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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垂下眼眸,她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雙腳一步步用力的踩踏著地下鬆軟的草木。
遠處,白容容一襲紅衣,去而復返,氣勢洶洶的面而來,因為身份特殊,她從小到大倍受白家長輩疼愛,成親時又遇到家規嚴謹的靖遠侯世子爺,小兩口至今恩愛如初,極少爭吵。
進京後,她一路受到太后娘娘同歐陽皇后的雙重照顧,不管在哪位貴人面前都無需太過遮掩,所以歐陽燦同梁希宜的事情雖然不大,卻足以是她生命裡難得的煩心事兒。
此時此刻,她聽聞單純的兒子居然當眾不分青紅皂白打了秦寧桓,自然不認為是歐陽燦品的問題,將所有的埋怨都投放在梁希宜身上,從而在看見那張始終平靜無波的表情時,就忍不住嘆梁希宜心機深沉,虛偽造作。
她擋在了梁希宜的身前,目光陰沉的盯了她一會,強硬道:“你跟我來,皇后娘娘召見你!”梁希宜抿住角,神情倔強,她低下頭盯著白容容一雙緻繡花鞋呆滯片刻,又抬起頭,直背脊,在眾人切切私語目光中,昂首的隨同白容容離開庭院,向貴人們的大殿走去。
太后娘娘身子骨不好,此時已經被宮女服侍睡午覺了,尚不知道歐陽燦闖了禍。
長公主領著剛剛收拾妥當的歐陽燦,正巧也剛剛來見皇后娘娘,她面挽住白容容的手,說:“剛才讓太醫看了,燦哥兒沒事,只是皮傷,你別心疼了。”白容容緊繃的神總算緩解幾分,她圍著兒子仔細看了又看,見歐陽燦身上確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才有心情關心別人,道:“秦家的哥兒呢?”她不會認為兩個男孩有什麼,小孩子的打打鬧鬧,歸到底都是梁希宜的不是,小小年紀便已經可以惹得兩個男孩為了他拳腳相向,後大了還指不定如何紅顏禍水!
梁希宜再傻也可以覺到白容容眼底的不屑,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她可以理解她,卻完全無法認同白容容的想法。她前世也曾為人母親,見到女兒對錶哥一往情深卻戀而不得,心裡難免會反總是動不動偶爾出現在女兒面前的表哥,但是她不會因此就對錶哥怎麼樣的,而是教育自家閨女,人家已然不喜歡你,你又何必自賤委曲求全。
女人的一生何其的長,如同沒有邊角的海洋,你以為你的愛情幻滅,其實不過是海水裡的一點波瀾,早晚會隨著歲月的逝,淹沒在一次次的海之中。
歐陽燦是男孩,要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後更是要做堂堂男子漢,而不是是非不明胡亂滋事的紈絝子弟,在這一點上,白容容心底的嫉恨擋住了原本清明的心思,有些拎不清楚。又或者她很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罷了。
歐陽燦望著隨同母親一同進來的梁希宜,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本能的收起袖子蓋住了手背的青痕,目光灼灼的凝望著梁希宜。他換了一身乾淨的白長袍,肖似白容容的俊美容顏在明媚的光下異常柔和,完全不像是剛同人幹架一場,神裡也沒什麼愧疚之意。我家少男初長成,白容容望著歐陽燦的目光,始終帶著濃濃的母愛。
梁希宜本懶得搭理他,歐陽燦盯著這張思夜想的臉頰,忍不住當眾喚了一聲:“梁希宜!”這個名字似乎含在他的嘴裡好久都不曾喊出,如今當著眾人面叫了她,只覺得口積攢的鬱悶全部消散,整個人變得神清氣起來。
他的目光帶著欣賞愛慕,執著堅定,完全沒有一點遮掩情緒的本能。梁希宜真是怎麼打扮都是那麼讓他覺得舒服,粉白抹長裙,仿若凝脂肌膚似乎帶著晃人的亮光,刺的他快睜不開眼睛。
梁希宜置若罔聞,面無表情的注視前方,恭敬的跪下:“皇后娘娘千歲。”歐陽雪不由得挑起眉頭,哎呦,小姑娘脾氣還不小呢,理都不理他們家歐陽燦。不過歐陽燦這次做的事情著實不太漂亮,哪裡有喜歡誰,就故意找茬對人家心上人使用暴力的,這不是誠心招人討厭嗎!相比較之下,大侄孫歐陽穆就低調多了,除了二皇子同五皇子以外,但凡想追求梁希宜少爺們都被他收拾差不多了。
白容容原本就看不上樑希宜,此時更是討厭她,她察覺到歐陽燦被徹底無視後出,異常難過的神情,心裡非常不舒服,忍不住擠兌道:“公府家嫡出三姑娘,教養倒是極好的。”梁希宜聽著陰陽怪氣語調,不由得莞爾笑,不卑不亢回道:“謝謝世子妃誇獎!”你既然要反著說,我自然就反著聽,反正是不會主動撿罵的!
