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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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車一敘?
眼前人禮儀恭謹,姿態溫和,怎麼看都是一位儒雅有禮的貴公子,可這話落到了葉薰耳中,卻怎麼聽怎麼像是狼外婆在同小兔子說“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一個曾經被你捅過一刀子,險些小命不保的人這樣笑眯眯地看著你,然後滿臉溫文和善地請你上他的車駕,只要是頭腦正常的人都不會乖乖爬上去吧?
可是現在的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就是往這個方向消失的。”
“仔細搜!一定就是在這附近。”
“不能讓人跑了!”
…
身後的吆喝聲,追逐聲匯成一片,葉薰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一群獵犬追逐的可憐兔子,走投無路之下背後的惡犬越追越近,而偏偏前面還有一隻狐狸正挖好了坑,笑眯眯地等著自己乖乖地往坑裡跳,“蕭師傅再不上來,可就來不及了。”陸謹含笑看著葉薰猶豫狐疑的神情,不緊不慢地提醒道。
葉薰一咬牙,終於跳上了馬車。先躲過這一劫再說,身後的獵犬實在太兇狠,而眼前這隻狐狸至少還能溝通一下。
陸謹將車簾放下,身後的突厥官兵正堪堪拐入街道。
車內的光線黯淡下來,車外的喧譁卻更加嘹亮。
發現了這輛形跡可疑的馬車,近的突厥統領馬上對著駕車的馬伕厲聲喝道:“什麼人?馬上停下!”一邊揮了揮手,手下馬上一擁而上,將馬車團團圍住。
可馬伕的聲音卻比他更加尖銳高揚:“不長眼睛的東西!這可是四皇子的車駕。你們也敢攔截?”四皇子!那突厥統領心下一驚。圍住馬車的士兵也面面相覷,不敢上前進一步搜查了。
突厥統領狐疑地打量著馬車,四皇子怎麼會乘著一駕孤零零的馬車出現在芳月閣的後門一帶?這真是四皇子地車駕嗎,他這些子不是正因病在府內休養,不理政事嗎?
正疑惑著,車內的人已經好心地幫他解開了疑竇。陸謹掀起車簾的一半。探出身子,掃視了周圍的士兵一眼,沉聲問道:“這是怎麼了?”真的是四皇子!
認出來人,突厥眾兵將連忙行禮告罪。
陸謹不介意地擺了擺手,繼續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大張旗鼓地在這裡幹什麼?也不怕驚擾了芳月閣的姑娘。”這幾句話讓突厥統領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早就聽說了四皇子對芳月閣。尤其是閣裡那位名金菱青眼有加。想不到這位殿下素看著嚴肅,其實也是個風人物。名義上還在府裡養病,私底下過地卻是這等偷香竊玉、風肆意的好子…回想起方才見到的那名金菱的豔,統領忍不住暗咽口水,真是好豔福啊。
轉而對上陸謹疑惑的眼神,統領解釋道:“這個…我等是奉了軍令。此次前來芳月閣搜索欽犯的。”
“什麼?欽犯?”陸謹眉頭一挑,沉聲道:“芳月閣什麼時候有欽犯了?又是奉了誰地命令,我怎麼不知道?”聽到陸謹話中似有問罪之意,統領一時不知如何待。此次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究竟抓捕的欽犯是何等身份。又是何種罪名,他也不清楚。
正僵持著。遠處卻傳來一個威嚴嘶啞的聲音:“是本太子的命令!誰有疑惑嗎?”眾人紛紛讓開,在眾侍衛地簇擁下。撒兀甘策馬緩緩行過大街。接近馬車。
“原來是皇兄。”陸謹臉上地不悅頓時一掃而空,禮儀恭謹地笑道:“想不到親自前來處理軍務了。只是不知是什麼欽犯?竟然要勞動皇兄的大駕?”
