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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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裝的工程如期的進行。
監工的作息比往常生活來得正常且有規律。早上八點到工地,確定進度,十二點用餐,順便call江瀞起。下午三點,她便會出現在工地。她總是一本正經的和他聊公事,他卻極度不配合的著她和他“打情罵俏”惹得她老是嚷著要工作室撤換監工,只是不管她嚷嚷幾天,咱們的赫大監工卻也總是五點下工,六點準時出現在她眼前。
“江姐,監工先生來了。”內線的擴音系統像個報時器,每天六時準點報時。
沒等她應不應允的,門在下一秒就被打開。
“又騙倒幾個美眉啦?監工先生。”在工地打滾一天後,他服貼的發凌亂了,襯衫下襬也敞開了,褪白的牛仔褲,二手貨堆裡的中古皮靴,一舉手一投足的野男人味中仍不失溫文形象,這種動靜皆宜、文武雙全的“中年曠世奇男子”豈是哪些個二十出頭的丫頭片子們所能招架得住的。來個兩、三回,就全醉倒在他的芭樂褲下,眼裡哪還有什麼“江姐”三七二十一管他狼啊虎的全放他進來,因為他是好帥好帥的監工先生嘛!
“我又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與的事了嗎?”他反手關上門,佯狀無辜。
“你不用做什麼,就夠我這裡吵翻天了。”不時有人問她關於“監工先生”的資料,這讓她想起當時在學校讀書,那群“花痴同學”的行徑,而可惡的是他仍是一臉無辜。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你不會這麼告訴她們嗎?就說我心有所屬,早以身相許給江家村了。”他嘻笑的走進江瀞專用的浴廁,隨即又探出頭來。
“江弱水,我的巾呢?”
“我帶回家洗了,你先用架上那條。”什麼江弱水,嗟!
自從開工的第一天,他“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出現在她辦公室時,基於“朋友”立場,她拿了一條“備用”巾並提供浴廁讓他修復門面,誰知道他相當的“入境隨俗”沒兩天的工夫,他儼然當她這兒是中繼站,巾、洗面皂、刮鬍水,甚至隱形眼鏡葯水的,統統冒了出來。幸好,她辦公室閒雜人本就顯少進出,不然傳出去還得了。
“告誡”過他不知多少次,別把這裡當自己家,結果呢?還是不忍看他老是用一條曬不到陽光的巾,一時心軟手軟的帶回家洗,卻又該死的忘了帶回來。這下“人贓俱獲”的,看她能躲到哪裡去。
“帶回去洗?”他摀著臉,悶聲卻愉快的說:“我是不是就快喝到我那一瓢飲了呢?江弱水。”
“我哪知你要喝什麼鬼東西,欸!你摀夠了沒?當心悶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今天的主題是古詞篇。
“江…”
“別叫我江牡丹,難聽。”她會推算他的邏輯了。
“你確定你會是那朵牡丹嗎?”他終於扯下臉上的布,好整以暇的讓她巴不得就地正法的拿方巾悶死他。
“我…我沒時間和你抬槓,如果你悶臉悶夠了,請自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自理?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疊上她在鼠標上的手,di--di--di的點了幾下,關機。
“赫威風,你幹嘛?”她的損益表…他的大手又壓得她都不開,只能瞪眼吹鬍子的哀叫:“你快放開我,我預算損益打不完了。哎呀!走開、走開啦…”他蹲下身子,平行她的視線,真喜歡她現在的模樣,三分嗔怒,七分撒嬌。反手摟住她。
“別管什麼預算了,我餓了,和我去吃飯好不好?”如果可以,她真想打開辦公室的門,讓外頭那些美眉目睹一下她們心中又穩重又帥氣的監工先生,實際上是個超愛耍賴的大惡霸。
但惡霸總也有剋星,那就是手機的追命連環call。已經響第十二聲了,他才不甘心的放掉她,從口袋摸出手機,上頭顯示的是凜凜的號碼。
“喂。”什麼大不了的事,非要他接電話不可。
“哥,你在哪?”她的口氣聽來是不太好。
“有事?”他提高警覺得拉開他和江瀞的距離,一陣沉默之後。
“我知道了,我會去看看。”電話收了線,他也斂起嬉皮笑臉的,肅穆的氣氛在他們之間伸展開,她忍不住這般詭異,正的問:“誰打來的電話?很嚴重嗎?”
“肚裡的米蟲打來的,很嚴重,牠說要不快點餵飽牠,牠可就要有什麼就吃什麼了。”他張爪撲向她,戲謔的言詞是不想讓她捲入某些事件,雖然她算得上是事件的關鍵人物。
赫威風坐在駕駛座旁,街頭燈火通明,除非細看,否則很容易忽略夾雜在鼎沸之中,某棟正在大興土木的建築。
建築本身的結構仍完好,懸掛在騎樓的紅布條,斗大的標題寫著--未來即將到來“未來”是間pub的店名,在瘋狗仍未竄起之前,它乃是夜生活的大本營,後來聽說內部股東起內訌,經營意見分歧,結果一家家的分店也隨之關門大吉,甚至眼前這兩層樓的總店,據說也面臨了去留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