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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道門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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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說完楊老道肯定得哭,可他不單沒哭反而笑了。

“道爺你笑什麼?那可是你親哥哥呀!”

“呵呵,你見過一個人的爸爸是羊的嗎?那不是小茹的父親…”

“不是?”我一愣,趕緊又問“可那為什麼她一直管那隻羊叫爸爸?”

“她叫爸爸倒是也沒錯,小茹的父親已經失蹤了多年,失蹤前他唯一留給我們的東西,就是這隻山羊,理論上來說,這是小茹父親留下來跟我們聯絡的一種媒介,所以它既是小茹的父親,也不是小茹的父親…”我大概聽懂了七成,琢磨了一下又問“道爺,小茹的爸爸能用一隻羊代替自己,顯然也不是簡單角吧,他到底是什麼人?”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叫你出來也正是為了此事。”楊老道嘆了口氣,又笑著說“小子,關於我的身份,你從猴子嘴裡也該聽說不少了吧?”我點頭答道“猴兒哥確實說過一些,他說您是道門龍虎宗天師道的天師傳人,您那塊天師印就是證據。”楊老道笑著搖了搖頭,說“小子,其實我不是,龍虎宗天師道法向來不傳外姓,天師印更只該由姓張的繼承,我一個姓楊的,怎麼會是繼承人呢?”

“那,那天師印怎麼會在您手裡?”

“只因當年龍虎山發生一件浩劫,從此楊不成楊、張不成張,道不是道、魔不是魔。”楊老道知道這麼說我聽不到,沉默了一下就給我解釋了起來。

據楊老道所說,昔年道祖張道陵創正一道,分龍虎、閣皂、茅山三大道場,並稱符籙三山,視為道家宗法之首,張道陵一百二十三歲羽化飛昇後,正一道逐漸分裂,由三山變為三宗,張家繼續坐鎮龍虎山稱‘龍虎宗天師道’,道法以五行印陣、九字手決為主。

張家天師道向來一脈單傳,雖也偶爾收些異姓弟子,但絕密道法及天師印信從不外傳。

楊老道說自己楊左生,跟哥哥年少離家上龍虎山拜師學藝,後被龍虎山第六十四代傳人張碧清收為門徒,那時候,道家各大派系還沒有現在這麼沒落,山下的老百姓道家信仰很濃郁,不跟現在一樣,所有非科學的老傳統都被當做了信。

不過,楊老道說那時已是道家最後的輝煌了而已,整個正一道乃至於所有華夏驅魔術士派,遭受了一次空前絕後的滅頂之災。

說到這裡時,楊老道沉沉嘆了口氣,往事歷歷在目,眼中不泛起了淚花。

“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符籙三山之中,茅山宗最先慘遭毒手,幾位掌門人接連遇刺身亡,茅山雷火術數幾近失傳;隨後以法器、陣法為尊的閣皂宗遇襲,閣皂山降魔龍族慘遭滅門自此消聲滅跡;龍虎山作為正一道最後據點,最終發生了一場空前戰,十二位頂級驅魔高手趕來助陣,最終十人戰死,龍虎宗第六十五代傳人、也就是我當年的掌門師兄張叢雲走火入魔落入魔道,最終在我師傅張碧清的授意下,我兄弟含淚殺兄…”聽到這裡我一陣慨,楊老道又暗歎一聲,接著說“那一戰之後龍虎宗龍虎宗氣數已盡,龍虎山張氏一族也已再無傳人,於是我師傅臨終之前將代表著天師道繼承人的寶印給我們兄弟保管,讓我們中的一人暫代天師之位,並連同當年張叢雲的幼子、也就是龍虎宗正理上的第六十五代傳人一併帶下山來隱居,只希望那孩子成年後歸入正道重拾龍虎山輝煌…未免那孩子下山後被仇家追殺,又不敢為天師繼承人冠以自己的賤姓,因此下山後我取名中一個‘左’字與他為姓,從此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楊老道說到這裡時我恍然大悟,驚問道“你的意思是…左白龍原本應該姓張,是龍虎山天師道的繼承人?”楊老道再度點頭。

“既然是這樣,那金印早晚都該傳給他,他為什麼要動手來搶?你和小茹的父親救了他的命、養了他二十多年,他又為什麼恩將仇報?”

“因為他的心壞了。”楊老道答道“左白龍十五歲那年,我傳他卜算天機之術,都說卜不自卜、醫難自醫,沒想到他不惜以折壽為代價自佔天機,自那之後,我和小茹的父親就一直被他視為殺父仇人,而我暫代天師之位,怎能把天師印傳給一個心術不正之人?這才有了今天這場險情…”

“那麼,小茹的父親呢?”我又問。

“當年下龍虎山時,我大哥為了引開追來的仇家置身離去,從那之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只又見過他一面,他只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離開了,臨走時留下了那隻白山羊,施靈媒之法、借羊目為眼,大概是想守護著自己的女兒成長吧,可惜那隻羊…現在已經進了你們的肚子裡…”楊老道說到這裡我有些尷尬,沒結婚呢就吃了老岳父的,古往今來我應該算是第一個了…

可楊老道卻又笑了,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光,隨後又說“小子,我叫你出來其實並不是想跟你說這些陳年舊事,而是為了你的身世,你爺爺叫馬君武是不是?”

