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緣起第六章京城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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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鳥語花香,陳舊的閣樓上,站著一個少年,眼睛看著窗外,沒有表情,凝神看著遠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風大了。
吹揚起少年的頭髮,衣袖擺盪,漸漸有些心煩,歸晚從衣袖中取出一條銀的絲帶,把頭髮高高束起。眉頭微蹙,她看著遠方,耐著子等待。
忽然從東方飛來一隻雪白的鴿子,在舊閣樓的上方轉了好幾圈,忽然拍拍翅膀,咻地停在扶欄邊,小小的鴿腦袋東轉西轉。歸晚走近,低喃了一聲:“終於來了。”抓住鴿子,伸手捏住鴿子腳上的環,從中出一張便條。仔細地看了上面的內容,微微有點失望。
抬起頭,略一沉,她轉身走入閣樓內。
閣樓內比起破舊的外表要緻得多,裡面有兩個房間,外面的是一間簡單的書房,裡面是臥室,歸晚踏進臥室,一個丫鬟坐在邊。
聽到聲響,玲瓏回過頭,用略帶失望的聲音說道:“他還沒有醒過來。”把眼光轉向,上面躺著的異族男子閉著眼,氣息平坦,睡得非常安穩的樣子。讓人以為他是在午睡,過一會兒就能醒過來似的。
明明已經昏睡三天了,為什麼還沒醒來?想起兩天前,大夫信誓旦旦向她保證,今天一定會醒,現在都已經接近黃昏時分了,連一點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看著他安詳的睡顏,歸晚帶著諷刺地一笑,這個時候了,還能睡得如此香甜啊…三天前,她下了“蠱丸”為了尋求解藥,她動用了丞相府的一切力量,甚至包括各地的探子,可是,三天來從各地收集來的信息竟是少之又少,望著上昏睡不起的人,難道最後的希望還是在他身上嗎?
輕嘆口氣,她對著還在邊坐著的丫鬟說:“玲瓏,你先回去吧。”三天以來,都是玲瓏在相府和這裡兩處奔波,一直傳遞消息,照顧病人,她也該累了吧。
“小姐,相爺很擔心你。”玲瓏溫婉地提醒。
她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救這個不明來路的異族男子,小姐做事一向分寸得當,別人常說自己人如其名,玲瓏乖巧,其實真正做到八面玲瓏的是小姐,她跟隨小姐多年,從沒見小姐做過有失分寸的事。這一回是怎麼了?
明白她在擔心什麼,歸晚苦笑了一下,她何嘗想惹這一身的腥,但是命悠關,她也是無可奈何啊,這事不能明說,如果告訴玲瓏,又要平白惹出風波。
嘴角一勾,她笑得輕鬆:“不要擔心,玲瓏。”看到玲瓏因為她這句話安下心來的樣子,歸晚催她“快走吧,回去告訴管家,我吩咐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一切都要秘密進行。”玲瓏回答了一聲是,整理一下衣裙,正要走出閣樓,歸晚忽然又叫住她:“玲瓏,在這裡的一切,不可以告訴夫君,知道嗎?”玲瓏出不解,不過看到小姐不願意再多說什麼的樣子,依然很柔順的點了點頭,走出了閣樓。
看到她離去,歸晚就著她剛才的位子坐下去,到位子還有點微熱。順著看去,他昏地非常沉,但是面比起三前的夜晚要好很多。
吃了六支百年人參,面當然好了。歸晚惱道,她給他吃的是人參靈芝,他給她吃的是密毒。還真是天淵地別啊。
正想站起身,忽然瞥到上人的眼睛輕輕動了一下,歸晚身形一頓,復又坐下,盯著上人看。心裡暗暗驚喜:他要醒了。
耶歷到左手刺骨的疼痛,地他不得不醒來,眼睛慢慢地睜開,眼前一片模糊,一片光暈中,有一個人坐著,是誰?
