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招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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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子彭霄說到“代後事”四字,神
亦為之黯然。
兆祥想起玉琦救他和元真兩人,被逆經分脈手法所制之事,突然搶著說道:“彭叔叔,玉琦大哥功力超人,可解逆經分脈的歹毒手法,天盲叟的手法有何難哉?”小花子張口結舌道:“逆經分脈手法。那是太清妖道的不傳秘學哩!琦侄竟然能解?”茜茵姑娘笑著接口道:“當然能解,不然怎能在虎爪山名震江湖?”玉琦笑道:“確是曾經解過祥弟被制的道,也確是解了逆經分脈所下的毒手。彭叔,事不宜遲,借一步,讓小侄先檢驗一番,看看是否能解。”他領先入林,請兆祥兄妹在外戒備。小花子半信不信地跟他走,走了五六步突然停住發話道:“說起虎爪山,我倒想起一件事。那些不知來歷的人物,替琦侄起了一個綽號。哈哈!你們猜猜看。”姑娘噘著紅豔豔的小嘴兒說道:“彭叔,你別打啞謎好不?”小花子一伸舌頭,笑道:“你急著了哪!別慌,我說。他們很缺德,竟叫他做‘狂獅楊玉琦’,說他憨不畏死輕生,守那一文不值的‘義’字,是個狂人,大有乃祖遺風,所以叫狂獅。哈哈!狂得好,這狂字用在這兒,倒是另有意義。小花子認為,這綽號不壞,真的不壞。”兩人進入林中,不久,兩人欣然而出,一出林,小花子欣然大笑道:“哈哈!小花子這條命,被琦侄的兩隻手,硬從鬼門關上抓回來了,咱們該大幹一票了。”姑娘也笑道:“怎麼?彭叔要幹黑道買賣了?”小花子眯著眼睛笑道:“姑娘,別在雞蛋裡剔骨頭好不?咱們的買賣大著哩,以你們的絕學做本錢,以我小花子的江湖經驗賺利,相信定然無往而不利。”玉琦問道:“彭叔,咱們是否可以立即前往開封?”
“不!咱們先往滎陽南郊,拜會酒仙印老前輩。”小花子撿回命,改變了主意了。
兆祥問道:“印老前輩還在人間?”
“怎麼不在?只是他躲得隱秘,江湖知者不多而已,小花子也是極少前往,不知他近況怎樣了。”玉琦將坐騎牽出,說道:“那就快走,希望能在入暮前見到他老人家。”小花子笑道:“趕得到,印老前輩隱居之處,在滎陽南郊十八里群山叢中,由這兒前往,只須兩個時辰。”玉琦將韁繩遞過道:“彭敘請上馬。”
“不,小花子兩條腿還管用,你上。”玉琦縱上馬包坐下,笑道:“小侄坐這兒,彭叔快上。”小花子只好一躍上馬,一抖韁,馬兒奔出官道,他說:“算啥子輩份?把十七歲的小花子叫老了,真槽糕!走啊!咱們一面走一面談。”三匹馬並轡而行,細訴從頭,不免慨系之。小花子從七歲起,便追隨師父奔走江湖,江湖閱歷經驗之豐,自不待言,玉琦不啻得了一條強而有力的臂膀。
說起了無為幫,小花子道:“無為幫的總幫主,是否即為太清妖道,仍無確證,但他的大弟子逍遙道人,確是清字壇壇主,家元兄那晚也心疑你是世群公的後人,所以扮妖怪救你,本想回頭找你,豈知你已失蹤。後來在秘室道中,你與逍遙道人拼劍,那雜竟用上了無情劍法,彭叔正在暗中留了神,故而斷定雜
就是太清妖道的門人。”兆祥接口道:“怪事!太清妖道乃是黑道中第一名高手,他的門人怎會如此膿包?琦哥那時的功力,只可稱馬虎兩字,竟也能接下雜
一記無情劍法絕學,豈不可怪?”小花子道:“太清妖道共有四名弟子,依次是逍遙道人妙如,鐵拂塵妙真,陰風散人妙聖,
雲子妙賢。四人中,妙賢妙聖功力超人,據說大有青出於藍之概。最糟的是老大逍遙道人,這傢伙好
如命,見酒如蒼蠅見羶,被酒
掏空了。那晚他如不使出無情劍法,恐怕還得吃癟在琦侄手中。妙聖妙賢至今未見在江湖現身,聽說這兩個傢伙十分可怕,
後見面,你們得特別小心。”玉琦接口道:“虎爪山那批人,因何與我們為難,至今小侄仍百思莫解,難道他們也是與太清妖道有關?”小花子搖頭道:“可惜!小花子不在場,無法揭他們的底。聽你所說,主要的可疑人物是百毒如來,但那禿驢確與無為幫勢同水火,不會聚在一塊兒。至於三靈,也不是主要的幫兇,委實令人
惑。”姑娘問道:“神劍書生是何來路?”
