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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窺穴豈無因似真實幻問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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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尹稚英暗運真氣,發覺只有“肩井”上,依然麻木不仁,道受制。心知脫困非遙,不由大喜過望,立即凝神運功,把全身真氣,彙集右肩,著“肩井”上攻去。海南碧落真君,能在正各派之外,別樹一幟,睥視武林,數十年來無人敢惹。江湖上人只要一提到碧落宮就會凜然失。那是因為碧落真君手上,有著震驚寰宇,中原武林莫之能御的“三絕一寶”說起“三絕”就是“幹天三昧神功”、“風雷掌”、和“隔空擒拿”三種絕技。至於“一寶”那當然是指“碧焰陰雷”了。

“隔空擒拿”既為海南三種絕學之一,自非等閒!

尹姑娘以全身真氣,衝著“肩井”,幾次猛攻。被制之處,兀自覺得你衝勁越強,它閉得越密。

只要真氣一衝,整條右臂,便會微微發酸。她心頭雖然焦急,但也深知厲害,不敢十分硬來。只好運一會氣,養一會神,輪番攻。受制道,依然紋分未動。

一晚工夫,又很快的過去,第二天清晨,她又被挾上馬匹,向南急奔。

已經是第九天了,後面並沒有人追下來。心中不暗暗生疑,哥哥一行,高手如雲,自己突然失蹤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尹姑娘冰雪聰明,立時猜想他們可能追錯了路線。不是嗎?那天湊巧莫姑姑也在黎城。

不要他們誤認為玄陰教把自己擒去,大夥兒上神女峰?這事情可就鬧大了。一念及此,不由越想越對,心頭這份惶急更不待言。這事情由自己而起,萬一鬧大了,將來如何去見師傅呢?而且自己道受制,昨晚費了整整一夜工夫,運氣攻,依然無法解開。如果再過上一兩天,等到了碧落宮再想逃走,那就更難了。急驟的蹄聲,顛簸著身子,她思湖起伏之中,更覺得飢火難耐。

五天沒有進飲食了,飢腸轆轆,即使一旦有了逃走的機會,自己神萎頓,別說和人家動手,就是連奔走飛躍,恐怕都有問題。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急馳的馬匹步伐逐漸緩了下來。一陣鳥雀歸巢之聲,從半空中掠過,敢情又是傍晚時分了。經過一條人聲喧譁的大街,馬匹已停了下來,接著自己又被從馬上挾進客店,扔上板,房門砰然作響。

尹稚英忘記了長途顛簸的疲乏,也忘記了五天沒進飲食的飢餓。立即又凝神運氣,用內功衝著“肩井”去。一次、兩次、三次…輪番攻入,一條右臂依然生麻,那有絲毫進展?這可使得尹姑娘大失所望,看來海南絕學的“隔空擒拿”手法特異,決難自解。她廢然長嘆,數來運氣攻的希望,一旦喪失,疲倦、睏乏、飢餓、憂慮,也全數襲來!只覺頭腦昏眩,神漸呈不支。這如何是好?照此情形,遑論待機行事,就是放了自己怕也走不出好遠。心頭一震,趕緊斂神聚氣,運起功來。她把體內一股內家真氣,緩緩的運至尾閭,然後升腎關,循夾脊,雙關,天柱,玉枕,直達泥丸。稍停片刻,舌抵上顎,真氣再從正面下降,經神庭,鵲橋,重樓,至降宮,入黃庭,氣,緩歸丹田。只覺龍行虎奔,渾然一氣,那有聯毫阻礙?猛一睜目,只覺手腕活動自如,受制道,原來早已不解自解。不大喜過望,暗想早知如此,何用強運真氣,硬攻一。不僅消耗了不少真氣,而且還耽誤了兩天時間。不能動彈,已經有五天了,周身骨絡,難免不有麻痺的覺。而且左邊憐室還有鉤稠格桀的聲音傳出,顯然麻旡咎的弟子們,還沒睡覺。右邊的鄰室,也還有點聲響,現在可不能出去!

