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難醉第七章各有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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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綠的竹林,節節瑩脆,空氣中帶著清澤的淡香,有些冰冷的氣息入口中,清新透到心底的覺。
林中樹著的樓臺,屋簷上掛著一串串的珠簾,無論風格或樣式,都與天朝大相徑庭。珠簾後的人影隱約可見,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聽到了裡面一道溫澤的聲音,惻然一怔,少年腳步一頓,想不到他在這裡,停下身形,猶豫著要不要走進去。
裡面的人忽然停下說話,門沿上的簾子被起,低沉地動人心懷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修文來了。”冠玉斯文的臉上醞著風沐人的淡笑,樓澈站在樓臺上,一副尊貴雅然模樣。只有與他對面的管修文知道,他笑眸中隱含著絲絲寒芒和噬人的冷酷。
“先生。”抱著盒子,不方便行禮的修文低身鞠躬,沒有想到對方會出現在弩使館,帶給他不小震動,稍一息,他心境恢復如常,深沉的心思隱瞞起來,他依然是清如明水的樣子。
低笑兩聲,也分不出這笑是什麼含義,半是玩笑半是戲謔:“沒想到今天等來的是你,本來還以為是端王…”心一顫,嚐到不好的含義在裡面,管修文謙虛地一笑:“學生奉皇命把畫送還,順便來訪弩族使臣。”把來的目的說清楚,以減低對方的疑慮之心。
不置可否,樓澈側身一偏,放下簾子,轉身回到樓臺之內。管修文退無可退,只能跟著走進樓臺,樓澈和弩族使臣各坐一邊,桌上暖暖清氣飄起,茶香充斥鼻間。靜不出聲,抱著盒子端坐在樓澈的下首位子。
“我正和來使說起昨夜府中遇襲的情況,既然你來了,也不妨談談意見。”不等管修文坐定,樓澈開門見山地提道。
來使的面上有些不自然,管修文輕瞥一下,依然謙虛恭敬,帶著點吃驚的樣子,他訝異道:“先生府上遇襲?何人這麼大膽?”聞言,樓澈笑起來,雅俊的溫柔中透出張狂,笑聲中滿是清冷。在這笑意中,弩族來使不住地臉微變。管修文淡笑著不語,只是緊握的手心已經透出汗來。
“不愧為我的高足…”笑著說出這句話,不知是褒是貶。
弩族來使正顏相對樓澈,穩然開口:“樓相今來,不會就為了說遇襲之事吧。”有點受不了室內略帶詭異的氣氛,他打破僵局。
驟然斂起笑,樓澈又是一派溫雅作風,不急著回答弩使提的問題,他拿起桌上茶杯,輕茗一口,似有回味的樣子,才悠然答道:“我來並非為了遇襲之事,但這事後面牽扯到的深意,我不能不來此一趟。”說完,餘光掃過管修文,眸光驟冷。
來使和管修文都不敢貿然接口,只能靜等下文。
放下茶杯,樓澈看向弩族使臣:“使臣遠到而來,求和之心可見真誠,我天朝泱泱大國,自是欣然接受…”看到弩族使臣臉平緩下來,續又提道“據說弩族今年冬雪大災,馬和羊死傷無數,農作物也收成不好?”聽到這話,弩族使者面一白,啜啜低語回答:“這是誇大其詞,今年之災並不嚴重。”
“使臣之話解我疑惑,我還以為弩族自動求和,實在是因為戰力不足呢。”不光是弩族使臣臉不盡好看,就連管修文也是微有詫異,想不求和背後還有這麼一個原因。
