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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霧鎖雲封玉簫名古峽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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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奇和商泰官足足拼鬥了一個多時辰,已近申酉之。深秋的陽光,雖然並不十分灼熱,但兩人都已汗水涔涔,沁出額間。

萬奇強自提住真氣,自知內力消耗過甚,不能久持,心中暗自著急。他最擔心的是自己如果不敵,哥哥不會武功,豈不要當場出醜?他細長的眉,緊鎖在一起,一時又想不出辦法來!

猛聽商泰官引吭長嘯,聲音清越異常,宛如深山猿嘯,跟著嘯聲,劍尖輕點,身形暴起,目光鷙,如鷹隼下搏,劍光像閃電又凌空擊來。

萬奇明知自己功力,稍遜對方,且凌空搏擊,乃“猿公劍法”的特長,自己已屈居下風情勢危急,他奮起真力,使出“滿天星斗”吐劍向上硬架。

那知商泰官等兩劍一碰,他借力再起,再次下擊,劍化“花雨繽紛”只見漫天劍影,向萬奇當頭罩下。陡聽一酩清脆的冷笑,聲方入耳,商泰官猛覺右肩“肩井”,右腕“曲池”,微微一麻,霎那間一條右臂,綿軟無力,手中青鋼劍,那裡還掌握得住?嗆啷下墜。

他心中明白,這是著了人家道兒,正想騰身躍出圈外,萬奇早已乘隙避招,劍花有若星,一下刺中對方左“將臺”

商泰官一聲厲叫,血如注,他右手緊按口,目中要噴出火來,喝道:“是好的,你們報上萬兒來。”萬奇因自己迭遇險招,對方分明已勝算在握,那知突然招式滯緩,被自己刺中一劍,終覺贏得僥倖,這時怔怔的站在場中,還沒開口。

猛聽一聲清脆的冷笑,響自身側,轉眼一望,卻見尹治英滿臉不屑的望著商泰官道:“衡山董皓,巢湖商震天,也算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料竟會調教出這樣一個無賴小子來,人家把掘出來的寶劍送人,你覬覦利器,橫加干擾,現在勝負已分,總該光點了,卻又糾纆不休,你不要打錯主意,認為有兩個老怪物做靠山,當真誰還怕你不成?”商泰官自知受傷不輕,不能耽擱,便厲聲喝道:“小爺中了暗算,豈是技不如人?三個小狗,不用嘴強,咱們後會有期。”說著騰身躍起,一連幾蹤,飛馳而去。

嶽天看萬奇玉臉通紅,珠汗如沈,心中不忍,連忙跑過去低聲的道:“奇弟弟,你可累啦!”萬奇抹了抹汗珠,嫣然笑道:“這廝劍法,果然犀利,小弟能夠贏他,真是僥倖得很!”這時褚瑞芳帶著褚氏三英和尹治英也都圍了過去。

尹治英笑向萬奇道:“萬兄的‘少清劍法’,妙絕倫,今天使小弟得開眼界了。”萬奇臉上一紅,忙道:“小弟僥倖獲勝,兄臺這一過獎,反使小弟汗顏無地。”尹治英聞言,微微一笑。

褚瑞芳著說道:“三位小俠,遠來匪易,老朽想邀請俠駕,至寒莊稍作盤桓,俾得略盡地主之誼。”嶽天連忙欠身答道:“萍水相逢,蒙老莊主厚賜奇珍,受之殊慚愧,雲天高誼,實深銘只,因在下身有要事,須兼程趕往,不克耽擱,老莊主寵邀,只好留待後專程叩謁了。”褚瑞芳聞言笑道:“嶽小俠既然身有要事,老朽自不便強留,此時天已晚,且到寒舍屈留一宵,明起程,也目不遲。”一面回頭吩咐家麟,替三人到客棧中把行李搬來。

嶽天不好再作推辭,只得笑道:“老莊主如此說來,在下兄弟恭敬不如遵命。”嶽萬兩人,這時和尹治英已經極,覺得他為人朗,談吐不俗,一路上談得也極為投機。

大家邊談邊走,何消片刻,便到了莊上。褚瑞芳吩咐家麒先引著客人到書房奉茶。過了一會,褚老莊主換過衣服,便親自出來招呼。莊丁排上酒席。褚瑞芳讓大家入席,這時家麟已弝三人行囊取來,也入席相陪。酒到半酣,老莊主向萬奇舉杯笑道:“萬小俠的‘少清劍法’,竟是崑崙嫡傳,不知小俠和拏雲手萬松齡萬大俠是何稱呼?”萬奇聞言,臉微紅,欠身道:“老莊主所說,正是家叔。”褚瑞芳聞言呵呵笑道:“崑崙四老,威名遠播,萬小俠家學淵源,果然不同凡響。”接著又道:“其實商泰官年紀輕輕,武功也頗不惡,三位小俠,今無意中開罪了他,他身後有兩位難惹人物,實不易對付,今後如果碰上,還宜留意才好!”萬奇問道:“老莊主提起此人,想必知他來歷?”褚瑞芳捋須笑道;“老朽聽說巢湖峔山的黑煞掌商震天,晚年有一獨生子,從小就拜在衡山的神猿劍客蕫皓門下,今那商泰官自稱巢湖商某,又使得一手‘猿公劍法’,諒系此子。那商震天為人,還算正派,只是一生行事,全憑個人好惡,所以黑白兩道,均甚少往,老朽昔年,曾有一面之雅,就是商泰官,看上去也只是驕縱一點,不算太惡呢!”尹治英聞言,臉上出不屑之,瞬即恢復。