她悄悄的坐起,盤膝趺坐,默默運功。等真氣走完九宮雷府,十二重樓,已是三更時分,只覺百脈通暢,力充沛!驀聽右邊鄰室,有一個男子聲音,在低聲談話!這聲音一鑽入尹姑娘耳朵,不由欣喜狂,差點就要叫了出來。那是哥哥的聲音,自己再悉不過的。咦!還有一個女的聲音,那又是誰?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居然在客店中一室相處?一團高興,立郋發了酵!酸溜溜地,由心底直衝鼻尖,好不難受?我才不要聽呢?尹姑娘一扭,要想不聽。但一陣陣的喁喁細語,連接而來,你要不聽也不成!男的溫柔體貼,女的嬌聲嬌氣。可能這人聲音和哥哥相同,也許不是他?哼!不是他還有誰來?這聲再也不會認錯!那末和他在一起的,又是誰?滿腔醋火中,不又升起了一絲好奇之心。輕輕的蹩近過去,側耳一聽。

那是女人的聲音:“你可累了吧?瞧!臉都跑得發白了,下午我們慢一點走好啦!”說得好脆!

好甜!奇怪,這聲音還很,只是想不起是誰來?

“嘖”!敢情哥哥在那女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發出香豔而輕鬆的聲音。

但聽在尹稚英耳中,心頭“咚”的一跳,暗暗罵了聲:“真不要臉!”男人當真沒一個好東西,當著面,一張嘴說得甜甜的,轉了背呀!見一個愛一個。哼!

我不告訴琪姐姐,再睬你才怪!她真有點不想聽下去了。唔!聽你說些什麼也好。

男人開口了:“不要緊,我還不累,你自己累成這個樣子,還不好好憩息一陣?”果然是哥哥的聲音!千真萬確。是他!是他!一點也沒錯。

尹姑娘好像跌入了萬丈冰窖,芳心透底冒寒!她恨,她恨這不擇手段,橫刀奪愛的狐狸

女人聲音,在輕“嗯”一聲之後,繼續響起:“好啦!我們吃點乾糧,就走嘛!”這妖到底是誰?尹稚英舉起發顫的手指,正要向板壁中戳去,瞧個究竟。且慢!。以哥哥功力,自己這一舉動,絕對瞞不過他。聽口氣,他們吃了乾糧,就要走啦!上那裡去呢?自己不如悄悄的綴在他們身後,清楚了再說。她極力忍著動的心情,慢慢地收回手來。

良久,隔壁房中一點聲息也沒有了。噫!他們不是說要吃了乾糧再走?難道已經走了,怎麼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哼!妖又在說話了,果然還沒有走。

哥哥,我們想一想再走嘛!”嗲聲嗲氣,好不麻!

“我跑得太快了,把你累成這個樣子!”

“我不累。嗯!哥哥,你傷好之後,不想武功也突飛猛進了呢!”

“我自己也不相信,突然會有如此進,大概就是你把天府玄真,全給我吃了下去的緣故。唉!真可惜!”

“有什麼可惜?這樣靈異的東西,你放著不吃幹嗎?”這是怎麼一會事?他兩人說的這段對話,分明是自己和哥哥下雲霧山時,半路上所說,一個字也沒漏!她恍然大悟,先前那一段,也是自己兩人初上雲霧山途中所說!

這…這…這真是怪事!啊喲!不好,尹姑娘驀的一個念頭,閃電般在心頭湧起。小鹿狂跳,大驚失!難道自己失蹤之後,哥哥四處找不到自己,他情有所鍾,急瘋了心?

一時神經錯亂,發起痴來?不然,那會把種種前情,獨個兒在客店裡,像臺詞般背誦?想到這裡,立即舉起玉指,又要向板壁上戳去!

“唉!”一聲悠長的嘆息,從隔房傳來。這會卻不是哥哥的聲音了,那是另外一人!

真怪!這人又是誰?她功運指尖,輕輕的向板壁戳去。客店中的板壁,能有多厚?玉指收轉,板壁上早已穿透了一個指頭大小的眼,燈光正好由小中透了過來。

尹稚英螓首微湊,閉住一隻眼睛,向小中瞧去。那有什麼哥哥和狐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