“這個我自有計較。你既然身體不好,就不用多管了。”撒兀甘回道,神之間難以掩飾地閃過一絲輕蔑。
這些子以謹在他心目中地地位漸下降。
原本陸謹立下了叩關南下,攻陷涼川的大功,震驚整個突厥皇庭,使得一向默默無聞地四皇子頓時成為了眾人矚目地焦點,也讓一向輕視他的撒兀甘到了意外地威脅。因此年後他便急匆匆帶著兵馬南下增援,名義上說是增援,本就有搶奪功勞的意圖。但涼川城終究是陸謹攻陷的,也不好太明目張膽,入了城中,還是要給陸謹一份面子的。涼川事務也一直是陸謹在掌控。
但自從他立下誅殺大周帝王的功績,凱旋迴城之後一切就不同了。
陸謹倒也識相,很快出了手中的權利,讓太子殿下安享大權獨攬的樂趣。自己則一心一意地在府邸裡面“養病”連前去拜訪議事的文官都避而不見,一副安享富貴、不問世事的架勢。
“是愚弟不才,讓皇兄如此夜勞。”陸謹對撒兀甘的冷淡視而不見,依然好脾氣地客套道。
撒兀甘掃了陸謹一眼,對他如此簡單就拱手讓出權利,撒兀甘也曾經起過疑心。但在迅速安人手,徹底掌控了全部軍政事務之後,他終於放下心來。此時就算陸謹心有不甘,也不可能挽回被自己架空的事實了。
因此,對這個識相的“好”四弟,撒兀甘也不想太過於為難。視線閃爍間,放緩了面容,笑道:“分內之事,自家兄弟何必客氣。倒是四弟…如此天寒地凍,怎麼不顧身體病弱,有興致出來了?”
“咳咳…”陸謹輕咳了數聲,回道:“只因前幾得了一首新詞,想來請金菱姑娘品評品評。”他是來找金菱的!難怪如此輕車簡行,掩人耳目。金菱這個賤人!想必與他早就有勾連了吧?哼,不就是看著這個小白臉生的好嗎?一個漢女賤奴的兒子…
想到金菱對自己的冷淡無禮…撒兀甘心裡湧起一陣不舒服,強壓著怒火,神卻依然冷然了下來,道:“四弟身體不好,沒事的話,還是安心呆在府裡頭養病的為好。”
“皇兄教訓地是。”陸謹姿態誠懇地笑道“既然芳月閣這裡還有事務要處理,愚弟就不打攪了,先行告辭。”說著放下車簾,掉轉馬頭,絕塵而去。
看著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撒兀甘冷冷的哼了一聲,調轉馬頭,對著屬下怒喝道:“人呢?怎麼還沒有找到?”手下一邊告罪,一邊四散繼續搜索去了。
天氣越發陰冷,陰鬱的烏雲凝聚在天上,黑壓壓的沉滯不散。不一會兒,竟然開始下起雪來。
隊伍漸漸搜到了別處,街道重新冷寂下來。
就在追兵遠去的時候,牆外翻過一道人影,低伏在屋頂上,仔細查看著下方,尋找著牽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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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薰鬆了一口氣,軟軟地倒在靠墊上。
整個對話過程中,她就坐在陸謹的身邊,連大氣也不敢一聲,恨不得把自己縮進車壁木頭縫隙裡。
尤其剛才對話時,陸謹掀開了半邊簾子,另半邊簾子不時隨風輕蕩,葉薰的心臟也跟著這輕薄的簾子蹦極一樣躍動不止。只害怕一陣風過,把簾子掀了起來,太子殿下就會馬上發現他們正在搜撲的欽犯就好端端坐在簾子後面。
好在有驚無險,總算逃過了一劫。葉薰撫著口,舒緩急促的心跳。
可不經意的抬起頭,卻對上了一道星辰般明亮的視線,浮動著隱約的笑意。
“唰”地一聲,葉薰覺自己剛剛低伏下的又豎起來了。一劫過去,還有一劫在等著呢,自己怎麼放鬆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