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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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愈來愈像我了？”柳元瞄了瞄綠袖。

這一次接口的人是姚福:“當然嘍，近朱者赤，近墨者當然黑了。”他刻意強調後一句。

柳元笑了笑，回道:“總管鎮跟著大人，這見死不救的情莫非是有樣學樣來的？回頭我得問問大人去。”

“夫人饒命！”姚福討饒。

“可以饒你一命，不過有條件。”

“莫說是一個條件，就算十個、八個…”

“夠了！別那麼羅裡巴唆的，快幫忙抬人進府吧！”柳元的赤腳已經凍得快抵受不住了。

三人剛來到大門口時，姚玄燁的轎子正好也在門前停下。

“夫人，大人下朝了。”綠袖開口。

姚玄燁走出轎外，一眼便直盯住柳元，當兩道目光掃過她在外的雙腳時，頓時轉為凌厲。

“綠袖，夫人因何未穿鞋便出房？”面對大人突如其來的冷厲，綠袖急忙跪了下來。

“綠袖該死，大人恕罪！”

“什麼該不該死、恕不恕罪的？不過是忘了穿鞋罷了，何必得這麼嚴重？”柳元對上姚玄燁那雙陰晴難測的眼，並無畏懼。

下一刻，姚玄燁眉一擰，冷不防地上前將柳元攔抱起，大步走人府邸。

此舉令姚福與綠袖都瞧傻了眼。

“等一等。”柳元開口。

姚玄燁停下腳步。

“那個凍暈的女人我想讓她人府暫歇，可以嗎？”柳元盯住他薄怒的眼，仍提起勇氣開口。

說不怕他，其實又好像有點兒怕，尤其是他眼底躥起火焰的時候，常常讓她不知道他是想親手掐死她，還是一口了她。

“姚福，帶人到客房歇下；綠袖，燒盆熱水到房裡，快！”話甫歇，姚玄燁再度邁步而去。

柳元並不抵抗，樂得由他抱著走，免去腳丫子觸地的刺寒。

＊＊＊回房之後，姚玄燁讓柳元坐在炕上，然後蹲在她身前拉起她赤的纖足，以掌心輕輕地著。

“為了救個不相干的人，把腳凍成這樣，值得嗎？”薄怒的語氣下淨是心疼的關懷。

柳元的心，忽然暖了起來。這陣子她想家想得厲害，心情時有低落，他的呵護與加深，讓她亟掙脫這樣的柔情束縛，卻發現那是件困難的事；她似乎愈來愈離不開他，離不開這裡…

想著想著，她忽然落下了淚。

“你為那女人哭？”姚玄燁到不可置信。

笨蛋！她是想家啦，可又苦於不能說。柳元暗道。

“我為全天下所有餓死、凍死的人哭。”

“想不到你居然這樣憂國憂民。”怒氣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似笑非笑神情。

“倘若我為官，必是青天再世。”柳元抹抹淚，抬起下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