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奴役武林赤衣成幻夢犁庭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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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猿劍客再一細瞧,又覺並無異樣,也就不以為意,憤然把紅星一擲,飛身返回西棚!
這一陣工夫,臺上臺下兩對高手,早已打得十分烈。
白鶴道人終南掌門一手終南劍法,詭異無匹,辛辣凌厲,一瓢子使的是峨嵋“亂披風劍法”看上去東劃西劃,漫無規律,可是劍風嘶嘶,劃空生嘯。這兩人全是劍術馳名江湖,一時之間,但見滿臺劍光難分軒輊!臺下的一對,祁山一怪一支三尺來長的短拐,光繚繞,快速絕倫,任你赤發尊者如兒臂的鋼禪杖,使得勁風呼呼,杖影如山,他還是從容揮灑,硬碰硬砸。
赤發尊者那麼沉重的杖勢,居然被他撞得連連後退,一拐一杖,不時發出噹噹巨響,震懾人心!要知這種硬碰硬砸,最耗真元,乃是武家最忌的打法,雙方功力高下,自然立顯真章!
祁山一怪屠行孫雖然身軀肥胖,但行動如電,短拐如風,依然如故。
赤發尊者這位太行山的第二高手可就慘了,只見他赤發鼓動,連聲厲喝,不僅杖法漸亂,而且氣如牛,看來十招之內,必敗無疑!
枯木大師踞坐西棚,他代表各大門派主持全局,雖然神不變,內心也著實焦急。
崑崙掌門涵真子,微微一笑,回頭道:“四師弟,你去把赤發師傅接替下來。”萬松齡起身領命,枯木大師目之,徐徐說道:“萬大俠留意,屠行孫一身功力,極為深厚,目前又中了赤衣教藥,心神受制,萬大俠最好智取,不可力敵。”萬松齡點了點頭,還沒回答,只聽烏蒙老怪呵呵笑道:“萬老哥只管全力對付,屠一怪之事,兄弟已有安排。”萬松齡目光瞥去,只見烏蒙老怪身後兩個寶貝徒弟,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不由皺眉笑道:“你葫蘆又在賣什麼藥了?”烏蒙老怪銅鈴般大眼,眨了一眨,道:“山人自有道理。”
“當”!一聲震耳聾的巨響,發自臺下,赤發尊者臉灰敗,登、登、登,一連退出兩丈來遠“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拏雲手萬松齡,不敢怠慢,一閃身搶出西棚,落到祁山一怪前面,縱聲笑道:“屠老哥神力蓋世,萬某不自量力,倒想討教幾手。”祁山一怪瞧清來人,不由點頭道:“原來是崑崙四老的萬大俠,嘿嘿,兄弟失敬之至,萬大俠是徒手賜教,還是使用兵刃,兄弟無不遵命!”萬松齡道:“兄弟二十年來,從未使用兵刃,如果屠老哥要使用趁手兵刃的話,只弟也只以雙掌奉陪。”祁山一怪突然怪眼一翻,寬大袍袖一揮,一支三尺來長的短拐,立時縮入袖中,臉不屑的道:“萬老哥把屠某看作何人?嘿嘿,萬老哥既不使用兵刃,屠某自然在拳掌上討教!”兩人對話之間,說了聲“請”便各自亮開門戶,動上了手,拳掌相對,各顯功力。晃眼之間,兩人已換了四五個照面,拏雲手夙以出手奇快,功力渾厚著稱,但面對這位祁山一怪,卻也打得十分小心!幾度攻守,雙方都知道對方大非易與,尤其祁山一怪屠行孫,上來之初,本沒把崑崙四老的萬松齡放在眼內,但事實不得不使他驚懍,拏雲手居然還能和自己打個平手,雖然自己此時只使出八成真力!三丈方圓,潛力四溢,掌風呼呼,萬松齡掌掌拍出十成功力,才勉強和祁山一怪對了五十來招。但武功一道絲毫勉強不得,五十招一過,萬松齡已被得有守無攻,封架乏力。
屠行孫大笑一聲,雙掌驟緊,萬松齡只壓力強大,心中一驚,立即後退了四五步,驀聽祁山一怪喝道:“萬大俠,接我一掌!”他身形不動,右手揚處,一掌憑空拍來!
莫看雙方距離,相隔兩丈來遠,他這一憑空發掌,居然罡風狂卷,勢若雷奔!
萬松齡雖知自己論功夫,決非對方之敵,但此時當著天下群雄,也只好奮起全力,硬接他一掌!那知正當此時,突然人影閃動,一縷尖風,嘶的往屠行孫當面彈去!
祁山一怪屠行孫是何等人物?有人從旁偷襲,又豈能瞞得過他,大喝一聲:“鼠輩爾敢…”擊出右掌,驀地一收,正待往橫裡掃去!忽然他口中“啊”了一聲!