“神劍書生出道不早,是三靈之徒已無疑問,恐怕他暗算琦侄,乃是為了…為了…
恕小花子直言,恐怕他是為了你們風雲五劍中的兩個女娃兒。”兆祥說道:“還有那自稱三靈門人的金蛇劍李芳,也是個謎樣人物,功力也不壞,要不是琦哥的神奇劍法出其不意將他擊傷,我和茵妹也接不下哩。”
“金蛇劍李芳,還有一個什麼飛爪歐朋,這幾年來活躍大江和黃河兩岸,據說功臻化境,出沒無常,至於他們是何來路,無人知道詳情。他們的所作所為,亦正亦,亦俠亦盜;見過他們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玉琦接口道:“小侄有幸,那晚勝了金蛇劍一招。他的劍確是神物,功力亦高,可惜他一時大意,被小侄擊中一劍。”小花於問道:“他的面貌可曾被你看清了?”
“奇醜無比,不像是人。”小花子沉良久,老氣橫秋地說道:“他既自稱是三靈的門人,
後會找來的。琦侄,你出現江湖,已成了眾矢之的,希望你隨時留意。”
“小侄理會得。”午間,他們在滎陽打尖。在他們附近,始終有人伺伏,遠遠地釘住他們的行蹤。
小花於是個老江湖,豈有不知之理?他領著眾人在東門一間遠來老店投宿。
午間投宿,事情大逾常規,釘梢的人得滿頭霧水,莫名其妙。
一切就緒,小花子方在內間裡召集玉琦等計議。他說:“等會兒咱們就前往酒仙隱居之處,不用馬匹可以撇開釘梢的暗樁,在店中,咱們除了談談不緊要之事外,不談任何要事。
對車船店腳衙種種腳,全得留意些。走!且看小花子耍耍他們。”四人結束停當,
代店夥後,逕自出了東門。
東門外是朝陽坊,有官道東下鄭州,朝陽坊之南,有一條小路通往禹州。說是小路,其實也不小。禹州早年曾是韓國的都城,目下直屬開封府管轄,道路四通八達,這條路只是不通驛車而已。
小路攀越五虎嶺東脈,峰巒四起,古木參天,有些地方人跡罕見。
朝陽坊人煙不多,只有七八十戶人家。那年頭,北方不靖,百姓住在城外危險大,也極不方便,二更一起城門關閉,直待次
五更末鐘樓鐘響,方開啟城門出入,所以極少人住在城外。但這條官道乃是出關
的要道,早晚趕路的人多,進不了城或者想趕早啟行的人,寧願住在城外。所以這條官道的城市,東西門外仍有人居住,南北兩門則鮮有住戶。
朝陽坊除了官道形成一條大街之外,南北還有四條小巷,南面還有一條小街,街之南就是通禹州的小道,這小道繞城出南門會合往南之路。
這一帶是中原古戰場,城郊村莊店集不多,出南門不遠便是山區,村集寨圍疏落。
他們一行四人首先往北進入一條小巷。大雪初霽,但彤雲密佈,東北寒風刺骨,連官道上也極少行人,小巷裡更是家家閉戶,人狗絕跡。
小花子領著三人大踏步走入小巷,而他們身後,有兩個身穿老羊皮外襖,彎駝背的瘦小個兒,手籠在袖內,皮風帽齊眉蓋耳掩口,只
出雙眼,也正抖索著先後跟入巷中,神
蠻像個孤窮漢子。
他倆相距約十來步,第一個人在巷口,便瑟縮在一家上房子的矮簷下,像在避風,不走了。
另一個則繼續前行,在玉琦四人身後三五十步內彳亍。
四條通道,幾乎都有不同的人巡逡。
玉琦突然輕聲說道:“他們的消息傳得真快!佈置也夠周密。”小花子低聲說道:“這裡有無為幫的一個分幫,遠來老店是他們的耳目所在地,當然消息傳遞得快。”姑娘問道:“彭叔,你怎麼領我們住進黑店裡了?”小花子笑道:“最危險之處,也最安全。除非有絕對把握制我們的死命,他們不會在心臟內舞爪張牙。”說完,他突然到了一戶人家“嘭!嘭!嘭!”把大門拍得震天價響。
裡面有人應聲道:“誰在拍門?”
“辦案的,開門!”
“支呀”一聲,沉重的門扉開了一條縫,有人叫道:“大冷天,你花子太不識相,幹嗎不到城裡大戶人家…”小花子咧嘴一笑,推門而入。那人怎得小花子的神力一推?被他擠入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