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不是尋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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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意滲著絲絲寒意,在這原本便陰冷的天氣裡,顯得愈發涼薄起來。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會顧念著往昔的情分,卻不想你竟是這樣的一個人。”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清漪不知她在軒轅珩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只覺得眼前的軒轅瑒讓她有些害怕了。她見過軒轅瑒的溫柔體貼,也見過他的怯懦自私,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苦笑的樣子。倒像是受傷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了。
清漪沒有說話,卻又聽得軒轅瑒說道“我只當你還是水月庵中的那個天真無的蕪兒,所以縱使你使小
子,也對你百般遷就。你打壓溧陽,我更是沒有責怪你半句。而你,橫亙在我與八弟之間,我更沒有在意過你與八弟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不想,你是這般見異思遷、水
楊花。我真是錯看了你。”他說的字字真切,然而事實到底如何,恐怕只有當事人心裡清楚了。
清漪覺得眼睛發脹,人生若是永如初見,大概自己永遠也都不會知道軒轅瑒是這樣的一個人吧。到底是軒轅瑒錯看了自己,還是自己錯看了軒轅瑒。
她甚至連解釋都沒有了。
清漪咬牙,道:“對,我就是這般見異思遷、水楊花,不比安王你一心一意。你我本就橋是橋、路歸路,你也沒有必要對著我說這般話。更何況,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早就沒有什麼情分好言了。”
“你…”軒轅瑒的眼珠紅紅的,這段時間的睡眠不足,讓他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尤其是眼睛,更是沒有了往昔的那份瀟灑不羈,儼然已經是死魚眼了。此刻,那泛紅的眼珠子,似乎是昭示著自己悲慼到了極點。
而清漪,清漪還能有什麼覺呢。分明是軒轅瑒懼怕皇權,膽小懦弱,到頭來來要說自己水
楊花。她心裡早已明白軒轅瑒的為人,也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只是希望
子歸於平靜,卻不想還要遭受著這樣的評論。
清漪覺自己累極了,便徑直走了。
這一次,軒轅瑒沒有再拉住清漪,便任由清漪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在那冷風之中,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全身都木了,連冷都不覺得了。
沐氏清漪、沐氏清漪,他反覆想著這個名字,軒轅瑒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覺得清漪太過絕情與冷漠,再也不是他記憶之中的那個靜如處子的蕪塵了。
生命中唯一的溫暖已經漸漸遠去了。
直到向笛來尋,見他呆呆的,方拉了一把“七哥,你這是怎麼了?”軒轅瑒的臉頰已經凍得發紫了,他甚至沒有迴向笛,依舊是那般木然地跟著向笛回了帳篷。還沒走到自己帳篷的時候,就聞到了濃烈的酒香味。本來面無表情的軒轅瑒頓時皺起了眉頭,疾步走了過去。
他奪過了楊驍手中的酒壺,將其重重甩到了地上。那壺中的葡萄美酒便盡數噴濺出來,打在了軒轅瑒的鐵衣之上。向笛沒敢說話。只聽得楊驍狂放地笑了起來。
“這是誰惹我們王爺了,發這麼大的火。”軒轅瑒沒好氣道:“喝喝喝,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自個的身子還要不要了啊。”
“你不要說我,我是在問你,誰惹你生這麼大氣。”楊驍是言笑晏晏,而軒轅瑒則是眉頭緊鎖。他二人都有劍拔弩張之勢了。
向笛忙道:“阿驍,七哥正在氣頭上,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向笛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招致了楊驍的一頓數落。
“你閉嘴。”向笛果然便閉嘴了。
楊驍又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方才我看到那沐家的二小姐帶著她的貼身丫鬟出去了。想必是碰上了吧。”向笛想起自己曾經也勸過清漪,清漪當初那般決絕的模樣,定是不可能給軒轅瑒好臉的。而軒轅瑒此刻不就是心情欠佳嗎?楊驍說的是,放眼望去,這軍營之中哪還有人敢惹軒轅瑒這尊大佛,也就清漪一人而已了。
他覷了覷軒轅瑒的神,果真是鬱鬱不樂。
“我早就給你說過,那溧陽郡主和沐府小姐你不可能二者兼得,你偏偏不聽。現在成這樣,我只能送你兩個字——活該!”是呀,自己一直在試圖二者兼得,其實哪裡怪得了清漪半分。軒轅瑒鬱悶至極,看到楊驍帳篷之內擺放了許多的酒罈子,便走到旁邊拿起來,拔掉
子往嘴裡灌去。
那些酒澆在了他的臉上、鐵衣上,到地上。
繼而軒轅瑒用手提著,無奈道:“我知道她不喜歡鈞彤,我甚至都不在她面前叫鈞彤的名字;我知道她心裡難受,所以一直在忍受著她的小子;我與她都是被父皇指婚,哪裡有選擇的餘地,她怎的便不能為我考慮半分。先是她那表哥,再是老八,這兩人倒也算了,最可氣的是,她竟然又和一個伙伕拉拉扯扯。那等低賤之人…”軒轅瑒幾乎是痛心疾首了。
一向子最軟的向笛忽然開口道:“七哥,你不要那麼說沐姑娘!”軒轅瑒摔掉了手中的酒壺,然後抓住了向笛
口前的衣衫,喝道:“說,你是不是也喜歡她?”向笛緘默不語。
軒轅瑒笑道:“我就知道,她這個女人…她這個女人看著溫柔,其實最不安分了。她什麼時候和你勾搭在一起的?”向笛惱道:“夠了!就算你不能和沐姑娘在一起,又何必這麼詆譭她?至少她從來沒有說過你一句不好。我和沐姑娘之間清清白白,你不必成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我不過是看不過眼罷了。就算我和她見過幾次面,說過幾次話,也全是因為你。我就不明白了,沐姑娘那麼好的一個人,你錯過了也就算了,又何必把事情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直直看著軒轅瑒,一絲的懼怕也沒有。
“你一直覺得你愛她,我倒想問一句,你可曾替她考慮過半分。七哥,錯的是你啊。”軒轅瑒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依舊是那般笑著,對向笛吼道:“錯的是我?以前你從沒有說過這種話。你口口聲聲維護她,是不是私底下已經投靠了沐家?對了,你前些子還要娶萃濃。你說,你到底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七哥?”不提萃濃,向笛還好些。一提起來,向笛便來了火氣。
“我若是心裡沒有你這個七哥,我早就去打溧陽郡主了。我想要娶萃姑娘,並不是因為她是沐家的女兒,而是我要對她負責。溧陽郡主到底做過什麼,你比我更清楚。”向笛聲音裡含著悽楚,道:“七哥,你醒醒吧,別再如此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