連這個也做不到。”

“出去。”明紗聽見杜維刻板的聲音。湯鈺摔門出來,忿恨地嚮明紗的方向望了一眼,一個人堵氣的走了。

明紗對著鏡子輕輕嘆了口氣,男人總是如此吧,再深愛,也躲不過路邊的魚腥。女人永遠不能明白,男人如何可以做到身心不一,又心安理得。

2杜維平裡是不苟言笑的上司。明紗幾次想和他說起送來的圍巾,但終究還是沒有。杜維嚴謹的神情像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明紗不想自討沒趣。直至下班,明紗才忽然接到杜維的電話“今天沒事吧,留下加班。給我送杯咖啡進來。”天黑的很快,茶水間的咖啡機發出滾湧的聲響。昏暗的辦公室裡空落落的,只有杜維開著的房門,鋪開一小片亮白的燈光。

“送你的禮物收到了嗎?”明紗把煮好的咖啡放在杜維的辦公桌上,點了點頭。

“喜歡嗎?”杜維有意無意的反鎖了門“怎不戴上?”忽然封閉的空間讓明紗有點窘“漂亮的,只是我不戴圍巾。”

“沒關係,下次送你別的。”

“不用了。”明紗不喜歡杜維臉上忽然轉變的笑容,辨不出虛實。

“我有兩張意大利電影年展的票子,一起去吧。”一瞬的猶豫,讓杜維撲捉去了,他走到明紗面前“湯鈺今天有事,不會來的。”明紗很想說不,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是上司,不好太過怠慢。

電影是fellini的《甜的生活》,黑幽默的喜劇片。1960久遠的年代在黑白的屏幕上轉。電影院裡人不多,杜維坐得很近,伏在明紗耳邊和她說話。明紗有意無意的應和。看著50年前的幽默,她開心地笑著,總好過聽杜維連綿不絕的耳語。她忽然轉過頭對杜維說:“你怎麼不笑啊?”昏黑寂靜的影院中,戛然響起一串尷尬僵澀的笑聲。

電影散場,杜維從停車場狹小的車位裡倒出車子。明紗坐在一旁,默不做聲。忽然車窗抓上一雙手,是湯鈺,臉陰沉的像剛才黑白的電影“你怎麼不約我來?”杜維紋絲不動的看著前方,語氣冰涼“我們結束了。”湯鈺歇斯底里的拽著車門“杜維,你給我出來,你別以為這樣可以甩掉我。”杜維卻溫柔地看向明紗“對不起,別理她。”明紗覺得就是場鬧劇,自己卻莫名地成了主角。而車窗口的湯鈺卻觸電似的鬆開了手,震驚的看著杜維“你…說什麼?”車子尖嘯著竄了出去。

“砰”地一聲,一塊石頭砸上尾窗,瞬間織起支離繁密的蛛網。

“杜維!你個瘋子,你想唬誰,你以為怕你嗎…”湯鈺的叫聲退得很快。明紗和杜維沉默地坐在車裡。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停在路邊,我自己回去。”車子在一盞寂寥的路燈下停下來。明紗默默地走了,杜維扶著方向盤,一直看著明紗的背影淡進稠密的夜中。

3杜維的第二件禮物,是條酒紅的雪紡裙子。明紗比在身前,不知道應不應該穿上。她發現自己開始喜歡晝夜不一的杜維,遊走在理智與曖昧之間。只是看著陰魂不散的湯鈺,明紗怕那是自己未來的結局。對於男人,愛情走的和來時一樣快,明紗深知這個道理。她站在鏡前,褪去身上的睡衣,柔白的前,起伏著一片梅花般的胎記,炫目的紅。明紗笑了,拿起有酒紅的裙子穿在身上。愛情有時需要一點勇氣和不顧一切。

明紗沒答應杜維什麼,但一切都在淺淺行進。杜維喜歡送女人東西,大衣、鞋子,甚至髮飾。他偏好紅,喜歡黑暗,和明紗坐在任何曖昧的地方,喁喁攀談。愛情和明紗想象的出入不大,只是稍稍忍耐一點男人的怪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