“不是。”我斬釘截鐵地說“我爺爺叫馬老五,年輕時候是我們村屠戶,可惜前幾年沒了…”我倆正說著話呢,就聽見一陣急促地腳步聲突然從店裡傳出來,楊老道我倆回頭一看,就見三哥捂著臉瘸著腿跑了出來,眼都讓人打腫了。

海哥咔咔咔搖著輪椅緊隨其後,滿臉是血,一出來趕緊朝著我驚叫道“兄弟你快想想辦法吧,那妹子瘋了!再不管管她,她非得把店拆了不可。”我白眼一翻,壞笑著說“管?怎麼管?你倆把人家爸爸給宰了涮了羊,她能放過你們?”

“不就是隻羊嗎?陪她一隻不就完了!”三哥捂著臉委屈地說“對了,我知道附近有個養羊場,裡面山羊綿羊羚羊都有,我現在就去買幾隻回來還給她!”兩人一個瘸著腿一個搖著輪椅說完轉身就走,我在後邊叫住他倆說“三哥、海哥,就你倆現在這樣,跟他媽快死了似的,我建議你倆還是先去趟醫院吧…”

“這算什麼?”海哥一瞪眼,回答道“這幾天老子哪天沒挨幾頓打?都習慣了!”一看兩個人真要去買羊,我有點不放心,畢竟今天剛出了這麼大的事,難保左白龍會再找兩個人的麻煩,雖然我也就會一招半式,但是好歹能保護他倆一下吧?

想到這裡我就對楊老道說“道爺,要不咱倆改天再聊吧,我跟著三哥他們去一趟,你也進去勸勸小茹,不行我們給她找個新爸…”

“哈哈,好好好,你跟他們去吧…”楊老道慢悠悠站起身來,轉身就往店裡走,忽然又頭也不回地說“畢竟你也是時候見見他了,成敗因他起,生死由你定啊…”

“道爺,您說啥?”我問了一句,但是楊老道本沒再理我,笑哈哈就進了店去。

他沒理我我也沒理他,就上了三哥的車,跟著兩個人去了三哥說的那家養羊場。

養羊場並沒有在市區裡,而是在近郊的一個鎮子邊上,是個很大的院子,招牌上寫著‘畜牧基地’四個大字。

已經十二點半了,人家養羊場的大門早就關了,下了車之後三哥‘砰砰砰’敲了半天門,可是本就沒有人開,估計是看場子的人早就睡著了。

一見沒人開門,三哥、海哥起了歹心,互看了一眼之後海哥說“老三,反正咱都是混道兒上的,要不直接偷吧!”

“我看行,實在不行偷完給他們放下幾百塊錢也行啊。”三哥說完抬頭往上看,牆頭大概三米高,上面還圍著半米的鐵絲網,以三哥我倆的身手要爬上去其實也不是難事,但是一看海哥,我倆犯了難了,他坐著輪椅呢不能爬牆,我倆先進去給他開門?萬一大門從裡面用鎖反鎖了呢?

想了一下,三哥有了主意,朝著海哥嘿嘿笑道“海哥,要不我倆連人帶輪椅給你扔進去吧,反正你輪椅上有海綿墊,只要落地時輪椅別翻,你肯定不疼…”

“我不進去行不?”海哥犯了猶豫,又說“三米多高的牆你倆想把我扔進去,我說你們倆孫子怎麼想的?我要是腦袋先著了地,一頭栽死了咋辦?”

“哪兒有那麼巧的事兒?”我在旁邊嘿嘿笑著說“再說了海哥,我連打帶踹了好幾天你都沒死,跳個牆能死?那羊可是三哥你們倆殺的,現在你想待在外面,合適?”海哥實誠人,琢磨了一會兒點了下頭,“也對,行,你倆扔吧!”三哥我倆互相使了個眼,隨後左右抬起輪椅往上使勁一扔,“走你”!

夜幕下,就見海哥坐著輪椅騰空而起,真有點更古年間皇帝乘坐戰車大戰魔神蚩尤的味道…

輪椅騰空後將將好飛過了鐵絲網,落進了院子裡,可落下去時一點聲音都沒有,三哥我倆佩服得直挑大拇哥,心說海哥這幾天輪椅算是玩出技術來了,掌控的真好,落地無聲。

於是我倆也各自扒著牆皮翻了上去…