是他,是那個晚上巷子裡俊美的少年。
頭腦一陣暈眩,他到四周都在搖晃,忽然一隻手扶住了自己,轉頭一看,少年在身邊,他問:“我睡了幾天了?”聲音沙啞得嚇人。
“三天。”少年的聲音清脆好聽,跟他們弩族的勇士完全不同。到嗓子眼像火燒一般難受。正想著,一碗熱湯已經端到面前,他抬頭,對上她含笑的臉。
伸手接過湯,心裡有點愧疚,自己給他下了毒,他卻這麼周到體貼。喝了一大口的湯,頓時覺得全身暖暖的,力氣也恢復了,這是人參湯吧。他們弩族人生了重症絕症才會用的珍貴人參,天朝卻遍地都是。
看到他喝了一口湯之後就楞住了,歸晚催促:“不好喝嗎?”輕搖頭,一口喝完參湯,耶歷放下杯子,對著歸晚,輕輕道了一聲:“謝謝。”歸晚一怔,回道:“客氣什麼,”看到他一杯參湯下肚,神好了很多,有些問題就可以問他了,有些事,她等了三天了。
還沒等歸晚開口,耶歷忽然搶先問:“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索格塔。”
“什麼!”耶歷大叫出聲。
看到男子聽到這個名字臉大變,驚訝出聲,歸晚心中暗暗好笑。那一聽到他喃喃“索格塔”昏後也有時叫出這個詞,所以就想試試,想不到他反應如此之大。
看到他用奇怪,驚疑,甚至是嘆的眼神盯著自己看,忍不住笑出來“我和你開個玩笑,我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名字,我叫餘晚。”聽到他的回答,耶歷才釋然,原來是玩笑,但是那絲絲的失望為什麼會湧出來呢。
這個人真的是有趣的,聽到假名字,他一臉震驚,臉一連三變,真是有夠奇怪,告訴他真名,他又好像有點失望,看來弩族人也單純的呢,如是想,歸晚問他:“我的名字,你知道了,你的名字呢?”沉默了半餉,就在歸晚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忽然把手握成拳,放到前,唸了句弩語,回過頭,對著歸晚說:“我本來不在這裡把名字告訴任何人,但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們弩族人是最重恩情的…”說到這裡他忽然停頓下來,飛快地掃了歸晚一眼“我叫耶歷。”
“什麼!”這次換成歸晚驚訝地輕叫出聲。
雖然只是一聲很輕的叫,耶歷如雷電般的利眼已經望了過來:“怎麼?你聽過這個名字?”當然聽過,難怪他從牢獄中逃出來,難怪這三天的京城戒備會如此森嚴,難怪還聽說林將軍親自領兵捉拿逃犯,原來…原來他是弩族王子。
自如地一笑,她面不改:“沒聽過,”看到他仍不是很相信的眼神,又補充道“因為耶這個姓在天朝從沒聽到過的嘛。”稍稍放下點心,耶歷嚴厲的表情緩了下來,他不想因為名字暴身份進而要殺人滅口。潛意識裡,他不願對這個少年揮刀。
但是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吧,他居然能把他安全地藏了三天,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想到這,他的又提起戒備心,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來福樓’的後院。”歸晚看到耶歷一臉的不解,才想起他是弩族人,又補充道“這裡是百華街,離那條巷子並不遠。”提到那條巷子,耶歷眉頭一皺:“怎麼會在這裡?”太不安全了,居然在京城的中心地區。
“這裡才是最安全的,”看穿他心中所想,歸晚的聲音裡沒有起伏,像敘述家常“理由有兩個,其一,這裡在你逃出來那天就搜查過了;其二,如果那天把你送到偏遠的郊外,只怕你已經沒命了。”見耶歷點點頭表示同意,歸晚又接著說:“現在我已經救了你了,你也該把‘蠱丸’的解藥給我了吧。”等了足足三天,她的耐心都快用完了。
為難地看著歸晚,耶歷沉思了片刻:“我不能給你解藥。”
…
氣氛突然間冷了下來,兩人面面相覷,陷入沉默之中,各有各的心事,百轉心腸。
耶歷想:不能給他解藥,他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柔弱,給瞭解藥,也許就不會幫助自己了,如果要離開京城,還需要他的幫忙,只要能安全離開京城,以後再回報他的恩情。
歸晚想:他不肯解藥,肯定是想我幫他離開京城吧,真是得寸進尺,那就暫時忍讓吧,等得到了解藥,他就別想活著離開京城。
想到這裡,耶歷真誠地說道:“餘小兄弟,只要我能離開京城,在這之前,我一定會把解藥給你的,你不用擔心,只要不吹動谷笛,蠱毒在肚子裡一輩子也不會發作。”歸晚也不生氣,依然笑語盈盈:“耶歷大哥也請放心,小弟自會想方設法,安全送你出城。”兩人相視一笑,就此達成“協議”既然達成了不成文的協議,歸晚又解除了隨時毒發的隱患,一時間,心頭一塊大石放下,兩人在臥室裡,稱兄道弟,談天說地,也頗具樂趣,尤其是耶歷說的外風景和人文,讓歸晚見識不少。
忽然間想起什麼,止不住好奇,歸晚問道:“耶歷大哥,這索格塔究竟是什麼意思?”耶歷正想開口,忽然看到歸晚盈盈笑顏,那一晚在巷子中的遇見他的情形又回到腦海中,他把眼前這美少年錯當成神靈,一時間竟啞口無言,回答不上來。
看到他不回答,歸晚還以為觸犯到某些弩族人的忌了,說道:“剛才還要請你見諒,我少不更事,盜用弩族名字了。”想起剛才的事,耶歷擺了擺手:“沒事。”臉沉靜,有點嚴肅,歸晚見了,也無話可接。
又啞然一陣,耶歷顯出為難的表情,歸晚暗暗好奇,耶歷開口說道:“其實…你配這個名字。”說完,臉更差,似乎自己在埋怨自己什麼。
聞言,她一陣糊塗,正想問他什麼意思,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他們的談話。
歸晚面一變,朝耶歷使了個眼,又用手指了指底,耶歷明白意思,從邊坐起,立刻鑽進底。
看到他鑽了進去,歸晚撫平單,才從容得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一開,和一雙漂亮的眼睛對個正著,看到他,歸晚不免也小小的吃了一驚,冰冷的表情,漂亮的眼眸,分明是三天前幫她付帳的俊朗少年。而且這一次碰面,少年的身邊站著若干的官兵,正在歸晚閃神的一小會,兩個士兵,小跑地靠近,對著門口的冷漠少年行了軍禮,齊聲說道:“將軍,前堂沒有收穫。”原來他就是年少俊才,和樓澈一文一武輔佐皇帝的林將軍。歸晚猜出他身份的同時,意識到了危機。
注意到對方也略顯吃驚地看著自己,歸晚不動聲,笑著招呼:“看來京城真的是很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