白容容哪裡受過如此反諷,當下沉了臉,扯回了上次的事情,不屑道:“定國公府的三姑娘說話真是拐彎抹角,前幾我聽說你將燦哥的丫鬟打了,只當你是小孩子心,無知無畏,還同太后娘娘說你是拼命三娘,子應該是利的女孩,如今看來倒是小瞧了三姑娘的氣。”梁希宜抿著角,清澈的目光沒有一絲雜質,她好歹過活兩世,骨子裡難免有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欺之必先辱人的倔強,所以毫不客氣的回應:“夫人堂堂靖遠侯府世子妃,何必同我一個小女孩言語上這般犀利。上次之所以同貴府丫鬟起了爭執,歸到底還是貴府小公子將我騙了出去。希宜雖然一介女,子膽小,卻絕對無法容忍任何人的調戲欺騙,所以出於自保才鬧出打人的笑話。可是話說回來,此事的結果對貴府公子沒有點影響,反倒是希宜和丫鬟都受了傷,希宜不想貴人生氣,尚且在此規避這件事不願意提及,夫人又值當發這麼大的火嗎?”
“你…”白容容咬著下,鼓著腮幫子目光轉向長公主求助。
皇后娘娘歐陽雪望著白容容眼眶發紅的樣子,衝梁希宜擺了擺手,敲打道:“成了,世子妃不過是以長輩姿態說兩句而已,梁三姑娘何必扯出那麼多。”說到底捱打的還是她親閨女呢,再這麼吵下去不又要扯到黎孜玉身上。她停頓片刻,換上一副慈愛的神情,閒話家長,詢問道:“平在家裡都做些什麼,你祖父一手好筆墨,不知道傳給你多少。”梁希宜繃著臉頰,心中有氣,目光從始至終不肯看歐陽燦一眼,道:“希宜天資駑鈍,並未繼承祖父筆墨,不過是伺候在身邊磨墨罷了。”白容容一聽,忍不住揚起角,笑著諷刺道:“梁三姑娘何必自謙,上次詩會時的筆墨尚在太后那裡,我同皇后娘娘都是看到過的,如果寫出這種字跡的人不過是伺候磨墨,誰還敢說自己的筆墨好了!有些時候謙虛過分未免太過虛偽,你小小年紀,倒是深喑此道。”梁希宜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目視前方,不卑不亢的說:“祖父自小便時常告誡希宜,世界無限廣闊,知識永無窮盡。如果把自己看到的一個角落當作整個世界,豈不是同枯井裡的青蛙一般,成為孤陋寡聞、夜郎自大之人。希宜從未想過要多麼的謙虛,只是真的認為這世上才華眾多者無數,比我強者萬千,我絕對不能隨意託大。”你認為我太謙虛,不過是因為你見過的世面太小了!梁希宜礙於長公主和皇后娘娘的情面,終究沒直言說出來,但是這裡的人都是人,自然會胡思亂想。
白容容臉煞白,眼瞅著又要開口反擊,被皇后娘娘攔了下來。
皇后娘娘歐陽雪也是真心想為白容容好,一個被大家當成寶貝兒養起來的姑娘家,從未同別人吵架,再說下去就真是自個給自個挖坑跳,她是真心看不下去的!
“你間的荷包倒是緻,拿上來我看看。”梁希宜對於皇后娘娘面不改的直接轉移話題非常佩服,不情願的摘下荷包,遞了上去。
“自己繡的嗎?”
“恩!”梁希宜點了下頭,行為舉止彷彿剛才不曾同白容容發生過任何爭辯。
“做工不錯,針法緻。”歐陽雪同長公主圍繞繡品說了半天廢話,總算又繞了回來,順其自然的說:“你今年十幾了?”
“剛剛過虛歲十四歲的生。”
“哦,那麼應該算虛歲有十五了。”歐陽雪忽的揚起嘴,仿若回想起什麼,道:“在你這個年紀,我都披上嫁衣了!”
…
梁希宜相信皇后娘娘做了如此多的鋪墊,不過是為了現在的事兒。所以她沒有接話,沉默不語,恭敬的站在旁邊。
“你也該說親了吧,可是定下了婚事嗎?”皇后娘娘正道。
歐陽燦臉頰通紅,緊張兮兮的盯著梁希宜,對於梁希宜的刻意漠視,歐陽燦覺得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