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斷袖之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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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清沅的質問，清漪心頭沒來由的一緊。

面對萃濃，她可以說出自己的心聲，大抵是因為萃濃是她最最親近的人。而清沅，雖是她至親的姐姐，卻不是她心裡面可以信任的人。

許多事情，清漪從未說過。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明白。

她低頭沉思，實實不知如何回應。

清沅心裡面亦是明白的，見清漪不說話，便繼續說道:“妹妹不說，我也是曉得的。那靈淵相貌堂堂，又對妹妹十分上心。哪裡是咱們那木訥表哥可以比得上的？妹妹若是真有了主意，我去和爹爹說。”清漪本就善良，聽清沅這麼一說，心下升騰起陣陣暖意。

“姐姐，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清沅痛心道:“妹妹，你年紀尚小，許多事情考慮不周。有什麼事，姐姐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我一定竭盡全力。”清漪心下念清沅的一番用心，所有都化成了嘴邊的一個“好”字。

且不說這二人是如何的姐妹情深，那廂秦姨媽和秦翛然並沒有回去。眼看著清沅二人進了這楊柳之中，秦姨媽母子也鬼使神差一般尾隨其後。

離的較遠，並不能聽清她們在說什麼。然後一舉一動卻是看的分明。

秦姨媽在宴上見清沅對清漪饒有‮趣情‬，因而極力撮合他二人。卻不想得一大家子都不愉快，差點不歡而散。這一見可還了得。清沅二人的舉止落在她眼中，是說不盡的情意綿綿。她笑了一笑，連帶著頭上的翠玉簪子都動了動。這沐府的女兒還真是有趣著呢。

秦翛然在席上便一直心有慼慼。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聽到母親為表妹和木蕪牽紅線的時候，他會那麼鬱郁。他與木蕪同為男兒，自當有談婚論嫁的一。然而，他還是心中不鬱。他甚至連母親清沅提到清漪與他的婚事都不曾在意。

往，有關漪妹妹半點消息他都不會放過。

現如今，他連自己的心思都有些不明白了。

秦翛然抬頭望去，只見清沅執了清漪的手，面憂，說不清的關懷之意。再看清漪，一副羞答答說還休的模樣，雖穿著男兒衣衫，卻比女子還要嬌俏幾分。

他心裡一動，卻瞬間被失落給填滿了。

大抵他們早就相識了罷。

那木蕪在沐府門前的躊躇，在王夫人面前的失態，大抵都是源於此吧。

他不想再看下去，徒增悲嘆而已。

秦翛然木愣愣地往前走了。然而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木蕪。想起初初見面，她寬大衣袍下的那雙小腳，分外可愛。想起那晚她散開的長髮，黑如緞子。想起她林間起舞，曼妙如仙。想起她獨坐窗前，黯然淚。明明是初初相識，卻覺像是走過了所有的歲月。

他大概是魔怔了，從遇到木蕪的那一刻起，他就魔怔了。

秦姨媽見自個兒子走了，慌忙叫道:“致誠，你哪裡去？”秦翛然全然沒有聽到，秦姨媽好沒意思，又看了一會兒這才走了。

清漪回房的時候，房內空無一人。她早已習慣了萃濃陪伴在身旁，此刻房內空落落的，竟有些許的不適應。想起天這麼晚了，萃濃也該歇了。便獨坐了一會兒，抄了兩頁佛經，焚香沐浴之後便也歇了。

第二一大早清漪便起了，打坐唸經之後，偏巧秦翛然與清凌二人一同來了。

三人一起用了餐，又碎碎地說了些話。

清漪放心不下王夫人，故而向清凌詢問病情。二人約定一同去看望王夫人。秦翛然一直心有鬱結，便隨便找了個由頭推脫了。

清凌二人走後，他打量著清漪的住所。這房間是他派人收拾的，除卻他添置的東西，便只有桌上那本《心經》了。

他翻開去看，只見那並不算上好的宣紙上排列著工整秀氣的簪花小楷。墨汁味還很重，想必是剛寫不久。腦子裡飛轉過無數個鏡頭，終於想起，清漪手腕處那串念珠。

真真是清漪的一切他都記得那般清楚。

書旁邊放了一把木梳，梳子上乾乾淨淨連一縷頭髮都沒有。他摸了摸那梳子，重又放下。

接著便是清漪睡過的那張了，鋪疊地整整齊齊。

他坐在邊，彷彿清漪就坐在上與他說著話。忽然見到那枕頭處孤零零躺著幾黑髮。他伸出手，像是撫摸著自己最真愛的寶貝。把那幾青絲放到了自己貼身的荷包裡。

且說清漪隨著清凌去了王夫人處。老遠便聞到了濃濃的藥味。

王夫人斜斜地倚在榻上，看起來起比昨好了些許，但依舊是面蒼黃，提不起神。

見清凌來了，她強打起神，道:“凌兒，過來這邊坐。”清凌依言坐了過去，輕聲道:“母親病了，應該多多休息才是呢。”王夫人道:“整在上歇著，這病一點起也沒有。”清凌道:“母親福澤深厚，定會好起來的。別亂想還是。”王夫人點頭，這才注意到清凌身後的清漪。清漪雖隨著清凌進來，卻一直杵在門前，不曾走近。

王夫人道:“想必這就是昨來的那位公子了，怎的不進來？莫不是嫌我病重，怕沾惹了晦氣。”清漪何曾這樣想過，她對著王夫人鞠了一躬，方才走近了，道:“夫人說的是哪裡話，能見到夫人，木蕪三生有幸。”王夫人是虛透的了，直到清漪走到面前了才看清楚她的模樣。然而只一眼，她便已經認出了清漪來。

眼前之人，膚若凝脂，明眸皓齒，笑容淺淺，身量纖纖，不是她的女兒又會是誰。

八年未見，她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

一時動，便劇烈地咳了起來，一張臉脹的通紅。清凌幫她拍打著，許久，才順過氣來。清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裡著急，眼中的淚幾乎要滴下來。

偏巧丫鬟玲瓏送了湯藥進來，清漪和清凌幾乎是同時伸出了手。

清漪畢竟是離得較近，徑直接過了那碗湯藥。卻不想那藥是新煎好的，落在清漪手中只覺得皮都要燙裂開來。她下意識地丟開了那碗藥，只聽得“哐當”一聲，藥碗碎了，那黑黢黢的藥汁潑了一地。

清漪沒想到會成這樣，她不安地看向王夫人，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王夫人慈眉善目，笑道:“不妨事的，待會讓玲瓏再煎一碗就是了。凌兒，你也去，煎好了你親自送過來。”王夫人向來寵愛清凌，從未讓清凌沾手這些事。然而她此刻發話了，清凌自然不得不去。

這房內，便只剩下清漪和王夫人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