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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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我慌亂地移開眼神,把一首歌唱得虎頭蛇尾。
可恨是有同事在旁邊瞎起鬨:“聽說陳朵的男朋友在美國哦!兩地戀都是很辛苦的,這首歌是不是心情寫照啊?”我注意到周國安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周國安曾經替我擋酒的緣故,同事們都開始對我愈加的友好,甚至有傳聞說,我是周國安的遠親。我對此一笑了之,和周國安基本上也沒什麼接觸。那天是意外,臨下班了突然冒出一大堆事來,我只好餓著肚子埋頭苦幹。等到幹完出來,天早在不知不覺中黑了,還落著不大不小的雨,秋天的雨已有些微涼,我只著一條薄裙,又沒帶雨披。打的吧,路那麼遠又有點雄。只好無措地在公司的門口踟躕起來。
周國安就是那時從電梯裡出來的,問我:“回不去了?”
“是啊!”我說:“雨太大了,我等會兒!”
“走,我開車送你吧。”我下意識地拒絕說:“不用了。”周國安說:“怕人家又說你是我遠親?”我笑,這個明查秋毫的老總。
他一面說一面出來幫我開車門,細雨打在他很高級的西裝上,他連拍都沒有拍一下。
可是周國安並沒有直接把我送回家,而是帶我去了一家很雅緻的本餐廳。他的理由很站得住腳,你為我加班,我請你吃飯。餐廳裡若有若無地飄著松隆子的歌——愛在櫻花雨紛飛,那是我很中意的一位本歌手。我們都不怎麼說話,如果說周國安有什麼大優點的話,那就是他懂得沉默,這是我所喜歡並欣賞的,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縱然他是你上司,你也不會有任何的壓力。
誰知道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卻忽然對我說:“奇怪,你今天話很少,也沒刻薄我。”我被他刻薄,很窘迫,只好老實地說:“我不敢。”
“為什麼?”他明知故問。
“因為你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我每月得向你領飯票。”
“呵呵。”他笑“工作還滿意?”
“這個問題是否應該我問?”我說“周總您還對我還算滿意?”
“滿意。”他略顯得意地說“我早說過我有慧眼。”我的自尊得到極大的滿足。
工作就是這樣的,上了軌道便一忙過一。我才發現原來我是一個這麼有敬業神的人,工作完不成就不肯吃不肯睡,當然也少了很多時間上網和宋天明領。奇怪的是,我不理宋天明,他也不理我,我們計算好每個月通電話的時間,再將其平均分配到固定期的固定鐘點,而談話的內容也越來越嗯嗯啊啊,乏善可陳。
我從來不承認距離可以殺死真正的愛情。我總認為那些放棄的人是從一開始就不夠堅定,而我和宋天明的愛情無比純潔無比真摯,總有一天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就像歌裡唱:“我們用多一點點的辛苦,來換多一點點的幸福,就算幸福還有一段路…”我只是沒想到這段路會如此漫長。而路的盡頭是層層霧,我的未來,看不清楚。
十月二十是我的生。
清晨起來的時候有人敲門送來很漂亮的玫瑰,豔豔的粉紅,花香襲人。
我以為宋天明發了橫財會全球速遞給我鮮花,可花拿起來,卻是另一個我相當悉的簽名:周國安。
電話隨即而來:“今天你生,可以放一天假。”
“是不是員工都有這個待遇?”那邊想了一下說:“不,你例外。”
“謝謝周總。”我說“我可以貓在家給男朋友寫情書。”那邊又愣了一下,然後說:“隨你安排。生快樂。”電話掛了。
我稍怔了怔神,打開郵箱,本來以為宋天明就算沒時間給我寫情書總也有張電子賀卡,誰知道未讀郵件箱裡空空如也。
我開始有些氣悶,不過還是耐著子等他上線,算到他那邊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他才姍姍來遲,我和他招呼,他居然對我說:“小朵,我只能和你說一小會。我同屋要去參加一個聚會,要我開車送她。”
“你買車了?”我詫異問。
他有些慌亂。
“二手車,才買了不到一個禮拜。”說完他匆匆下線。從始至終,他居然沒有提到一句我的生,他已經在另一個陌生的國度裡廣結賓朋,陳朵不過是他不願再唱的老歌謠,礙於情面不好丟棄的舊行李。
四十四我知道我自己的想法很小氣很沒道理,可我還是忍不住給他留言說:“宋天明,既然你這麼不關心我,我們也沒有自己再繼續的必要了。分手吧。”寫完這幾句話我心裡空蕩蕩。我知道,這不會是真正的分手,事情會以宋天明的著急上火道歉求饒和我的淚水告終。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方式才能受他的關心,我們的愛情已經如此麻木,不得不靠對方來獲取仍然相愛的證明。
深深的疲倦忽然像黑暗裡的漲,席捲了我的身心。
我洗了個冷水臉,還是去上班。周國安在過道里見到我,吃驚地說:“不是放你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