“合…合…涕…”無緣無故打出一個噴嚏,雙眼疾轉,好像大夢初醒!
啊!臺上那位終南派掌門人白鶴道人,也打起噴嚏來了!不!他經方才生死相搏的對手峨嵋派一鷗子輕輕說了幾句,就跟著他一起往西棚飛去!
這真是大出意料之外,簡直瞧得東棚一干赤衣教匪酋,雙目圓瞪,莫名其妙!
“咦!萬大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祁山一怪終於問出聲來!
拏雲手萬松齡雖然瞧到方才那偷襲祁山一怪的,正是烏蒙老怪的徒弟惲奇,他心中登時雪亮,不由呵呵大笑,一面問道:“兄弟正有一事,向屠老哥請教,不知屠老哥能否見告?”祁山一怪道:“你說!”萬松齡道:“兄弟風聞屠老哥為了赤衣教有一位朱副教主,外號叫做土行孫,和屠老哥大名聲音相同,趕上嶓冢山去,不知可有此事?”屠行孫點頭道:“不錯!老屠確有此行。”萬松齡道:“那麼屠老哥可還記得,結果如何?”屠行孫略一思索,茫然的道:“這個…”萬松齡又是一個哈哈道:“屠老哥中了赤衣教魂之藥,居然榮任了赤衣匪教的副教主哩!”屠行孫雙目圓睜,厲聲道:“真有此事?”萬松齡正道:“萬某豈敢相騙,目下各大門派,集會君山,衛道滅魔,屠老哥你如不信,西棚還有屠老哥人,可以作證!”他們話聲才落,西棚枯木大師早已邁步下棚,洪聲笑道:“恭賀白鶴道友,屠老哥藥已解,先到棚下休息一會如何?”白鶴道人和祁山一怪果然在一鷗子,萬松齡陪同之下,進入西棚!
這一下東棚一干赤衣匪酋,莫不凜然變,這兩個喝過“聖水”之人,居然會立時清醒,要知“聖水”乃是白骨教唯一靈丹,連白骨教都尚無解藥,他們…
茅通既驚又怒,厲吼一聲,霍然起座!
這時侍立棚前兩邊的赤衣教弟子行列中,忽然閃出兩人,緩緩走近茅通座前,躬身說道:“弟子蒙教主恩典,收列教下,數年以來愧無寸功,弟子不才,請求特准向西棚挑戰!”茅通瞧了兩人一眼,因他們身穿紅勁裝,在數中地位,不過略高於黑衣,那有直接向教主說話的身份?何況這一場搏鬥,關係極大,當看天下群雄,也不能讓教下弟子,在會上丟人,當下不由臉一沉,喝道:“你們是何壇弟子,難道忘了本教‘各壇弟子不得越級呈報’的教規?”兩個紅衣漢子臉蒼白,身軀微顫的道:“弟子不敢,弟子因浮因白,乃是江南總分堂轄下,新從九華回來!”茅通濃眉軒動,回頭向赤煞堂主花太歲諶不宜瞧去,恰好諶不宜也在此時,站起身來!
“諶堂主,你命他們下去,著刑堂按規議處!”花太歲連連應是!
“教主容弟子…”兩個赤衣大漢因白因浮,往前挨近兩步,急急嚷著!
茅通沒等兩人說完,不耐的道:“你們還有什麼說的?”因白因浮同聲慘笑,切齒說道:“弟子…咱們師兄弟要替天下武林誅賊!”
“賊”字才一出口,人影倏然一分,極其迅捷的從肩頭掣出長劍,兩道寒光,一左一右同時向茅通刺到!這當真變起突然,茅通失驚嘿,但為了保持教主身份,身予往後退出半步,哮天犬尤少異卻早已厲叱一聲,一下擋在茅通身前,雙手連彈!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因白因浮兩個身子,立被彈出棚外,倒地死去!
但劇變也在此發生,因白因浮兩個身子堪堪飛出,西棚突然傳出一聲大喝,這聲音並不太響,卻震人耳膜,連遠在三十丈外東棚上的人,也為之耳鼓震鳴!
就在大家聞聲一震之際,一道青中透紫的耀眼光華,宛如經天長虹,由西棚橫貫東棚,向哮天犬尤少異攔掃到!光華之盛,令人無法睜眼,漫天劍風,籠罩全棚,一時瞧得踞座東棚的一干匪酋,紛紛起身後躍。
哮天犬尤少異恐怕連是誰脫手發劍,都沒看清,口中大叫一聲,上身晃了一晃,突然齊切斷,往地上倒去,下半截身子,還腿雙分開,站得異常穩固,鮮血像噴泉也似直冒而起!這一下,真是電光石火,奇快無比,青紫光華,矯若遊龍,斬哮天犬之後,忽然掉頭,嘶的一聲,逕向茅通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