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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月滿星稀人去樓空孤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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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找不到了回桃源村的路。

我已經有六年沒有去看孃親的墳。

我不想念孃親,我想起孃親就會想到她我練武功並垂頭嘆氣的樣子。我也嘆了口氣正要關好窗子歇息,只看到對面客棧一扇窗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這個距離並不是很遠,只隔了一條街,只見兩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將一個昏的姑娘扶到桌邊,並撕下她左邊的袖子。他們好象在找什麼東西。或者說,在找一個標誌。那兩個人對看一眼搖了搖頭,然後從桌邊上的籠子裡取了一隻鴿子,並寫了字條綁在鴿子的腿上。我想仔細看清楚那個趴在桌子上的姑娘是不是鎮子上的姑娘,身子剛探出去就碰掉了支起窗子的竹

啪。竹條打在青石板上,空曠安靜的街道上有隱約的迴響。

對面的兩個人警覺的跑到窗邊,我急忙躲在窗後看那兩個人關了窗子滅了燈。縣裡來的捕快就住在鎮子西頭的館驛,為了蘇小掌櫃買的大屋子能裝著他思夜想的小夢姑娘,我決定趁夜走一趟儘快幫他們破了這起失蹤案。

如水,月光如紗。

我的步子又碎又急,這本來不長的一段路走得我筋疲力盡。只是我低估了那兩個夜行衣人的謹慎程度,他們在鎮西頭的館驛門口悠閒的抱著胳膊欣賞月

“你們是什麼人?”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我退後幾步,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就這麼死了,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還不如一

“我不想死。”

“這可由不得你。”我開始後悔我沒有帶著那把笨重的劍,如果我是個學武的奇材,現在他們一定跪在我的腳下哭爹喊娘了。也許孃親是對的,她懂得江湖險惡。

我說了,我不想死,可是這由不得我。其中一個黑衣人對著我的口就是一掌,他這一掌太快了,我躲閃不過輕易地就被擊中。腔中溢出一口腥甜,疼痛的覺蔓延全身。那個黑衣人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說:“是個女的?”

“看她的左臂!”我的衣袖彷彿是被風給撕裂,我驚訝的尖叫一聲捂住上臂,那個紅梅花胎記了出來。

那個戴黑面紗的男人和唐雙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身後的,他們走路都沒有聲音,我還以為見到了黑白無常。

“你們休要多管閒事,快讓開,否則我手裡的刀可不認人。”唐雙修微微的笑:“彭大虎和彭二虎,江湖人稱大刀二斧。兄長擅長用刀,疾如閃電,兄弟擅長用斧,天生神力。只是很可惜,你們再快,力氣再大,也比不上我手中的仙羽扇。”

“你是知曉天下事的唐雙修?”拿斧子的彭二虎冷冷的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若閣下非到阻攔休怪我兄弟二人不——”

“客氣”兩個字卡在喉嚨裡。那個戴黑面紗的男人將我從地上抱起來,冷冷的丟給目瞪口呆的唐雙修兩個字“羅嗦”我想彭氏兄弟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我捂著口盯著那兩具直立著的屍體,他們像標本一樣栩栩如生的站在那裡。那個戴黑面紗的男人抱起我腳底像踩了雲一樣消失在茫茫的夜裡,只聽見唐雙修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黑麵鬼,你是誰!你要把她帶到哪裡去?”俠客蘇小掌櫃將房門敲得震天響告訴我他的小夢姑娘好好的回來時,我正在做一個噩夢,那兩個猙獰的黑衣人,一個拿刀,一個拿斧子正像砍蘿蔔一樣砍我的腦袋。被蘇小掌櫃吵醒後我還餘驚未消。昨天晚上的一切果然都是噩夢,那些人全部都是我夢裡一相情願的杜撰,而且杜撰的那麼真實。左臂那個鮮紅滴的梅花形胎記嗜血的紅,上面紅光乍現,隱隱的疼痛。

小夢姑娘對於這些子發生的事完全不記得,她覺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還在自己的上。就像鎮上其他失蹤的姑娘都好好的回來,可是這麼大個鎮子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打更人清晨的時候發現鎮西頭的館驛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人,他心裡害怕就去找了捕快,誰知道那兩個人已經死了,直到有人碰他們才轟然倒下。

這一切我聽得心驚膽戰,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救我的必定是唐雙修和那個神秘的黑面紗男子。我心不在焉的抹著桌子,蘇小掌櫃和他的小夢姑娘在旁邊情義綿綿暗送秋波。好幾次蘇老掌櫃的叫我,我都沒有聽見,蘇老闆娘覺得不對勁將我拉到內堂問:“月見,是不是那個李小夢纏著我兒你不開心?”蘇老闆娘這麼多年待我如女兒一般,扮成男子在酒樓幫忙也是我的主意。她很早就想將我嫁給蘇小老闆,然後買個大屋好好過子。只是蘇小老闆一直不知道我是女子,還心心念念著姿平庸的小夢姑娘,這讓蘇老闆娘多次勸我趕快恢復女兒身,省得準夫君被別的壞女人搶走。我並沒有不嫁蘇小老闆的理由,也沒有非他不嫁的理由,這讓我寢食難安。

那個黑面紗的男子是晚上來的,那個唐雙修像個跟蟲一樣,那人來,他也來了。現在鎮子不太平,到了晚上就沒了客人,蘇小掌櫃去給客人送完酒就回家了,我到後堂溫了酒默默的給他們斟上。

“跟我離開這裡。”黑面紗的男子說“你現在就去打點好一切,我們馬上走。”

“你是誰?那些人又是誰?你為什麼救我?你要帶我去哪?”

“我是救你的人,那些是要害你的人,他們已經找到你了,我要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他飲了手中的酒轉向唐雙修“我要帶她走。”

“先告訴我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將梅花仙給你?”唐雙修捏著酒杯“連彭氏兄弟怎麼死的我都不知道,這如果傳出去,我這包打聽的名聲就壞了。”

“頭髮。我只不過用她的一頭髮穿過他們身體的死而已。”

“頭髮?”唐雙修苦笑“看來我是不能阻止你帶走她了。”他又飲了一杯酒說:“可能再也喝不到滿月樓的十里香了,林月見,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他們現在正朝這邊趕來。”我想這兩個男人年少的時候心裡一定有過什麼陰影,我怔了半晌等他們喝完一壺酒才說:“對不起兩位客倌,我們打烊了,請明再來吧。”

“如果你想看到血就不要走。黑面紗站起來就要往門外走。”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燕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