弩族使者暗暗心驚,其實弩族求和,的確是因為此次災害面積過大,無論是農作物還是牲口,都是損失嚴重,戰馬的驟然減少,使得弩族在短期內不宜戰事,求和也是無奈之舉。
沉默一會,使者開口,利的漢語脫口而出:“我族雖受災害,但還沒有到嚴重地步,樓相儘可不必心。”管修文一旁傾聽,思緒百轉,看看使者,再看看樓澈,心裡舉棋不定。
樓澈定然不動,淡淡轉開話題道:“昨夜出現在我府中的刺客似乎並無惡意,只是最後他逃走時,用的居然是弩族的‘蠱’。”抬眼注視一下弩使的表情,說道“我受到驚嚇,一夜無眠…”話音因為牽涉到了歸晚,略帶柔情,聲音轉而柔澈。
弩使立刻開口澄清:“這事必定有些誤會。”
“我也相信其中必有誤會,所以我不打算追究。”忽然起身站起,樓澈信步走到窗幾之前,注視著窗外的青竹“弩族求和內因,我可以忽視,夜襲之事,我也儘可不理,弩族與我朝兩方好,是民之所望…”聽他這麼說,弩使不自地舒了一口氣,聽樓澈的意思,似乎有什麼條件,他打足神,仔細聽其中話外之音。
轉過身來,看著室內兩人,樓澈笑道:“弩使送我朝三樣重禮,我天朝也會拿出珍寶相還,弩族王子喜歡天朝美女,我天朝會選各地佳麗五名,送給弩族。至於那副畫,相信只是弩族王子一時興起之作吧。”弩族使者楞住,抬眼看著樓澈,心思兜轉,開口道:“樓相的意思是…”
“修文,”突然的呼喊聲讓管修文暗自一驚,只見樓澈走近過來“把畫給我。”手裡緊抓著盒子,不知是給還是不給,定一定心,無奈之下,仍是把畫遞了上去。
樓澈伸手接過畫盒,立刻打開,取出畫卷,徐徐展開,管修文和弩族使者都轉頭看去,整幅畫展於人前,樓澈也讚歎一聲,這幅畫栩栩如生,生動非常,宛如歸晚翩然走入畫中,不暗疑,弩族王子難道親眼見過歸晚?
見到畫卷,管修文神複雜,眼神中隱痛,伸手拿過桌邊剛備的茶,一不小心,竟潑出不少,滾燙的茶水澆在手上,他猶不自覺。
凝視畫卷許久,樓澈目不轉睛,開口說道:“畫中人是我子。”其餘兩人聽到了,都不吃驚,一個是早知事實,一個是夜探相府,考證過畫中人身份。但是此刻聽樓澈親口說出,仍是有點小小的怔然,要知道,在朝堂上,樓澈曾一口否認,現在突然承認,其中必有原因。
“以後,希望再也不會有人拿著我子的畫像找人了,這幅一時興起的畫像就燒了吧。”慢步走到窗臺前,拿出火摺子,點燃一角,火光揚起,噬了畫卷,轉眼間,畫變成灰燼。
三人都睜眼看著畫卷消失於微火之中,弩族使者也有遺憾之,王子讓他尋訪畫中麗人,看來現在只能無功而反,對著這位溫文儒雅的樓相,他總有一種深莫能測的覺,有種不敢忤逆他的受。
回頭看看面各異的兩人,樓澈爾雅笑語:“以後不會有這幅畫,也不會有人多嘴多舌,弩族也可與天朝好,還真是一舉三得的美事,不是嗎?”*次,弩族使臣便向皇上請辭,閉口不提畫中人的事情,帶著珍寶和五位天朝佳麗,離開京城,回弩都而去。
皇上也是龍顏大悅,覺得煩心之事刃而解,朝堂上所見盡是歡顏,個個喜笑顏開。
“狀元爺慢走…”聽到呼喊聲,管修文錯愕地看著對方,神情略見警戒,萬沒有想到叫住他的居然是端王鄭裘,雖然猜不到對方的來意,但是不得不停下來等候。
端王急步走近,和管修文並肩慢步向宮門外走去,嘴裡招呼道:“狀元爺年輕有為,人品風,讓本王傾慕不已啊。”嘴裡連稱過獎,管修文心裡暗暗警惕,不知道這端王打的是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