褚瑞芳和三人談得極為高興,回頭對家麒家麟道:“這三位少俠,氣宇稟賦,均是武林奇材,名門正派,你們年輕人,要多多親近才好。”嶽天忙道:“兩位褚兄,在老莊主陶冶之下,那會錯得?方才褚大兄下潭取劍,那種身手,已使在下欽佩不已!”褚家麒連連遜謝,道:“兄弟這點微末之技,真是獻醜,嶽兄不要見笑才好。”大家談笑風生,賓主融洽,不必細表,酒醉飯飽之後,褚老莊主便先自迴轉上房休息。

家麒兄弟,吩咐莊丁沏了上好香茗,剪燭談心,五個年輕人從武功說到文學,真是越談越投機,看看時光不早,便引著三人就客房安歇。

,嶽天等三人和褚老莊主告辭。家麒兄弟,殷殷惜別,直送出三數里外,訂了後會,方始別過。

三匹馬上路之後,嶽天問起尹治英行止,只見他黯煞神傷的道:“小弟有事須至四川一行,到了舒城,便要和兩位兄臺分手,我們萍水相逢,總算有緣,如蒙不棄,小弟想高攀兩位,結個口盟兄弟,不知兩位兄臺尊意如何?”嶽天看他黛眉深鎖,楚楚可憐,心中也覺會短離長,不勝依依,忙笑道:“尹兄說那裡話來!我們一見如故,情投意合,結個兄弟,今後在江湖上,大家也有個照顧,小弟敢不遵命。”萬奇本來還有點不願,他看到哥哥一口答應,也只好含笑點頭。

尹治英一看兩人都表同意,不由喜上眉梢,暈紅著臉,先說出自己生辰,大家一算,嶽天十七歲,做了哥哥,萬奇和尹治英,卻都是十六歲,但萬奇比尹治英大了兩個月,尹治英最小。

萬奇喜得跳了起來,道:“嗨,我還是二哥呢!”尹治英也高興得笑了,笑得很甜。他立時改了稱呼,親熱的叫著“哥哥”

“奇哥哥”三人趕了一天路,傍晚時分,已到達舒城,就找了一家客店打尖。可是除了嶽天之外,他的兩個寶貝弟弟,都說不慣和人同睡,兩個人就佔了兩間。

嶽天拗不過他們,只好搖搖頭也獨住一間。晚餐之後,大家都有點惜別情緒,尤其是尹治英,眼圈兒也有點紅了,因為明天大家還要趕路,嶽天再三勸他早些安歇,才依依不捨地踅出房去。

嶽天睡不好久,朦朧中似乎有人輕輕的扣門,他不知是誰?剔亮油燈,剛把房門打開。只見一個人影,像幽靈似的閃進房來,身法好快!定睛一看,卻是尹治英,只見他神慌張,似乎不勝憂慮。嶽天“英弟弟…”還沒叫出口。突覺一隻軟綿綿香噴噴的手掌,倏的堵住自己的嘴吧,另一隻手,撲的打滅了桌子的燈盞,房中立時變成一片漆黑。嶽天心中狐疑,他不知英弟弟鬧什麼鬼?

尹治英湊近他耳邊,低聲的道:“哥哥,快收拾行囊,快!我還要去通知奇哥哥呢。”接著似乎聲音有點咽哽的道:“哥哥,我們別過,後你可不要把小弟忘了。”話才說完,人早閃出去了。

嶽天不知就裡,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他相信一定發生了事故,也就依著英弟弟的話,暗中摸索,才把行囊整好。

突覺一隻軟綿綿的玉手緊握著自己,耳邊響起奇弟弟的聲音:“哥哥,我們快走!”轉彎抹角,偷偷地走出客店的後門。

尹治英已牽著馬匹,在路上等候,好似十分焦急,他等兩人上馬之後,幽幽的向嶽天道:“哥哥,你路上保重!”接著又向萬奇道:“奇哥哥,你和哥哥趕緊上路,那老怪這時已將趕到,不如由小弟在半路上把他引開。”萬奇急道:“那老怪何等厲害?你不可輕敵。”尹抬笑道:“兩位兄長放心,小弟理會得。”說著已策馬出去。

萬奇叫了聲:“英弟小心!”便連催嶽天快走,兩人放開韁繩,一陣急奔,約摸走了四五里路。

嶽天忍不住向萬奇問道:“奇弟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覺不睡,要連夜急奔?”萬奇道:“英弟弟方才迴轉房中,聽到隔壁有兩個人在低聲講話,聽他們的口氣,其中一個是由巢湖黑煞掌商震天這個老怪物派出來的。因為他獨生子商泰官,不但被小弟一劍刺傷‘將臺’重,而且還被人打了兩支極厲害的飛針。據說如果沒有西崆峒派的‘星球’,和武當派的‘易筋丹’,一條右臂,勢將殘廢。黑煞老怪平和各門各派,甚少往,這‘星球’和‘易筋丹’,那裹借得到?老怪舐犢清深,就遷怒到我們身上,要把我們立斃掌下,以雪中之憤,這才派人跟蹤下來,聽說老怪今晚便可趕來,我們只要到了龍官湖,就不再怕他了。喲!你這匹馬跑得太慢了。”嶽天聞言,知道事態嚴重,加了兩鞭,那馬雖非良駒,但一負痡,也昂首長嘶,潑剌剌的向前急衝。但聽兩耳風聲呼呼,蹄聲得得,也奔得風馳電卷!

萬奇的白馬,緊跟在後面,不徐不疾,首尾相銜,像這樣馬不停蹄的約摸跑了亡兩個時辰,怕不有七八十里路程?

嶽天早已汗浹背,那匹馬也跑得汗出如雨,看看實在不能再跑了,就慢慢的停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