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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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你們變得這麼兄友妹恭了？”這回進門的是一名高大偉岸的中年男子，雖然頂上已經見得到銀絲，眼尾嘴角也出現了紋路，但整體而言其面貌依然十分俊朗出。

“老爺，你回來啦。”唐夫人趕忙上前接丈夫。

“怎麼樣？大廳的佈置有沒有讓你煥然一新的覺？很喜氣洋洋吧？”

“你還真是說到做到。”唐老茹撫了撫鬍子，搖頭。

兒子的婚事他當然也很掛念，但仍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只是愛一直放不下心，並堅持非出手幫忙不可…他覺得‘干預’會更適當…拗不過她，他只得由她去。

“怎麼？你覺得不好看？”見丈夫頻頻搖頭，唐夫人有些失望。

“要不，明兒個我再重新換一套…”此語一出，馬上換來另外三個人的抗議。

“老爺，你怎麼啦？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嘆起氣來？”唐夫人放下碗筷，疑惑地問。

“沒什麼…”唐老爺原本不打算說的，但終究還是忍不住道:“我只是在想我們就這麼放棄了好嗎？我心裡一直覺得我們這麼做，很對不起柏木夫婦。”

“爹，您又想起曹伯伯和曹伯母啦？”雖然不曾見過他們，但唐宇婕從小便常聽父親提起他們，因此對曹柏木、木婉蓉及曹雨裳這幾個名字再悉不過。

據說曹雨裳是哥哥的未婚，只是這十八年來不曉得人在哪兒就是了。

“是啊。”一想起當時與好友邊把酒言歌還談定婚約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彷彿昨才發生，但實際上一晃眼已經過了十八個年頭，唐老爺便不由得慨萬千。

其實，早在丈夫嘆第一口氣之際，唐夫人便猜到他所想為何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的語氣也很無奈“他們夫多年來下落不明，到現在還是一點音訊也沒有，而飛兒又已屆適婚年齡，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他們今生今世都不再出現，難道飛兒也要跟著一輩子不娶嗎？”

“而且娘擔心哥哥再不定下來，遲早會給她帶個青樓女子回來當媳婦。”唐宇婕半開玩笑地嘴道。

這話換來唐夫人的一記白眼。

“這道理我自然明白，只是心裡對他們還是有些愧疚。如果沒記錯的括，雨裳今年也十八歲了，萬一哪一天柏木夫帶著她出現，而飛兒又娶了親，咱們可怎麼向人家代好？”最近只要想到這個，他就煩惱得連覺也睡不好。

“是他們失聯在先，總不能怪到咱們頭上來吧？”再怎麼說唐夫人還是偏袒自己兒子，優先想到的也是唐宇飛未來的幸福。

“再說，要是飛兄成親後柏木的女兒出現了，大不了咱們替她找戶好人家，這樣也算對得起他們了吧？”這是她想到的補償方式。

“所謂的挖東牆補西牆就是這個意思嗎？”唐宇婕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你這丫頭！”唐夫人又瞪了女兒一眼。

“挖東牆補西牆是這麼用的嗎？書都念到哪兒去了。”

“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嘛。”唐宇婕吐吐舌頭“不過，爹，您也不必太擔心，我瞧哥哥一點動靜也沒有，似乎對那幾位姑娘興趣缺缺，所以孃的如意算盤還不見得會成功呢。”

“誰說的！”唐夫人立即駁斥道:“時間還沒到呢，勝敗仍是未定數哩！”

“你們一個是飛兒的母親，一個是飛兒的妹妹，怎麼就拿飛兒的幸福打起賭來了？”唐老爺緊蹙著眉，搖頭嘆息。

“唉，也罷，看來只能說是咱們兩家註定無緣分。”當年他與柏木結拜，兩人情好過親兄弟，甚至希望下一代能親上加親，無奈造化人，唉！

“你早這麼想不就得了？”唐夫人夾了塊到丈夫碗裡，勸道:“快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娘，我想到一個問題。”唐宇婕突發奇想地問:“要是在哥哥成親之前，他的未婚突然出現了，那怎麼辦？”

“呃…”唐夫人啞口無言。坦白說，她還真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